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靈,昨晚你所說的行尸蠱?”回到洞中,稍稍迷糊了一下天就亮了。見張老鬼睡得正香,我和古靈、阿匪來到了昨夜激戰(zhàn)的地方。
“嗯。這行尸蠱,是易術(shù)中極為歹毒的一種秘術(shù)。據(jù)說是清朝時的一個太監(jiān)在融合了苗疆的養(yǎng)蠱之術(shù)與印度的控蛇之術(shù)后創(chuàng)出來的。這種秘術(shù)不僅能夠通過笛子控制毒蛇而且能夠?qū)⑿M毒植入人的體內(nèi)進而通過笛子控制那被下蠱之人。昨夜張老鬼吹得那個笛子大有來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以‘淚竹’雕刻而成?!?p> “淚竹?”聽到那個奇怪的名字,我和阿匪頓時來了興致。
“嗯。關(guān)于這淚竹,還有一個傳說。傳說舜帝時候,為征服孽龍,只身前往南方巡狩,這一去,竟然時日漫長,杳無音訊。娥皇女英兩位妃子時刻掛念舜帝,朝思暮想等著他回來團聚。盼來盼去,冬去春來,終不見舜蹤影?!侵鞴珱]有戰(zhàn)勝孽龍?’‘莫非主公病倒途中?’……她們越猜越擔心,于是收拾行裝,前往南方尋找舜帝。
翻過了九十九座大山,涉過了九十九條大河,一直走了九百九十九天的路,終于,二妃來到了九疑山。她們沿著大紫荊河而上,又沿著小紫荊河而下,踏遍了九疑山的山山水水。一路上,二妃問遍了樵夫漁翁、牧童藥師,但卻絲毫不得舜帝的消息。萬般無奈之下,二妃急得大聲呼喊:‘舜帝啊,你在哪里?’聽到二妃呼喊,九疑山受了感動,群峰齊聲呼喊:‘舜帝啊,你在哪里?’聽到群峰齊呼,九疑山神也受了感動,遂化成一位老公公來到二妃面前說:‘鐘情的姑娘,跟我來吧!’二妃跟著老公公來到三峰石,只見一座珍珠壘成的大墳?zāi)梗x煌燦爛,周圍翠竹環(huán)繞,竹尾垂地,掃帚般將墓地掃得干干凈凈。終于,老公公將舜帝憤斬孽龍,負傷身亡的事告知了二妃,又說道:‘這座珍珠墓就是舜帝的陵墓,是九疑山的仙寄信鶴從南海銜來珍珠鑲砌成?!f完之后,老公公身形一閃沒了蹤影,只留下二妃守在舜帝的目前嚎啕大哭。二妃悲痛萬分,哭了七天七夜。她們的眼淚灑在竹上,留下了斑斑點點的淚痕,從此,九疑山里就有了淚竹,后來又有人叫它斑竹,因娥皇叫‘湘君’,女英叫‘湘夫人’,所以又叫‘湘妃竹’?!?p> “那這淚竹又有什么與眾不同之處呢?”
“這淚竹上布滿了斑斑點點的淚痕,生就了一身的哀怨。如果用這淚竹做成笛子,吹出的曲子能比其他竹子做成的笛子凄婉三分。而那‘行尸蠱’,則正是利用了人內(nèi)心深處的悲慟之念,以這淚竹做成的笛子結(jié)合蠱毒將人的七情六欲凝結(jié)成一股強大的仇情夙愿,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聽古靈這么一說,我頓時覺得渾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也不由的想起了守護在死河邊緣的那些界碑僵尸。
“古靈,你說死河邊上的那些界碑僵尸,會不會是張老鬼布置的?”聽了古靈的講述,阿匪也想起了那些界碑僵尸。
“那些界碑僵尸倒未必是張老鬼布置的,但張老鬼與布置那些界碑的人肯定脫不了干系。現(xiàn)在想想那些界碑僵尸,和昨晚張老鬼控制的那兩個野人幾乎如出一轍。從那些界碑僵尸的體形來看說不定就是以這里的野人制作而成的?!?p> “嗯,古靈說的很有道理,這張老鬼果然大有來頭。這么多年,他孤身一人守在亂墳塋邊,真不知他是在謀劃一個怎樣的陰謀?!?p> 一次很平常的省親,一次很不幸的墜崖事件,一個奇怪的葫蘆洞,一個神秘的守陵人……我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看不清方向,看不清厲害,只是隨著它的水流,慢慢的往下沉著。
“難道,那個謠言真的會實現(xiàn)?”阿匪低沉著臉喃喃的自言自語道。
看到阿匪臉上的神色,我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跟他講起野人時他臉上閃過的那絲不安的神色。
“阿匪,什么謠言?”古靈輕輕的問了一句。
“亂墳塋下野人現(xiàn),云桂之巔尸成山?!?p> “這,竟有這樣的謠言!”
聽到這令人心驚膽顫的謠言,我和古靈不禁大大的吃了一驚。
繼而,阿匪說道:“這個謠言,是在百余年前的‘寺廟滅門’事件之后流傳起來的。到底是先從誰的口中傳出這個早就無法查證。寺廟滅門事件發(fā)生的時候,云桂之地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瘟疫,人們的癥狀,和那寺廟里死去的和尚一模一樣。當時的情景真可謂是餓殍遍野、尸積如山,到處彌漫著死亡的氣息。那次瘟疫整整持續(xù)了一年左右,直到那空壽和尚消失之后那場瘟疫才漸漸的停止了蔓延。瘟疫雖然停了,但籠罩在人們心頭的陰影卻遲遲沒有褪去,于是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大量的人們背井離鄉(xiāng)搬去了別的地方,而那個謠言,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慢慢的流傳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漸漸的將那個謠言拋在了腦后,也從沒有人見到過什么野人,也沒人知道野人和瘟疫有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我們不僅發(fā)現(xiàn)了野人,而且目睹了一連串詭異的現(xiàn)象,包括那奇怪的葫蘆洞,那黑寡婦、死和源泉、隱色石、百花凋、七心鼠,還有這慘絕人寰的‘行尸蠱’。或許,那個謠言真的要應(yīng)驗了?!?p> 說完之后,阿匪長長的嘆了口氣淡淡的笑了幾聲。那笑聲里仿佛充滿了無奈,充滿了沮喪,充滿了絕望。
望著眼前無數(shù)的蛇鼠尸體,我仿佛看到了百余年前的那場瘟疫。面黃肌瘦的人們躺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他們的動作慢慢的變得遲緩,他們的身體慢慢的變得干癟,直到最后,變成了一具枯瘦如柴的尸體。蜷縮冰冷的土地,空洞的眼眶靜靜的朝著陰霾的天空。
時隔百年,難道,那場瘟疫真的要再次上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