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衣冠?!?,泛指那種只埋有亡者衣冠或者那些墓中沒有亡者尸骨的墓葬,是中國歷史上的一種特殊葬法,該葬法可推溯到氏族社會后期,主要流行于沿海地區(qū),后來也漸漸在中原地區(qū)盛行開來。歷史上較為著名的衣冠冢有黃帝衣冠冢、臥龍衣冠冢等等,眾多衣冠冢之中,屬黃帝衣冠冢最為知名。
當(dāng)然衣冠冢也可作疑冢,忽悠盜墓賊,但是一般來說,衣冠冢的規(guī)模都不會太大,至少比一般的墓要小。反觀這座艮良墓,就目前來看,其格局龐大,氣勢恢宏,和傳統(tǒng)意義上的衣冠冢相去甚遠(yuǎn)。
循著階梯上了高臺,陳玹一看到那口棺材,就覺著在哪兒見過,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了。棺蓋半掩著,從陳玹這邊往里看只能看到里頭的一角,于是陳玹干脆就將其推開了。爾后,他往里頭掃視一圈,的確,里面有幾件小的金飾、玉石,以及一些絲質(zhì)的衣物,可其他的便沒有了。
“嘿,這就怪了,如果真是衣冠冢,那豈不是白跑一趟?!?p> 心里想著,陳玹圍著棺材踱步,打算再找找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按許老二手上的地圖來看,墓最核心的位置至少還有有三間比較大的墓室,所以這個所謂的衣冠冢也很有可能只是個障眼法。
毫無頭緒的陳玹下了高臺,來到許老二面前。
“二叔,你沒在這里頭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東西嗎?”
“你也知道,我剛開棺準(zhǔn)備往里探就……”
“那不應(yīng)該啊?!?p> 陳玹又折回棺前,看著它漸漸失神。也就是剛回過神的時候,陳玹瞥到了一個小物件。那是個玉鐲子,其造型好似玉龍卻又更顯質(zhì)樸,玉色溫潤如水,內(nèi)里的沁色紅白相間,看上去有些奇異。
陳玹拿起鐲子,一入手有些微涼,然后是柔滑的質(zhì)感,那感覺難以言表。
突然,陳玹只覺手里的玉鐲有些溫?zé)?,隨后手心便是忽地一陣刺痛。他下意識地松手了,但是那玉鐲子就像黏在手上一般,怎么撒都下不來。而且玉鐲子內(nèi)沁的血紅色正一點點地往他手心傾瀉而去。此時此刻,陳玹感到一陣暈眩,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灼熱感。沒多久的功夫,玉鐲里的血絲越來越少,漸漸地變成了純白色。陳玹暈頭暈?zāi)X,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玉鐲竟是自動脫落,滾到了別處,不過那玉鐲也在陳玹手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印記。
“這怎么回事?”陳玹完全蒙了。
手心里刺疼感消失后,緊接著又是眩暈感。陳玹感覺全身都使不上勁兒,就跟打了麻藥一樣,腿腳酸軟,眼皮子也是越來越重了。
“沈三,快……”
忽然陳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
黑暗,眼前是無盡的黑暗。陳玹能感覺到自己正不斷地下墜,但是他動不了,只能任由自己墜下。
接著,陳玹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有許多模糊且飛速消逝的畫面,直到最后畫面定格在一副晦暗不堪的畫面。畫面里是一幅俯瞰圖,隱約能瞧見三座宮殿,似乎和許老二手上的地圖是一樣的。但是這里的畫面不僅如此,陳玹還看到了一只手,拿著一個玉鐲子,按進(jìn)了凹槽里,然后向右轉(zhuǎn)動幾次,一道門就出現(xiàn)在了墻上。雖說不是特別清晰,但陳玹可以確定放玉鐲的凹槽就在高臺的某個位置。但是當(dāng)陳玹想看清畫面里具體是在哪兒的時候,畫面又像打了水霧的玻璃,模糊不清。
忽然,眼前又陷入了黑暗。
沒一會兒,畫面再次出現(xiàn),畫面里只有一個小物件。那是個暗金色的輪盤,輪盤映照的很清晰,就連上頭的字也能看清。輪盤上還刻著一對日月,周圍是一圈圈類似于羅盤上的花紋。
但是畫面并沒有維持多久,陳玹只感覺腦子就像被人打了一記重拳,腦子昏沉得厲害。緊接著就是全身的刺痛,就像子彈蟻的撕咬,又像數(shù)以百計的銀針,那種痛急促,猶如波浪一陣接著一陣。不僅如此,原先手掌處的灼熱感開始涌向全身,血液被這種灼熱感帶動,已經(jīng)接近沸騰了,而且最要命的陳玹幾乎能清楚的感受到在身體里亂竄的每一股細(xì)流。如此清晰地感觸,將痛苦放大了數(shù)倍。
“啊——”陳玹終是忍不住了,疼得叫出了聲。
“陳玹,你醒醒!”
沈三剛碰到陳玹的手,“怎么這么燙?”
“這就麻煩了?!?p> 不知不覺,陳玹感覺全身的灼熱感猶如潮水般迅速褪去,但陳玹覺得它們只是暫時退卻了,也許它們是趁機蟄伏在身體的某個角落。這看上去就像是一場夢,但是它似乎比夢又真實,至少那種折磨人的疼痛絕對不會是假的。
雖然異樣已經(jīng)結(jié)束,但陳玹的身體仍舊是不住地顫抖,就像未能滿足的癮君子,除此之外喉頭還有一股血腥味不停上涌。
“陳玹,你沒事吧?”
陳玹很想回答沈三,可是現(xiàn)在的狀況根本就不容他多說一句話。陳玹“噗”的一聲便是噴出大片血霧,著實把眾人嚇了一跳
“手鐲……鑰匙……高臺?!标惈t忍著痛喊出了這幾個字,隨后就是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
“嗯——”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玹忽然有了知覺,睜開了雙眼,眼前一片昏暗。他伸手摸索著四周有什么東西,結(jié)果除了一只手電之外,什么都沒有了。陳玹轉(zhuǎn)了轉(zhuǎn)頭,掃了幾眼,卻發(fā)現(xiàn)身邊沒有一個人,這讓原本還在迷糊的陳玹趕緊忍著痛爬了起來。
“哈?這些人呢?”陳玹心里是萬馬奔騰,就這么會兒,人全不見了,真是太過分了。
雖然渾身還是有些不自在,但是陳玹知道現(xiàn)在情況不對,得趕緊想想。他瞥了一眼四周,地上還有個包,里頭其他的東西還在,就是手槍和噴子不見了。陳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了,所以趕緊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這幾個到底什么意思,就這么拋棄我了?”
“一群沒人性的家伙,你們就是這么對待傷員的啊?!标惈t心里憤憤不平。
一邊罵著,一邊收拾著行裝,陳玹忽然想起了沈三交給他的東西,隨后就取出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撤開了包袱,露出了里頭沉香木的盒子。盒子沒有上鎖,陳玹放慢動作,輕開一角,里頭似乎是一塊圓盤狀的物件。陳玹沉默了一陣,又將東西收好了。
當(dāng)然,陳玹現(xiàn)在已經(jīng)意識到事情不對了,好在他速寫了一幅地圖,接下來就是拼運氣了,看能不能遇上他們了。陳玹取出包里的速寫本,略微記了一下接下來的走向。
陳玹撿起地上的手電,手電的光撲閃撲閃的,越來越暗了。這可不行啊,得趕緊找個能照明的東西,而當(dāng)下能做的出來的也就只有火把了。先前換下來的臟衣服,地上的碎木板,還有擺在地上的油燈也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于是陳玹挑了根大小合適的木頭,然后纏上了臟衣服,再給它抹上一些煤油。最幸運的是原本在沈三包里的打火機和酒精都在他這兒。所以為了更持久的燃燒,陳玹就再澆了點酒精,然后才點了火。
就在陳玹拿起火把的當(dāng)兒,手電果然撐不住了,“嘭”的一聲爆了。雖然有了火把,但畢竟火把的照亮范圍有限,四周還是有些昏暗。
陳玹舉起火把,慢慢地往前走。高臺中間的暗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露出了其后的暗門。走到門邊,陳玹又看見了散落在地上的玉鐲碎片,想來沈三他們是聽懂了他的話,找到暗門離開了。
但是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不然沈三和沙奎絕不會留他一人在這里躺著。
收回翻飛的思緒,陳玹塊步進(jìn)了暗門。穿過暗門,眼前是一條狹長的甬道,兩旁刻滿了奇奇怪怪的行文,若是以前,陳玹還有些興趣,可眼下,他只想盡快趕上大部隊,搞清楚在他昏迷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陳玹沿著甬走了五六分鐘,別說人影,連個鬼影都沒見著。不過好在,這甬道是走到盡頭了。甬道連接著的仍舊是大殿,但這大殿與之前相比倒是有些獨特了,其樣式有那么一點城樓的味道,只是它要華麗得多。
這宮殿斗拱飛檐,銅鈴琉璃瓦,明顯是采用中原地區(qū)的裝飾藝術(shù)風(fēng)格。而且這座宮殿所懸掛的匾額也是用漢字寫的,其上書:瀚海。不管怎么說終于是見到自己認(rèn)識的字兒了,多少有了些親切感,頓時陳玹心里有那么一絲輕松。
按地圖來看,這應(yīng)該是三大殿之一的中殿。
這中殿只有一道門洞,但卻沒有設(shè)門。里頭漆黑一片,瞧不見其他光亮,想必沈三他們已經(jīng)去下一個大殿了,陳玹得趕緊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