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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首天下

第三十八章 再對峙

梟首天下 臨墓 3654 2016-03-20 10:50:50

  蕭鳴白與蘇寧的沖突矛盾算是告一段落,天色大亮,朝氣蓬勃地太陽升起,照亮大地,雨水也消失,只留下地面潮濕表示痕跡,至于斗驚宮,卻迎來另一個(gè)找麻煩的人。

  “丞相大人來此,有何貴干?”

  三人都沒有出來迎接,太子勢力已經(jīng)日落偏西,誰會太過在乎一個(gè)丞相,只是劉昆守在殿外,遇見了王越。

  “咳咳咳……”

  王越日夜憂慮,寢食難安,身體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如今更加染上病魔,被一群太監(jiān)抬著來,想說話卻先出現(xiàn)咳嗽。

  “喲喲喲……王丞相這是得了傳染病吧,可不要傳給本將軍,速速離去。”

  劉昆的眼簾發(fā)出的光芒極為不懷好意,他的直腸子可不會讓他禮賢下士。

  “青城不想與你做口舌之爭,快快送我入殿,我要與二皇子長談?!?p>  王越病態(tài)的面頰已經(jīng)浮現(xiàn)腫脹了,那是命不久矣的征兆,他今日穿著學(xué)士服,灰布麻衣,很不同尋常。

  “青城先生是要在這將死之時(shí)為王家尋一條出路么?”

  劉昆冷笑,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沒門,老子等著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呢,你個(gè)酸臭文人這時(shí)候來橫插一桿子。

  “你……”

  “咳咳咳……”

  王越咳嗽的更加厲害,差點(diǎn)從竹座上摔下來,他指著劉昆,極度憤恨。

  王越是穿著學(xué)士服來的,又有竹子所做轎子,連遮風(fēng)的布料都沒有,說明了來意。

  這樣的放低姿態(tài),不想第一個(gè)遇見的人卻是劉昆。

  “嘿……”

  劉昆搖頭……

  正想挖苦幾句,不料斗驚宮中傳出人聲:“將軍,請青城先生進(jìn)來?!?p>  是蕭鳴白,故作姿態(tài),也不知為何,可能是給劉昆一個(gè)提醒,讓他莫要太囂狂也不一定。

  “哼……”

  劉昆讓道,揮袖讓王越進(jìn)去。

  王越?jīng)]有再坐竹轎,他顫顫巍巍的下了來,推開想要扶起他的太監(jiān)。

  拖著病體,走進(jìn)了殿門。

  一路,都沒有人來管他,他步履蹣跚,十丈天井,整整走了將近半個(gè)時(shí)辰。

  “青城先生,所來為何?”

  殿內(nèi)是蕭鳴白的聲音,在正中央坐著四人,蘇寧在下棋,那兩兄妹正抬眼看著他,至于兩人的母親,熟睡不起。

  王越立在臺階下,沒有上前。

  “王越來,獻(xiàn)計(jì)!”

  他說,雖病入膏肓,但這一句聲似洪鐘。

  “哦!”

  “蘇寧倒是想聽聽青城先生的妙計(jì),進(jìn)來一敘?!?p>  兩個(gè)男子同時(shí)發(fā)聲,卻是蘇寧請了王越。

  王越依舊顫魏巍,沒有聽到一般,蘇寧那一句話,像是殿外微風(fēng),耳旁拂過。

  王越?jīng)]有動。

  “可笑的士子風(fēng)度!”

  廣凌言語,淡笑,她看見蘇寧沉靜的面色,想嘲笑卻突然的緊張糾結(jié)。

  在廣凌看來,蘇寧這種神情,表示他可能在算計(jì)什么,而算計(jì),就有人要遭殃。

  “青城先生,一垢請你,為何不動?!?p>  蕭鳴白說,明知故問,調(diào)戲冷哼。

  王越還是站著,影子在太陽下不斷的晃動,身軀要顛倒一般。

  “進(jìn)來吧,唉……”蕭鳴白嘆息,自然明白為何,對于王越略微佩服,還是請了人。

  “啪啪啪……”

  王越走了三步,倒退了兩步,又是半個(gè)時(shí)辰,他爬上了臺階。

  此間,無人幫扶。

  “坐下吧!”

  蕭鳴白說。

  “啪……”

  王越卻跪下來,低頭沉寂,也不再開口言語。

  “不知先生所言計(jì)策,是定國,還是安邦?”

  廣凌卻最見不得這樣的人,都已經(jīng)寄人籬下了,還這般死要面子,氣節(jié)高尚,說不得是人家求他一樣。

  王越不說話,他來此目的確定,是只與蕭鳴白攀談?wù)f條件。

  “青城先生,你有什么計(jì)謀?”

  蕭鳴白說,蘇寧一邊倒茶自酌,沒有再管。

  “老朽有一計(jì),可解長安之圍,可落太子之勢,能收復(fù)蘇家軍,可助殿下成高閣之主!”

  語氣緩緩,卻顯得堅(jiān)定不移,王越極其有信心,但臉上沒有笑意。

  “哦?”

  蕭鳴白看了一眼蘇寧,興趣缺缺。

  “怎樣運(yùn)行?”

  兩人攀談,蕭鳴白略顯敷衍的問。

  “老朽與蘇姜曾今往來雖多,但多政見不同,庭上相爭,也多為求同存異!”

  王越侃侃而談:“可我們都在防范對方,細(xì)作暗中使絆,并不少見!”

  聽到這,蕭鳴白算是明白了,王越,原來是有內(nèi)奸在蘇家軍中,是要刺殺蘇姜么?

  蕭鳴白看了一眼蘇寧,有些得意,原來有人跟你想到一起去了。

  “誰?”

  廣凌問,冷笑。

  王越搖頭不語,并不準(zhǔn)備說出來。

  “先生,就算您的人能夠得手,那十萬蘇家軍你要如何?”

  蕭鳴白真正需要與忌撣的正是這里,不然蘇寧今日恐怕就不存在了。

  王越自信,躬身低頭,緩慢說道:“蘇家軍自然由蘇玨統(tǒng)領(lǐng),劉昆為禁軍大將,只要上樓抵御,明日何行舟就能來到長安城下,兩兩夾擊,我等若是放出詔安圣旨,蘇家軍必然各持己見,大亂廝殺?!?p>  王越再加碼,言道“不服蘇玨人很多,關(guān)宣德就是一個(gè),加上另外一些內(nèi)應(yīng)從中作梗,不信不能讓十萬大軍分崩離析!”

  “好好好……”蕭鳴白大笑,這并不失為一個(gè)選擇:“好一個(gè)反間計(jì)?!?p>  蕭鳴白收起笑容,凌晨時(shí)候才放下的殺心又出現(xiàn),他看了一眼蘇寧,若是可以,他何必要用蘇寧,處處受制于人?

  “先生竟有如此多內(nèi)應(yīng),可,我要的是萬無一失!”

  蕭鳴白雖然有殺蘇寧之心,也希望王越能夠成功,卻不希望有任何變數(shù)。

  王越直立起了身子,他知道談判到了關(guān)鍵時(shí)刻,他站了起來,雙手并攏行禮,鏗鏘說:“若是能讓劉昆出戰(zhàn),難道三萬禁軍連三天都守不住,何行舟八萬大軍,其他勤王之師也在趕來……”

  王越的意思,是能夠?qū)⑻拥哪切┍θ坷^來,只要抵抗住蘇姜,蘇姜死不死都不是問題,依舊可以甕中捉鱉,蕭鳴白也能登上帝位。

  “時(shí)日長了些!”

  蕭鳴白笑,這一次對著蘇寧。

  ……

  啟用蘇寧計(jì)策,今晚就能成為帝王,萬無一失,但蘇家軍不能解決,蘇寧不能殺,而蘇寧只要出了城,對于越國是災(zāi)難性的。

  王越的計(jì)策,時(shí)間雖變長了,也有紕漏,但蘇寧可以去死,蘇家軍也能全殲。

  也是另一種選擇,不是么?

  “那不知先生,需要什么?”

  這一句,已經(jīng)表示答應(yīng)一半了。殿內(nèi)像是突然吹過一陣?yán)滹L(fēng),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仿佛與此事毫無干系的蘇寧身上。

  “皇兄!”

  廣凌不知道哪里不對,蘇寧要被王越弄死了?

  這像做夢似的,廣凌覺得不真實(shí),覺得應(yīng)該再斟酌斟酌,做到萬無一失。

  “我要什么?”

  王越眼里突然精光大勝,直射蘇寧,所有的恨意殺機(jī)全部鎖定在他的身上。

  “我要這個(gè)畜生死,死無全尸,梟首示眾,千刀萬剮!”

  王越食指指著蘇寧,居高臨下,終于說出來臨這里的目的,竟不是為王家謀求生路,而是要置蘇寧于死地。

  “一垢!”

  蕭鳴白有些驚訝,他看了一眼王越。

  “丞相不若重新選一個(gè)……”

  “二殿下不答應(yīng)?”

  王越不甘。他眼睛瞇了起來,看向蘇寧,突然出現(xiàn)無所顧忌的殺意。

  “不……”蕭鳴白卻給了另一個(gè)回答:“這本就是我要做的!”

  蕭鳴白更加的直接赤(裸),也鎖定了蘇寧,手下開始激動的發(fā)抖。

  “那么,遠(yuǎn)山是要?dú)⑽颐???p>  白衣徐徐,無任何驚慌,他的臉上沒有一點(diǎn)變化,淡淡掃過三個(gè)人的臉。

  他見到得意,如釋重負(fù)以及復(fù)仇的快慰。

  “一垢,如果能夠解決蘇家軍(禍)亂,救千萬籬民百姓于疾苦,為越國舍身取義,有何不可?”

  蕭鳴白還是大義凜然,但臉上露出的癲狂無任何歉意。

  “你有什么意見么?”

  蕭鳴白說,變臉如此之快,連著廣凌都覺得違和。

  “我為你謀天下??!”

  蘇寧說,似乎在嘲諷自己。

  “劉將軍……哈哈哈……”

  蕭鳴白見到蘇寧苦笑,興奮莫名,他無視那一句話,已經(jīng)叫了殺人的人,他笑得如此諷刺與快慰,像是魔鬼一般的冷冽。

  “砰……”

  “嘩啦啦……”

  他掀開了棋盤,徹底撕破臉,并且走了過去,一腳踢在蘇寧身上,將蘇寧踢翻在地。

  “末將在……”

  殿外,甲胄摩擦聲音響起,殺伐意志出現(xiàn),讓人身體驟冷。

  “蘇寧,你逼死王曦,今日,還債吧!”

  王越閉眼,神情悲痛極了,似乎在緬懷自己的女兒。

  廣凌冷眼相待,看著蘇寧,今天凌晨,她都已經(jīng)決定要刺殺蕭鳴白了,不想來了一個(gè)王越。

  “時(shí)也命也!蘇寧,不要怪我!”

  廣凌開始冷漠,看著這一切,退后了三步。

  ……

  ……

  “老朽還有一事相求!”

  王越跪地大禮,還在求蕭鳴白。

  “先生何事!”

  蕭鳴白搭話,覺得心情好極了,他仔細(xì)看著狼狽的蘇寧,每一寸,每一個(gè)地方,恨之入骨!

  他的心理真的出現(xiàn)問題了,蘇寧助他十年,這種情況下都沒有愧疚,倒是(快)感很多。

  “我要親自將他一刀一刀的切開,看看這畜生的心是不是黑的?!?p>  蕭鳴白并沒有覺得什么不對,市井上流傳王越愛女,對王曦極為歡喜與著重栽培,做出這樣的事并不意外。

  “這是怎么了?”

  劉昆傻了,怎么王越進(jìn)來沒有一個(gè)時(shí)辰,就變成這樣。

  “劉將軍,照樣許你王侯將相,架住蘇寧!”

  蕭鳴白說,肯定了這個(gè)做法,聲音里出現(xiàn)的瘋狂壓過了一切。

  王越?jīng)]來時(shí)刻,蕭鳴白就動過殺蘇寧的心思,雖然后來被蘇寧輕巧化解,但這種怨恨擠壓了起來,如今的“厚積薄發(fā)”,只是出現(xiàn)了千分之一,這種爆發(fā),愈加的可怖!

  “諾……”

  一頭霧水,卻還是應(yīng)允,劉昆上前,剛想動手又不知如何是好!

  “來人……”

  這位將軍還是有抵觸了,他叫來了三人,三個(gè)軍士將一點(diǎn)沒有反抗人架了起來。

  “蘇寧,你知不知道我忍了你多久,十年,整整十年,你當(dāng)我是狗,算計(jì)天下,今天,找你復(fù)仇的人來了,哈哈哈……”

  蘇寧輕輕的看著三人,冷漠極了,嘴角的笑意扯的很森寒。

  “你再笑,再笑……啊……”

  蕭鳴白走了過去,拳打腳踢,不出一刻,他就將蘇寧打的鼻青臉腫,每一次刺耳的碰撞聲出現(xiàn),劉昆都看了看門口,想逃離這里。

  后來劉昆還是走了出去,他實(shí)在不忍看飛鳥盡,良弓藏的戲碼。

  “難道真的沒有明主么?”

  劉昆開始迷茫,蕭鳴白,真的是一個(gè)明主么?

  而這一切,蕭鳴白都未曾注意,他最有利的助手,劉昆,開始與他離心了。

  “噗……”

  直到屋內(nèi)傳來兵刃入體的聲音,這位將軍身軀抖了起來,他閉目,徹底失望。

  他曾聽蘇寧說過,蘇寧從八歲那年就已經(jīng)在幫助二皇子了,十年尚且一朝變臉,自己再是衷心又如何?

  “蘇姜,玄徒……”

  劉昆自語,突然心生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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