第七十八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跟凌涵清混了那么久,任素衣不敢說成了他肚里的蟲,但猜度一下他的“圣意”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只消他稍稍沉默片刻,遲疑著在任嵐衣和默翰之間看了一眼,任素衣便知自己的目的已達(dá)到,不必再多說什么了。
“皇兄,天色已晚,皇……任姐姐再不回家,怕是任老爺子要擔(dān)心了,不如令儀代皇兄送客可好?”令儀自然知道任素衣歸心似箭。何況她的目的也已達(dá)成,是時候見好就收了。
“嗯?!绷韬逵行┬牟辉谘?,隨意地應(yīng)著。
“天色不早,小王也該告辭了?!蹦餐踝雍芾鞯馗艘痪洌韬逡琅f是一個好字應(yīng)下了,一顆心全糾結(jié)在任嵐衣身上,怕也完全忘記了該挽留誰或是該囑咐誰吧。
一路上任素衣一味沉默不語,讓令儀頗有些手足無措。
“皇嫂,我承認(rèn)是我錯了啦!”長長的宮道上,令儀看看四下無人,早已收了公主的架子,腆著臉黏著任素衣討著巧:“都是我不好,皇嫂罵我兩句好不好?不要這樣不說話嘛!”
“今日之事,多謝王子了?!比嗡匾聹\笑開口,卻是對著身后同樣沉默不語的默翰王子說的。
想不到草原上最直爽的民族,說起謊來也可以不眨眼睛的。
甚為投契?開什么玩笑?一面之緣倒是真的,可是那一面,如果一定要用四個字來形容的話,只能是“劍拔弩張”!
“姑娘何必客氣,當(dāng)日小王魯莽,冒犯姑娘尚未請罪,今日之事何能償其萬一?不如姑娘再次移駕香滿樓,讓小王設(shè)宴賠罪如何?”默翰王子雙手一拱,說起文縐縐的中原話來居然也是毫不含糊,讓任素衣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個嘛,天色已晚……”任素衣訕訕的,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來拒絕。
“是小王魯莽了。既然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小王在香滿樓恭候芳蹤,可好?”默翰王子說得完全就是一個理所當(dāng)然,話畢隨意拱了拱手,連拒絕的時間都沒有給任素衣留下,徑自帶著自家的大塊頭侍從匆匆奔驛館而去。
“什么嘛!怪里怪氣的!”任素衣跺著腳,在原地生起了悶氣。
“皇嫂不必?fù)?dān)憂,我已經(jīng)著人查過了,這個默翰王子雖有野心,卻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想必他是誠心給皇嫂賠罪的,不必太當(dāng)一回事就是了!”令儀不死心地又湊了過來。
皇嫂最是心軟,她是知道的。雖然有時候面上會生氣,可是哪里會當(dāng)真跟她擰著呢?方才已經(jīng)當(dāng)著外人給她沒臉了,這會兒豆腐心一定早就開始軟下來了!
令儀一向很聰明,但這一回她可想錯了。
“皇嫂!”任素衣明顯不肯合作的態(tài)度,讓令儀終于有些發(fā)慌了起來。
“大哥來接我了,公主請回吧?!比嗡匾聞e過頭去,不肯讓她看見自己早已緩和下來的臉色。
令儀顯然不曾受過這樣的冷遇,待要生氣離開,又覺不甘心:“我知道你生氣呢,可是人家也是為了你好嘛!皇兄顯然是放不下你,你能回來自然是皆大歡喜!難道你當(dāng)真想要回老家去孤老終生,再不見皇兄了嗎?我和哥哥還有丹楓公子想盡了辦法才為你找到這次機(jī)會你知不知道?”
怎么還有凌沐清的事?任素衣有些意外。這家人很愛管別人的閑事嗎?
是了,厭棄糟糠,畢竟于凌涵清令名有損,能夠破鏡重圓,不對,能夠重收覆水是最好不過的了,保不準(zhǔn)還能賺一個浪子回頭的美名呢!
皆大歡喜?別鬧了?;始胰藦膩矶际亲砸詾槭?,他們總會覺得,只要他們歡喜了,全世界就皆大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