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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水之畔

夜水之畔 崗亭 2181 2016-05-11 19:32:09

  “如果我找到比她更好的女人她一定會甘心退出,幽若子,你能不能幫我,做我的情人,有了婚外情,她即便不想分手,她的家人也會要我們離婚?!彼蝗荒笞∥冶涞氖?,懇求道?!拔抑牢业脑捄茏运剑矣H眼見到你那一刻,我就喜歡上你?!?p>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既想拒絕同時又想幫他。我最厭惡是沒有愛的婚姻,活生生的墳墓!

  “你覺得你妻子承受得住嗎?”她如果太愛他,怕是會以死相拼。

  “她為人樂觀,不會尋短見?!?p>  “這樣,我單獨和你妻子見下面,如果說服不了,我也沒辦法。”我有我的底線,絕不能用情人的身份去傷害一個有夫之婦。我冷血的心此時體會不到弦所說的一見鐘情。

  “你這樣說我已經(jīng)很知足?!?p>  “弦,你可以走了。我不想讓你妻子誤會。”

  我不客氣地送他出門,他是舍不得離開我,在我轉(zhuǎn)身那剎那,他從身后抱住我,“我該早點遇見你,你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松開手,弦,我希望保持朋友的關(guān)系。”我冷漠,我對情人的挑剔源自我的冷血。

  話不輕不淡但總有份量,他沒再進一步要求。

  相約那晚,我如約而至,弦的太太先一步到。

  她看上去正如弦所說得體有禮,大家閨秀,或許正是這不容冒犯的氣質(zhì)讓弦心生懼意。

  “對不起,這里有人了?!彼娢易?,連忙阻止道。

  “你先生不會來,是我約你出來,想和你見個面?!蔽铱跉饫淅洹?p>  她的臉色突然白得煞白,像是意料中的事終于發(fā)生了。

  “你是誰?!和我先生認識?!”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蔽冶砬楹車烂C,“我與你先生只見過兩次面,你不和吃醋”,第一偶然相遇并不算正式的見面,我認為可以忽略不計?!跋易屛襾韼退?,他想結(jié)束與你的婚姻關(guān)系,他不想傷害你,所以讓我出面先告訴你一聲?!?p>  一開始她沒聽懂弦是誰,但很快明白過來,氣憤不已,“你憑什么資格叫我老公‘弦’,我們才結(jié)婚一年恩愛著呢!你別無中生有想來插足!”

  “弦要我做他情人,我拒絕了,但是,他不愛你而你又不肯放手,我想他還會找別的女人,沒有愛情的婚姻很不幸。你的家人也不會容忍他有婚外情,我想你還是主動分手找個更好的歸宿為好?!?p>  “他為什么不自己來說,你沒有資格對我講這種話!”她冷眉豎起,覺得不可思議。

  “看來你也承認你們婚姻的確有問題,趁沒孩子趕緊分了吧!”

  “說什么拒絕做他的情人,別以為我好騙,他夾在書里的花是不是跟你的!我離婚不正好成全你們!我絕不答應!”她情緒盡量克制,但已是在火山噴發(fā)的邊緣。

  真沒想到弦還留著那朵梔子花。“夫人,我沒有撒謊,我的確拒絕了他,即便你們離婚也改變不了我的選擇。但,看弦因婚姻而痛苦,我不會袖手旁觀,我接下來要怎么做完全取決于你的決定。至于那朵花,他無意間拾到,要珍藏只能說明弦真的不愛你了?!?p>  最后一句的確很傷她的心,但我要讓她看明白,男人的心一旦走了就不會回來,何況他從沒在她身邊逗留。

  她伸手把插在花瓶里的花拔出,花枝朝我戳來,一改平日的大家風范,愛情是自私的,一點兒不假。

  我沒躲,任憑枝條劃破我的臉,血浸出一滴,眨眼傷口又自己愈合。

  她吃驚得說不出話。

  “低三下四的愛不符合你高貴的身份,尊嚴名譽不僅僅關(guān)乎一人,做人不能太自私?!?p>  我走時留下的話完全是肺腑之言。

  二個月后,我收到弦寄來的信,里面夾著那朵干枯的梔子花,內(nèi)容只有一行小字:我自由了,謝謝你幽若子。

  至此我再也沒見到他。那些話表面看是有傷害他前妻,實則他才是真正被我傷的人——我徹底拒絕他,對于我的答謝他只能是不再見我。單相思是很折磨人的,我無法再幫助他。

  吹毛求疵令我孤獨于世長達百年,沒有同類,世上僅存的唯一的吸血鬼,但直到某一晚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大錯特錯。

  我投資開辦了一家私人醫(yī)院,那是我的糧倉,我都是通過合法手段獲取食物,從不吃白食。那晚我去醫(yī)院取血,風雨交加、山路崎嶇,車行駛得很慢,我聽到車的輪胎有異響,可能扎上釘子之類的東西,果不然,輪胎爆胎,雨下得太大,我打電話讓修車的人前來處理。在等待中,突然有人使勁兒拍打我的車門,那人渾身濕透,臉有受傷,血水模糊了他半張臉。

  我搖下車窗。

  “救救我!快讓我上車!有人要殺我!”

  我毫不猶豫打開車門,他正要上來,一道黑影極速沖來將他整個人掀翻在地。

  “住手!”我大聲喝止可已經(jīng)來不及,黑影伏在那人脖子上,如饑似渴地吸他的鮮血,我坐在駕駛室看得目瞪口呆。求救的人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他并沒住手,直至血吸得一滴不剩。

  “我享受時最不喜歡有人作陪。”他擦了擦嘴角向我走來,定是把我視作餐后的甜點,下一個目標。

  他身材魁梧,肌肉發(fā)達。我看清了他的長相,白得幾近透明的肌膚因進餐后有些紅潤,兩顆細白的尖齒裸露在唇邊,眼睛很大,碧綠色的瞳孔散發(fā)著捕食的兇殘與狡詐。他猙獰地看著我,換作別人早就嚇暈過去。

  一百年以前的我的翻版,剛變異時對鮮血的摯愛到達目一空切的態(tài)度。

  “我想你先將殘羹剩飯?zhí)幚砀蓛粼俅蛭业闹饕庖膊贿t?!蔽液翢o懼色道。

  “我當然會處理干凈,”他抓起地上的尸身走到路邊,振臂一揮擲下山谷。

  “你為什么不害怕我?”

  他收起那副獠牙,瞳孔也恢復到黑色,我的從容有悖于常人,這讓他充滿好奇。

  我該不該亮出我真實身份,他遲早會發(fā)現(xiàn)的。我打開車門,雙腳輕跺,跳上車頂,他露出詫異的神色,不等他開口,我輕縱到對面路邊一棵白樺樹上,嘲笑他道:“想吸我的血,有本事先追上再說!”他低吟一聲,向我撲來。

  風馳電掣的狂奔,我好久沒有盡心盡力地玩奔跑的游戲,直到聽不他跟來的步伐我才放慢腳步,他窮追不舍,當我聽到他傳來的呼喊聲‘等等我’時,他已經(jīng)猜出我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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