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在一家酒店的洗手間邊抽煙邊接聽電話：“行！放心吧小遲，挖地三尺也要把這個人給找出來！媽的，太欺負人了！你不說，我也咽不下這口氣！行了，你等我消息吧！”
掛斷電話，他把余下的煙在洗手池旁邊的煙灰缸里狠狠地碾碎，像在弄死一只蟲子，胡亂洗了把手，轉身走了出去。
一個包間里，坐著張一兵和一胖一瘦倆個男的，正是法務部的小陳和小李，三個人酒興正濃，氣氛很熱烈。張一兵頻頻舉杯左右兼顧，大哥長大哥短叫的分外親熱。
方舟推門進去，三個人看到他不干了。
小陳站起來搖搖晃晃不滿地說：“你小子！上個廁所也這么長時間，我說你是想溜吧？罰酒！”
“認罰！認罰！”方舟笑嘻嘻地把酒杯續(xù)滿酒，“誰叫你是大哥呢！大哥說罰，小弟哪敢說個‘不’字！”話音剛落，一昂頭，一杯啤酒進了肚。
小陳小李看到方舟如此爽快，也非常高興。
“大哥，你們法務部在公司的地位那真是舉足輕重！小弟真是發(fā)自肺腑的佩服！為二位今天賞臉赴宴，我敬你們一杯，先干為敬啦，你們隨意！”
說罷又一杯見底了。
倆人看到方舟很有誠意也毫不含糊都把杯中酒干了，之后酒桌上的情誼似乎又增進了一步。
“你算是說到點上了！”小陳驕傲地說，“公司要是沒有法務部，那一堆的爛事、麻煩事能讓老板們吃不了兜著走！”
方舟顯得很吃驚：“嘿，聽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孤陋寡聞了，平時跟你們走動少，只顧著自己那攤爛事了，你給我和一兵講講唄？讓我們也了解點內情，免得給你們倆添麻煩不是？”
“要是不能說就算了，當我沒說！”他又補充了一句。
“兄弟，多數還真是不好往外說?！彼麌@了口氣，忽然有些愁腸百轉的樣子。
“我和小李在法務部，不瞞你說，就是倆個傀儡罷了，你要真攤上事了，我們倆還真不一定能幫上忙?！彼f著，端起杯，張一兵馬上幫他把酒續(xù)滿。
他竟自顧自干掉了一杯酒，看上去悶悶的樣子。
“陳哥說得對，方舟，我也看出來了，你今天是有求于我們對吧？”小李很直爽。
“你倆真是火眼金睛、明查秋毫！不愧是法律專業(yè)出身！”
方舟也不繞彎了：“那我就直說了！我對桌的方文靜，你們知道她現在多慘吧！植物人一樣，我們去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上去恐怕都活不長了。你說老老實實的姑娘，怎么就能出了贓款這種事呢？實在想不通啊！”
小陳小李倆個人對視了一眼，酒雖沒少喝，可理智還在，似乎不大愿意談論這件事。
“哦，我明白，你們在其位謀其政，不能說就算了，不強求！我只是可憐她，不相信能有誰會舉報她，那么好一個人，從來不聲不響的悶頭工作，怎么會有人跟她過不去呢，唉！”說到后面，方舟像是在自言自語。
“匿名郵件舉報的！”小李說，小陳立即用力踢了他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
“得了，當我沒說吧！”小李有些尷尬，“不過，這也不是啥秘密了。我們倆也不可能比你們知道得更多。你要想知道什么消息，不如去公司論壇上搜一圈，那上邊關于方文靜的‘傳奇故事’能把人嚇死！”
“行！你們二位賞臉吃頓飯就已經夠意思了，別無所求！”
送走了小陳小李，方舟趕緊給遲旭打了個電話。
“小遲，弄明白了，小李說舉報文靜的是個匿名郵件，我把他們法務部有關的所有郵箱地址，電腦IP地址什么有用沒用的，都給你發(fā)過去了，接下來看你的了！需要什么幫忙的，再找我！”
掛斷電話，方舟顯得很煩躁：“媽的！什么世道！”
……
遲旭早早來到辦公室，給秦若晴打了個電話，讓她盡早到公司，去他辦公室談點事。
放下電話，他把兩條腿都抬到辦公桌上閉目養(yǎng)神，很疲倦的樣子，直到敲門聲響起，他被驚醒了。揉了揉眼睛大聲喊：“進來！”
秦若晴紅著眼晴走了進來，門一關上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遲總，我錯了！我對不起文靜！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遲旭聽了眉毛擰了起來，立刻站了起來：“什么意思？你說清楚點！”
秦若晴邊哭邊口齒不清地說：“文靜出事那天，楚總讓我登陸一個郵箱，發(fā)一個郵件給客戶，說是什么合同，別的什么也沒說，我看附件是個壓縮件，就沒看內容，登上以后直接就給發(fā)送了?！?p> 她喘了口氣，接著說：“結果那天文靜就被人舉報，出事了！我越想越怕，想再去查看發(fā)送記錄，可是已經登陸不上了，我就知道肯定是郵件的問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遲總你得相信我！”
遲旭走到她身邊安慰她：“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怕什么？別哭！文靜不會怪你的！只是你愿意主動把這事告訴張警官嗎？”
“愿意愿意！”她點著頭一迭連聲地說，把眼淚擦干凈不哭了。
晚上下班后，遲旭陪著秦若晴走進張皓的辦公室。
“小秦給你帶來了，你們聊著，我去外面等。”
張皓沖他點了下頭，他走出去輕輕地關上門。在門口深呼吸一下，隨手掏出一支煙來，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他穿過走廊走到盡頭一間辦公室，敲了敲門，聽到應聲后推門走了進去。
“你來干嘛？”正在電腦前忙碌的李明哲抬頭看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辦公桌上堆滿了案卷，雜亂無章。
“我來謝謝你?。 边t旭悶悶的說，自顧自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不需要！”他冷冷地說。
“文靜出事那天給我打過電話，可是我忙著沒聽見就錯過了。你說她當時會不會想跟我說什么重要的事？”
遲旭彎下腰來，把胳膊肘放在膝蓋上專注地看著李明哲。
“她很少主動給我打電話，每次打給我都是大事，只有這次我沒聽見，唉！”他很懊惱。
“你說如果她是知道了什么案子上的事，找不到我怎么不找張皓和你呢？”他仿佛自言自語地說。
李明哲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她給你打電話具體時間是幾點？”
遲旭掏出手機查看了一下：“應該在法務部的人過去之前。”
“我曾經試探過楚嬌嬌，文靜出事那天她有沒有在場，有人看見她去了公司，她死活不承認見過文靜。方舟說文靜那天心情不好，被人罵是兇手，還被詛咒，又遇上法務部的事，說是想去靜一下，之后就出事了。但我一直認為，她不可能會想不開，這一陣她堅強了很多，還一直想幫你們把案子破了。所以，我真想不通。”
李明哲想了想沒說什么，又在電腦上操作起來。
不多一會兒，他“?。 钡囊宦曮@跳起來，馬上拿起電話：“張哥，你快來！我這有發(fā)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