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飄飄會在龍城的飄渺廣場上如期舉起,是時,天上稍有些陰霾,不過金色的陽光灑在人身上,感覺還是暖暖的。
這十年一次的飄飄會以前哪一屆不是人山人海、觀者如云,前來參加飄飄會的修士幾乎把飄渺廣場都擠滿了。
而今年這屆飄飄會,飄渺廣場上卻異常的冷清,只稀稀拉拉地來了幾百個修士,而且這其中可能還有不少是看熱鬧的。
可是該有的排場還是有的,在飄渺廣場的中央搭著三座高臺,其中東邊那個高高的看臺是主看臺,上面坐著飄城李家的修士;對面西邊那個高高的看臺是嘉賓席。在主看臺和嘉賓席中央那個稍矮一些的高臺是測示臺。這個測示臺是讓請求加入飄城的修士們展示自己的神技或者神修法術(shù)的。
此時,不見李曉等諸多修士,卻只有張行和他的雙修伴侶兩個人站在看臺下邊的修士群中,眼睛望著西邊那人氣寥寥的嘉賓看臺,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孤獨和凄涼。
原來舉辦飄飄會的時候,大夏的兩大正派心馳宗和潛龍宗都會派人來觀禮。就連大夏王室有時候都會派人來祝賀,甚至連身為魔門的萬儡宗有時也派人來道賀。
可是今年這高臺的嘉賓席上,冷冷清清的,只有飄城李家在大夏的幾個世交抹不開面子,才派人來嘉賓席上應(yīng)個景。
這其中有云城的藍(lán)家、龍城的季家、運城的連家等幾個老關(guān)系,而且這幾家今年多派的是旁系的子弟,只有云城藍(lán)家的大小姐藍(lán)語嫣帶著藍(lán)家的供奉和幾個侍女來了,算是給飄城的李家撐了一點場面。
時間到了,那飄城的大管家李儒從主看臺上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說道:“感謝各位道友來參加今年的飄飄會。對于來賀的嘉賓,我李儒感激不盡,我們飄城李家也一定會銘記于心的。在此,我特別要感謝從云城特意趕來的藍(lán)語嫣大小姐?,F(xiàn)在我宣布飄飄會正式……”
“慢著!”不等李儒將話說完,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等多年被你們李家欺壓的道友們今天討公道來了!等我們把那些陳年舊賬算完,你這飄飄會再舉行也不遲。當(dāng)然,到時候,你們這些李家的殘兵敗將有沒有能力將飄飄會舉辦下去,還真是讓人值得懷疑啊,哈哈哈……”
隨著這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在李家主看臺的斜上方不太遠(yuǎn)處出遠(yuǎn)了一大團足有十幾丈方圓的烏云,在這片烏云里出現(xiàn)了幾個邪異的修真者的身影。
“哈哈哈……”聽得有人奚落李家,看臺下飄渺廣場的修士人群中竟響起一片哄堂大笑,看樣子今天不懷好意想來看李家笑話的修士還真有一小撮人。
飄城的管家李信是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人,皮膚白皙,五官端莊,舉止儒雅。不過,這個看起來柔弱的李信卻不是一個好好先生。
聽到這些奚落李家的話,他霍地抬起頭來,一雙狹長的眸子冷冷地注視著這個說要找李家算賬的修士的面孔。
只見這是一個高高瘦瘦的漢子,看起來四十幾歲光景,臉色陰鷙,他的身邊糾集了幾個看起來一臉戾氣的修士,顯然是有備而來,看樣子是要乘李家勢弱,故意來飄飄會上搗亂的。
“哦,這位道友,不知你以前犯了什么事,被我們李家懲罰過?可以說來讓我們大家聽聽么?”李儒聽這個家伙刻意來搗亂,不由得眉頭一皺,冷冷地說道,那他冰冷的目光中自有一種徹骨的涼意。
就連剛才這個主動挑釁的高瘦漢子接觸到李信冰冷的眸光都覺得心里一窒,似乎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冷卻了。
不過這高瘦的漢子是個火爆的性子,雖然他心里發(fā)悚,可是聽了李儒揶揄他的話,還是象被踩了尾巴的蛇一樣暴怒了起來,高聲嚷道:“有什么好說的?你們李家一直仗勢欺人,大家只要看看我的耳朵就知道了?!?p> 說著他和幾個同伴徹底地從烏云中現(xiàn)出了身形。剛才因為他身在烏云中光線暗,再加上他的頭發(fā)遮蔽了雙耳,大家都還沒注意?,F(xiàn)在聽他一說,大家這才注意到,這個高瘦修士只有一只孤零零的右耳,看上去很是孤獨。
而他的左耳則被人齊根削去,不見一點蹤影。在他的身邊站著三個一臉戾氣的中年男修,另外還有一個充滿了野性風(fēng)情的艷麗女修。
“呵呵,我當(dāng)是誰,你不就是被李泰大爺懲戒過的北冥四怪的老大——賤人嗎?”李信戲謔地說道,“原來你小子跪地求饒,發(fā)誓說永遠(yuǎn)不再干惡事的話都忘了嗎?現(xiàn)在居然有膽子來搗亂了,你當(dāng)我們李家沒人了嗎?”
“哈哈,李家?現(xiàn)在的李家只是一只紙老虎而已,還嚇唬得了誰?”那四怪中的老二,笑起來像大臉貓的藍(lán)鯊嬉笑著說道,那張臉仍然白的邪異。
“哈哈哈……”北冥四怪一起狂笑了起來。只有旁邊二怪的女兒藍(lán)珊卻沒有笑,她只是覺得打一個過氣的老虎沒有什么意思,頗有些意興闌珊。
“啊,原來是北冥四怪!”
“聽說四怪中的老大箭怪是出竅期的高手呢,怪不得他們敢來找李家的晦氣?!?p> “你懂什么?那李家的大管家李信可是出竅后期巔峰的高手,只差一步就踏入分神期了。這北冥四怪肯定有人撐腰,否則不敢這樣囂張?!?p> ……
在場修士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不過大家都本能地覺得,今天李家恐怕要遇上麻煩了。
這北冥四怪因為都養(yǎng)靈魚作為寵物,所以被修士們戲稱為魚怪,這四怪中的老大因為養(yǎng)了一群箭魚,所以修士們稱之為
“箭怪”,而李信因其品行不端就直接稱其為賤人了。
四怪中的老二“鯊怪”藍(lán)鯊其實算是李曉的熟人,而他那個潑辣大膽、充滿野性風(fēng)情的女兒藍(lán)珊也跟在爹的身邊,現(xiàn)在是元胎期的修為。
這四魚怪中的老大箭怪是出竅初期的修為,其余三怪都是元嬰后期的修為,其實實力倒也不可小瞧。
“就憑你們幾個不上臺面的怪物也敢在這里搗亂?”李信那看起來令人不寒而栗的狹長眸子,瞬時射出兩道寒芒,同時嘴里噴出了一股湛藍(lán)的神念之光。
湛藍(lán)的神念之光一出,李信的身前立刻風(fēng)起云涌,天空中甚至雷聲電閃,一股莫大的氣勢頓時以泰山壓頂之勢向四怪等人碾壓而來。
看到李信一言不合就立刻出手,見到了那股湛藍(lán)色如怒龍般狂卷過來的神念之光,那“北冥四怪”神色大變,都驚恐地大嚷了起來:“飄然神光!”說著身上遁光一閃就欲遁走。
這“飄然神光”又叫“六欲神光”,分為累、熱、渴、餓、眠、色等六光,可以無限地放大人的六種欲望,來控制甚至擊殺對手,這是飄城李家的獨門絕技,在紫神大陸可算是如雷貫耳,人人見之色變的。
這股湛藍(lán)色的神念之光如怒龍狂卷,剎那間就將箭怪他們幾個全都裹挾了進(jìn)去。
瞬時間,詭異的一幕就在修士們的眼前活生生地上演了,這被湛藍(lán)色的飄然神光裹挾進(jìn)去的北冥四怪等人立時鼾聲如雷,竟站立在云頭上就酣睡起來了,一個個身形全都搖搖晃晃,隨時都有高空墜落的危險。
可笑的是那箭怪的嘴里還流出了長長地哈喇子,嘴里還囈語道:“紅三姑,明天晚上俺還會來的,你等著我喲!”說著那只唯一的耳朵還動了動,臉上露出了一副戀戀不舍的表情。
“箭老怪,俺紅紅等著你,你快點像石頭一樣砸下來吧!”下邊一個看熱鬧的促狹鬼幸災(zāi)樂禍地說道,這小子那嗲嗲的女聲還模擬得真像。
“紅紅,俺來了!”那箭怪聽了“紅紅”讓他下去的話語,頓時喜不自禁,身形一動,就準(zhǔn)備跳下去。他一動,整片的烏云都晃動了起來,他們都是身體孱弱的神修,這么高的距離,摔下去基本上是嗚呼唉哉了。
“慢!”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隨即一股紫色的神念之光在剎那間將這些搖搖欲墜的北冥四怪的身體全都籠罩了進(jìn)去,一個高大的身影瞬時在距離四怪他們不遠(yuǎn)處的一片烏云里出現(xiàn)。
這是一個身穿灰色袈裟的老僧,但見他面容陰鷙,面露兇光,一股強大的氣勢瞬時覆蓋全場,此時身處飄渺廣場的所有修士都感覺到這強大的威壓,修為弱的差點要摔倒在地。
那四怪被老僧的神念一罩,立時全都醒過神來了,看著腳下顫乎乎的大地,心中都暗呼“好險”。他們幾個立時向老僧一揖,恭敬地說道:“多謝上人援手?!?p> 那老僧神色倨傲,僅揮揮寬大的僧袍,算是和他們打了招呼。
“無寶上人!他不是出竅顛峰的高手么?”見到這兇神惡煞的惡僧,不但嘉賓席上的修士們一起變了臉色,就連東邊主看臺上李家的修士們臉色也都不好看。
這無寶上人是一介散修,因為擅長用神念攝人法寶,讓對手手中沒有法寶。所以大家戲稱他為無寶上人。這家伙只有一個弟子,還在若干年前因作惡被飄城李家的人給滅了。
那時李家強盛,這無寶上人不敢上門尋仇,可如今李家大勢已去,所以他就立刻趕來為徒弟報仇了。這無寶上人心狠手辣,修為高絕,現(xiàn)在又無牽無掛,實在是一個難纏的人物。
“正主終于出現(xiàn)了!無寶上人,你是想為徒兒報仇么?”李儒毫不示弱地高聲問道。
“報仇?今天,我要將你們飄城李家的人全部抹殺?一個不留!”無寶上人的話里透著無盡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