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蛇瞳?這我倒是沒怎么聽說過?!?p> “那艮良古國聽說過嗎?據(jù)說這物件就出自那里?!?p> “這個嘛,算是了解一點,在我印象中艮良只有野史當中還有提及,算是個被歷史除名的古都,但是真要說起來,和樓蘭、精絕比也算是排得上號的?!?p> 古代歷史這方面,陳玹可算是個小行家,尤其是各大野史都略有涉獵。
“沒錯?!?p> 沈三點了點頭,將三花蛇瞳遞給陳玹。
說實在的,這三花蛇瞳拿在手里,跟貓眼碧石簡直一模一樣,誰能想到在那紫光燈下會有如此變化,這要是到了不識貨的家伙手里,還不糟踐了這件寶貝。
再說說這艮良,艮良和南詔國有著莫大的淵源,南詔是云南古國之一,與古滇、哀牢并稱西南三大古國。南詔原名蒙舍詔,興起于隋唐時期,同樣備詔、越析詔、浪穹詔、邆賧詔(音‘騰膽’)、施浪詔合稱六詔,后來蒙舍詔首領(lǐng)皮邏閣運用強大的兵力統(tǒng)一了六詔,形成了真正的南詔國。
據(jù)《新唐書·南蠻志》記載,南詔國以蠻族為首,大聚居小雜居,是西南地區(qū)民族種類最為繁多的國家。南詔國蠻族數(shù)量最多,所以南詔是一個以烏蠻一族為國王,白蠻大姓為輔佐,集合境內(nèi)各族組成的統(tǒng)一國家,是西南地區(qū)第一個統(tǒng)一的王朝。
南詔國實行的政治制度,類似于唐朝的政治制度,除了中央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的支部。艮良是南詔國的支部之一,在所有分支當中兵力最強,財力也是名居前列。后來,艮良獨立,建都于大理,也就是后來的艮良古國。但是南詔的國王始終想要吞并艮良,奪回原本屬于他的土地,奈何艮良國力強盛,南詔的軍隊一時無法攻克艮良。
公元757年,南詔王聯(lián)合吐蕃等周邊國家一同施壓。盡管艮良兵強力壯,也終究敵不過來自其他國家的聯(lián)合打擊。最終,艮良古國如同精絕、古滇一樣被歷史的長河湮沒。
艮良的居民大多屬于騰蠻,他們信奉的是騰蛇,就像老子在道教中的地位一樣,蛇在艮良的地位極高,被看作是天神的化身。傳說騰蛇的雙眼就是三花蛇瞳,能夠攝人心魄,亂其心志,反正傳的是神乎其神。
“這物件背后的東西嘛,老一輩也不是沒找過,最后不都是折了?!标惈t沉吟一會兒,“你還想打它的主意?”
“是有那么點意思?!鄙蛉袂闊崆?,“要不咱倆搭個伙?”
“這個嘛,容我想想?!标惈t收了笑臉,畢竟不是小事,還是好好考慮為妙。
“怎么,安逸的日子過慣了,怕了不成?”沈三挑釁道。
“說實在的,我還真有些怕了?!标惈t如是說。
“想想你爸,他可是為了這艮良花費了大半輩子啊!”
“話是這么說,可是……”
突然,陳玹瞇起眼,別有深意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誒,我怎么總覺著你的目的好像不大單純???”
“是是是,陳老板您真是我肚里的蛔蟲,分分鐘把我吃得一干二凈啊?!?p> “行了,別耍嘴皮子了,你剛回來,要不咱們?nèi)ズ葍杀???p> “不了,今天我還有事,明天我請吧!”
“行吧,那就說定了?!?p> “那我先溜了。”話落,沈三起身離開,臨出門還不忘提醒陳玹考慮搭伙事宜。陳玹站在云水居門口,目送沈三離去,心里卻是五味雜陳。
“唉——”他長嘆口氣,便進了屋子。
陳玹立在窗前,看著遠處沉悶的天,面色凝重,他點了根煙,吞云吐霧起來。他很少抽煙,甚至可以說討厭煙味,然而此刻,他卻忽然覺得這煙有種莫名的魅力。
“呼——”涼風拂過桌案。
桌上的手札迅速翻動,卻是停在了一處,那頁里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陳玹回頭瞥了眼照片,頓了頓,隨手掐了煙,和老爺子撥了通電話。
第二天,沈三如約來了。
陳玹鎖了門,準備和沈三去干兩杯。
“三兒啊,我考慮了一宿,決定和你去冒個險,你打算什么時候動身?”
一聽這話,沈三似乎并不意外。
“不急不急,先去抱個大腿。”沈三故作神秘。
“誰啊?”
沈三也不解釋,拖著陳玹直接上了車,立馬就驅(qū)車離開了。
“咱們?nèi)フ以S老二?!?p> “許二叔?可我聽老爺子說他害了病,身體有恙?!?p> “去了再看吧!”沈三眉頭一皺,看似不妙。
許老二原名許鑫,原先和老爺子是同一團隊的,據(jù)說是他為人仗義,且和關(guān)二爺一樣排行老二,所以大家都叫他許老二。他還是陳玹家老爺子的徒弟,和陳玹他老爹也算師兄弟,按輩分,陳玹還得叫他一聲二叔呢。許老二可是個下斗的好手,那“飛龍?zhí)皆剖帧彼5每芍^是出神入化,如果不是因為五年前的意外,他也不會金盆洗手,在這兒干起了古玩買賣。
許老二的店鋪名號“甄寶齋”,和云水居倒是相距不遠,都在杭城的運河街上,所以沒一會兒就到了。
甄寶齋其實是個改良版的二進式四合院,前店后院,布局倒是蠻合理的。店面裝飾還是不錯的,仿古設計,雖算不上美輪美奐,但至少比陳玹的云水居要奢華得多。經(jīng)過店堂,穿過一道小門,轉(zhuǎn)入后院??磥砗笤翰攀钦麄€院落的精華,雖說不似前店裝飾的那么奢華,但后院整體上給人一種舒適安穩(wěn)的感覺,想來許老二也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
沿著青石路,他們進入了正廳。
屋內(nèi)也是仿古設計,不過現(xiàn)代元素也是隨處可見的。最吸引人的還是要數(shù)擺在窗前的暗色書桌,看這桌腳上的鏤空雕花,是上了年歲的東西,估計這桌子的價位肯定低不了。
此時,許老二正坐在書桌前整理些什么,絲毫沒有注意到兩人。說實話,看著許老二的面龐,實在是很難將他與忠義二字聯(lián)系起來。他生了張圓臉,眉毛細長,眼睛小得快要瞇成一條線,留著兩撮小胡子,整個一狗頭軍師形象,可謂是長得人模狗樣的。
“二叔——”陳玹還是恭敬地道了聲。
許老二抬頭看見他倆,含笑說道:“是陳玹啊,坐吧!”
陳玹刻意瞧了瞧他的面色,看著臉色紅潤,不像是有病在身啊。
“二叔,這是沈三。”
“哦,這就是沈家小子啊,長得倒是挺俊的?!?p> 許老二上下打量著,微微點了點頭。
“二叔,沈三有件事拜托你,您能不能幫個忙?”
許老二也不說話只是笑笑,嘴里抿口茶,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樣。
“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
“就是關(guān)于那個艮良的事情,我們想去探一探,所以……”
“噗——”許老二剛到嘴的茶水瞬間噴了出來。
“咳咳,我看這餿主意是沈家小子出的吧!”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眼光獨到,一下子就看穿了。
許老二皺著眉,臉色陰沉,眼底含著怒色。
他剛想開口,沈三就從口袋里掏出一小盒擺在了桌子上。
“我想先給許二爺瞧一樣東西?!?p> “什么東西?”
許老二瞄了一眼那盒子,滿臉不屑,那模樣就如同陳玹初見這盒子一樣。隨后許老二打開小盒,見到正主那刻,許老二瞪大了眼睛,嘴角微微抽動,連面容也有些稍稍移位,不過老江湖還是老江湖,臉上的驚色瞬間就被平靜給取代了。
“這是貓眼碧石?!?p> 沈三笑著搖了搖頭,“我想這東西,二爺不會不認識吧?”
“哦?”許老二故作震驚,“這東西,我還真沒見過?”
“哈哈,二爺真會說笑?!鄙蛉^續(xù)恭維道,臉色毫無波瀾。
“哈哈哈——,沈家小子果然厲害,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還真瞞不過你?!?p> 許老二捧起桌上的青瓷杯,小抿一口,接著說道:“三花蛇瞳,艮良古國,沒想到七年前丟了的東西又到了小輩手里,因果輪回,避不了,這是命??!”
“唉——”許老二嘆了口氣。
“八年前,沈君儒,也就是沈家小子他父親不知道從哪兒尋來一寶函,后來里頭開出粒珠子,也就是盒子里裝的三花蛇瞳。別人也許不清楚,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就是三花蛇瞳。后來陳玹的父親陳言,從一本野史里找到了它的過去,也找到了消失的艮良古國。從那時起沈君儒和陳言開始幾近瘋狂地尋找艮良,誰也不清楚,他們這么做的原因。后來我們一隊人,私自離開了陳老爺子的隊伍,前往西南腹地,尋找艮良古國?!?p> “你們找到了,對吧!然后呢?”沈三面色漲紅,繼續(xù)追問道。
“的確,我們找到了,但我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人活著回來了。所以我們活著的幾個都約定過不再向后輩提起此事。更何況要下那個墓,以及其中涉及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勸你們還是放棄吧,里頭的兇險程度遠非你們所想?!?p> “二爺,看樣子您老不想出山,那就恕晚輩打擾您了,我們就不打擾,先告辭了!”話落,沈三一把收起盒子,起身就要離開,可沒走幾步就被叫住了。
“慢著——,毛毛躁躁的,沈家小子,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這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我知道,其他的原因?qū)嵲诓荒苷f,但是我需要墓里邊的一樣東西,您說吧,就一句話,去還是不去?”不知道為什么沈三的這句話帶著威脅與恨意,語氣漸漸地加重了許多。
“唉——,算了算了,我這把老骨頭就陪你這后輩走一趟?!痹S老二眉頭緊鎖,無奈道:“只要你們不嫌棄我這拖油瓶,那算我一個?!?p> “那就多謝二爺了!”
許老二看了看表,說道:“快到飯點了,不如你們兩個留下來吃頓飯怎么樣?”
陳玹聽出來了,許老二這是在下逐客令啊,既然人家不留,那就趕緊走吧。
“二叔,我店里還有些事,就不留了,我們就先走了!”
“二爺,到時候咱們再聚,告辭!”
“慢走?!?p> 許老二站在門前,目送陳玹和沈三兩人離開,然后他就回到了正廳,緩緩地坐在桌前。他摞起袖子,露出手臂,那手臂上布滿了恐怖的黑色細紋,讓人不寒而栗。
“三花蛇瞳,七年了,我尋了這么久,沒想到今日倒是送上門來了,天不亡我?。 ?p> 許老二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阿諾,叫幾個機靈點的,到時候打打下手?!痹S老二對那人吩咐道。
“哼——,兩個乳臭未干的小子!”
話落,許老二嘴角輕斜,耐人尋味。
亦白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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