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南亞征服史

第二章 家族史(2)

南亞征服史 落山風 4463 2008-06-15 00:13:42

    大血案事件后來平息了,許家交出了數(shù)十個殺人兇手,其中有十幾個問了個“秋后斬”,二十幾個被充軍邊塞,還有好幾個人瘐死獄中。

  許家和肖家也就成為不死不休的對頭。

  一度寬厚待人的許家再次恢復了原來的睚眥必報,為了維持自己的武力優(yōu)勢,鐵了心要與肖家作戰(zhàn)到底的許家完全放棄了向外發(fā)展,甚至對于朝廷的科考,也不再關(guān)心,許家的人都很現(xiàn)實,他們明白如果只是依靠撞大運也似的科考,要壓過肖家一頭不知道要到牛年馬月去了,說不定在此之前,肖家早就將許家吞掉了。

  許家堅決拒絕與肖家妥協(xié),并將這一條寫進家族的族規(guī),他們有個簡單而樸素的邏輯,要掙回這口氣!

  許家磨刀霍霍,其它家族自然也不敢閑著,對于石珠鎮(zhèn)的人來說,許家怎么說也是個外來戶,生活觀念截然不同,在他們看來,許家不僅蠻不講理,而且簡直就是無賴。在接下來的幾十年里,石珠鎮(zhèn)掀起了練武的熱潮,十里八鄉(xiāng)稍有些武功底子,哪怕僅僅力氣大些,四大家族也會很快找上門去,聘請擔任各家族的護院拳師。許家不以為意,他們從不打算放棄自己的生活傳統(tǒng),明白自己不可能與當?shù)厝巳跒橐惑w,也不信任本地的人,他們的實力已經(jīng)很雄厚,大血案雖然讓許家損失了很多人手,但是許家新一代的年輕人在快速成長。

  石珠鎮(zhèn)的人一面羨慕許家的英雄豪杰層出不窮,另一方面,他們也著實被許家訓練自己新一代的方式嚇住了,如果說他們有什么可以公平公正地評價許家的話,他們就會說,那真是一群野蠻而殘忍的人。

  大約從三四歲起,許家的孩童就只要在大人的皮鞭下扎馬步,五六歲的時候已經(jīng)能打一套太祖長拳,到七八歲的時候,許家孩童就開始了大人慫恿下的恐怖的游戲,也許這些游戲在許家來說不過是小孩子的娛樂,但是,當?shù)厝丝匆娔敲葱┬〔稽c在場地上沖撞爭斗地頭破血流,時不時有小孩子骨折什么的,他們從內(nèi)心心底為之膽寒。

  只有周邊那些有見識的人,他們對于許家更多的是敬畏而不是畏懼和鄙視。盡管經(jīng)過了肖家的摧殘,許家仍然牢牢地把握著鐵鹿和白鹿的土地,金華山上,本來已經(jīng)生活艱難的敬家更被驅(qū)趕到更遠的地方,整個金華山基本上成為了許家的私山,雖然在事實上,像這樣的大山是不可能被某個民間的家族霸占的。

  肖家仗著官府的支持,仍然穩(wěn)壓許家一頭,但是如果說他們就能夠因此欺凌到許家頭上,他們也就心虛了。某一年石珠鎮(zhèn)發(fā)大水,肖家禍水東引,淹了許家的地,許家毫不猶豫地在洪水過后放火燒掉肖家的山。肖家出動大幫請來的家丁打手上許家討要說法,許家二話不說大打出手。肖家被打得狼狽逃竄,再次向官府求援,官兵到了石珠鎮(zhèn),許家很是光棍地交出了十幾個打手,縣老太爺想討好肖家在朝中的人,放出狠話要嚴懲許家,結(jié)果第二天就橫死街頭。動手殺了地方官,形同造反,動手的許家早有預謀,殺人兇手直接到省里投案自首,所有責任一力承擔,被判凌遲眉都不眨。

  后來的縣太爺再接到肖家的求援,只要不是太要緊,寧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前車之鑒,他們可不希望某天也橫死街頭和許家某個亡命之徒同歸于盡。

  肖家的有識之士意識到了家族的危機,在朝為官終究只是暫時,大明帝國千千萬萬的秀才書生,成千上萬的世家官宦,也沒見榮華富貴長盛不衰,特別是像他們這樣沒有根基的小家族,目前仗著家族中有人做官自然可以橫行一時,但一旦官員告老還鄉(xiāng),他們能依靠的,還是只有他們自己。只要想想那些像狼一樣相互撕咬打斗的許家小孩,以及老是用兇狠陰鶩的目光注視著肖家的許氏家族,這些肖家的“智者”心中就會充滿恐懼,一旦肖家失去靠山,許家會怎么樣報復?

  肖家在許家的威脅下,也不得不訓練自己的武裝力量,靠著“朝中有人”的聲望,很是找到了一批能打的悍將,如果不是靠拼命的架勢,許家已經(jīng)抵不住肖家的挑釁了。

  許家在新的形勢下也需要發(fā)展自己新的武裝,祠堂護衛(wèi)隊建立了起來。護衛(wèi)隊的每一個成員都是從許家各宗子弟中挑選的精英,不僅能打,更有悍不畏死不的精神。許家祠堂護衛(wèi)隊彪悍的氣勢,即使是肖家特地找來的幾個上過戰(zhàn)場的老兵也不愿輕攖其鋒。許家的中堅力量仍然是十八歲左右的青年,只是許家專門請來了軍隊里的教頭,將許家的青年訓練成半軍事化的民兵;青年團下面是童子軍,童子軍的年齡都低于十四歲,他們不用參加大人之間的打斗,他們?nèi)匀怀袚麄冊镜闹饕熑危禾羝鹗露耍约皬男≌鄯渌易宓暮⑼?,讓其它家族的小孩打小時候起就對許家的人產(chǎn)生畏懼心理。至于偶爾打擂臺,或者挑選死士,則主要在三十歲以上的預備隊當中,他們很多經(jīng)驗豐富,武藝精湛,如果許家哪一天集合了預備隊,那么,石珠鎮(zhèn)的人就都知道,許家要大打出手,全力一戰(zhàn)了。

  在許進臣出生以前,許家和石珠鎮(zhèn)大致就是這樣的格局:許家自成一派,經(jīng)常主動攻擊;肖家小心地防范許家的進犯,保護自己的成員地產(chǎn);以蔣家為首的第三派則基本放棄對抗,努力扮演永久中立國的角色。那口代表石珠鎮(zhèn)霸權(quán)的古井,則被“慷慨”的蔣家奉獻了出來,不再限制其它家族汲水,蔣家只是努力維持名義上的擁有權(quán)。

  大明帝國經(jīng)過初期的振興,然后是衰落,再又是短暫的中興,直到滿洲女真的崛起,大明國勢衰頹。許進臣出生那年,正好大明帝國在遼東吃了老大敗仗,關(guān)外幾乎全部淪于敵手,天災人禍,大明帝國人民生活艱苦,社會矛盾叢生,被逼上絕路的農(nóng)民和城市居民或落草為寇,或干脆揭竿而起對抗朝廷,沿海居民更為了生存遠走南洋,在異國他鄉(xiāng)掙扎求生。

  當是之時,歐洲人的商船炮艦已經(jīng)到達了中國海,葡萄牙人占據(jù)了澳門,荷蘭人在臺灣建立了據(jù)點。大明海防算得上有海無防,有限的大明水師只能在長江黃河轉(zhuǎn)悠,偶爾幾條船勇敢地奔向外海,不用想,肯定是私人的商船或漁船。重農(nóng)抑商的華夏傳統(tǒng),在華夏精英眼里,大海就是永遠的天險,十九世紀的拿破侖還腦子犯糊涂地企圖用大陸封鎖摧垮大英帝國,更不用指望十七世紀的大明帝國明白海洋的意義。

  但是,遼東戰(zhàn)役屢戰(zhàn)屢敗,華夏大地處處烽煙,帝國的土地上盜賊橫行,攻城略地的起義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些,跟石珠鎮(zhèn)基本上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地處偏遠的石珠鎮(zhèn),得到的山外消息往往是一個月以后,至于朝廷上的消息,即使是傳到消息最靈通的肖家,起碼也要一年半載以后。

  肖家勉強將“朝中有人”維持了三十年,“官府有人”斷斷續(xù)續(xù)維持了近百年,然后肖家就再沒有外來的依仗了,兩家只能實打?qū)嵉仄磳嵙?,拼人品。到天啟年間的時候,許家已經(jīng)占據(jù)了肖家一半的地盤。

  天啟年間,肖家從大磨嶺外的寶陽府請來了一個高人,高人武藝精湛不說,一對上百斤的石槌舞的虎虎生風,不說被砸中,光是被擦一下也能致殘。高人五次三番跑到鐵鹿挑戰(zhàn),許家高手輪番上陣,祠堂護衛(wèi)隊四五十條漢子,被高人輪番撂倒,雖然沒有出人命,不過,十幾二十個人從此生活不能自理還是免不了了。

  將是兵的膽,肖家有了這個高人,壓得許家從此不敢抬頭做人,許家族長也只能在家族大會上反復強調(diào),以后再有肖家的人挑釁,許家都要忍,單打獨斗高人可以依次撂倒四五個,許家也只能忍。

  這下子,肖家終于穩(wěn)壓許家一頭,整個石珠鎮(zhèn)都因此喘了口氣,自從許家到了石珠鎮(zhèn),許家強大的武力和極具攻擊性,一直讓石珠鎮(zhèn)的肖家族過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即使是強大的四大家族,在許家面前也經(jīng)常夾著尾巴做人。第一次看到許家在武力上吃癟,石珠鎮(zhèn)的人突然發(fā)現(xiàn),許家也沒有那么可怕了,看許家的目光就不那么畏縮了,偶爾石珠鎮(zhèn)的原居民也敢在大街上與許家的人理論。也許也算是因禍得福,許家落戶石珠鎮(zhèn)都兩三百年了,當?shù)厝伺c許家仍然沒有什么交往,說得好聽點,中湘地區(qū)的人都說許家的人個頂個都是好漢,說的難聽點,這里的人都說許家就是一個強盜土匪窩。現(xiàn)在,石珠鎮(zhèn)的人第一次不再用看蠻不講理的土匪的目光看待許家人,也仿佛這時候才第一次發(fā)現(xiàn),許家人也沒有那么可怕,總的來說,許家大多數(shù)人都很豪爽,重視諾言和誓言,當?shù)闷鸷澜艿姆Q呼,完全不同于石珠鎮(zhèn)的人——他們總是為了些小事情斤斤計較。

  不過,開始對許家產(chǎn)生好感的終究只是附近的山民,或者原本就在社會最底層的小家族。蔣肖賀敬四個家族的人,奪土之恨,經(jīng)常被欺凌之仇,還有許家欠下的無數(shù)血債,他們看待許家恨不能干脆戴墨鏡,而不是三四副有色眼鏡。

  許家吃癟,四大家族自然幸災樂禍,他們甚至相互通氣,就看哪一天采取聯(lián)合行動,將許家打得一蹶不振。

  許進臣出生那年,許家積累數(shù)百年的威望正降到了歷史最低點,許家人已經(jīng)基本失去了原來的驕傲,他們作為豪杰的榮譽被肖家的那位高人剝奪了,再也沒有了以往一往無前的勇氣。

  這個時候,許家的命運再次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撥動這次許家命運轉(zhuǎn)機轉(zhuǎn)輪的,還是當年的敬家,或許,敬家就是上天安排給許家登天的梯子。

  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

  敬家眼見許家人都是一副垂頭喪氣萎靡不振的樣子,覺得收復失地的機會來到了,其它家族還希望再等等看,都吃糠咽菜給人做幫工佃農(nóng)的敬家可不愿再等下去了,原本偌大的一個家族,現(xiàn)在淪落到仆役的地步,他們怎么能夠忍得住眼睜睜地只是看著眼前的大好機會?

  許家的挑釁讓許家出離憤怒了,被肖家的那位高人壓著,那是技不如人,現(xiàn)在做奴仆的敬家都敢過來挑釁,這簡直是無法忍受的侮辱。沒有二話,許家青年團自發(fā)武裝了起來,浩浩蕩蕩地殺往破敗的敬家。

  敬家這次遭受了相對于“特洛伊”事件更大的損失,上次只是將家里的擺設(shè)砸個稀巴爛,這次許家的人再沒有“有許氏女不打”的顧忌,許家青年更將這幾年被肖家高人壓制的全部窩囊氣都發(fā)泄了出來,直打得敬家一片慘嚎。敬家已經(jīng)沒落,沒過多長時間,許家的青年就找不到什么東西供他們砸著泄憤了,索性十個八個一組,將無錢修繕半危半房的敬家大院的房子推dao近半。原本得到敬家的求援急忙趕過來的蔣家人,遠遠看見敬家大院煙霧漫天,房屋一間間倒塌,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再也不理敬家的苦苦哀求,急忙回蔣家鋪布置防御去了,他們已經(jīng)不敢肯定許家的人在砸完敬家以后,會不會突然想起旁邊還有個“可惡的蔣家”。

  肖家的援軍來的慢些,不過也總算救下了半個蔣家大院,被一時昂奮沖瘋頭腦的許家青年早忘記了長輩的囑托,眼見肖家到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幾聲呼哨下許家青年團已經(jīng)在大院的廣場(或者說禾堂,農(nóng)忙用于堆放農(nóng)具秸稈,其余用于節(jié)慶娛樂露天宴席場地,一般有兩三百平米)集合了。

  不用相互招呼,肖家和許家就扭打在一起,肖家匆忙間聚集的人雖然不多,不過也相當于許家的祠堂護衛(wèi)隊,相當于肖家的常備軍,戰(zhàn)斗里在肖家算的上最強的了,但仍然不是許家青年團的對手,年青人總是要膽子大些,心要狠些。肖家的人很快被打得滿地找牙,但是他們高價請來的高人也來了,一對一百多斤的石槌打?qū)⑦^去,許家青年中最強的也就勉強格擋了兩三下就被打飛了。許家大敗,十幾個青年被打殘。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