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焦急的說道,“劉大人,把其他人都叫起來,快跟我走吧?!弊约航K于是趕上了,但官府的人恐怕也馬上就到了。
“老夫為何要跟你走?”劉清鴻笑了笑,并沒有因為她突然的到來,打擾到他休息而發(fā)怒。
“因為丞相的人就在外面,他們馬上就到了。”楚漓知道,現(xiàn)在不管怎么解釋,都說不清楚的,因為這里面的事太多了。來日方長,只要劉清鴻跟著她離開這里,安全之后,有的是時間去說。
聽到此話,劉清鴻瞇了瞇眼,將信將疑的看著楚漓?!袄戏驗槭裁匆嘈拍悖俊?p> “少在這里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把你轟出去?”淺生看著渾身臟兮兮的楚漓,皺著小眉頭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模樣。
“淺生,不得無禮?!?p> “劉大人可以不相信我,但我就想問劉大人一句,楚府當初那三十多條人命,到底是誰下的手?”楚漓被凍得發(fā)紫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她擔心他們的安危,拼了命的趕過來,到頭來得到的卻是一句“老夫為什么要相信你?”心急如焚的她,已經(jīng)被憤怒蒙蔽了雙眼,根本就沒想到,劉清鴻曾經(jīng)也是死里逃生的人,自然不會這么輕易的去相信你一個陌生人。
果然,此話一處,劉清鴻的神色又變了變,“淺生,你去外面看著。”說完,就別過頭吹熄了案桌上的那一盞油燈,才對著楚漓說,“我們從后門離開。”
楚漓跟著他,從后門走出去,才走了一小段路,就看見村子的另一邊被火把給照亮了,他們不得不加快腳步,走到村子盡頭的河岸邊。
“快上船?!眲⑶屮櫧K是意識到了危險,招呼著楚漓一起登上了一艘??吭诎哆厺O船。
看到他正準備劃船離開,楚漓急忙問,“淺生呢?”
劉清鴻從容地說道,“淺生他不會有事的,我們先到鎮(zhèn)上去等他?!?p> “那劉大人……你的家人呢?”楚漓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口。雖然小時候也一直沒有見過劉清鴻的家眷,但他都四十多歲了,不可能還是孤身一人吧?
“那宅子里,就只有老夫一個人?!眲⑶屮櫟目戳艘谎凵砗蟮拇遄樱蛣澊x開了。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楚漓除了想著楚府的事,還對淺生的安危憂心忡忡。
一路上都不敢松懈,過了河之后,還有好長一段路才到鎮(zhèn)上,楚漓身上的衣衫全是濕的,早春的夜晚寒氣依然很重,即使腳步一直都沒停過,她也被冷得瑟瑟發(fā)抖。
“這位少俠的相助之恩,老夫在此謝過?!钡搅随?zhèn)上,找了個客棧落腳,一邊等著淺生,劉清鴻卻一邊想辦法與楚漓撇清關系。
“劉大人。”楚漓不悅地蹙著秀眉,“能否告知晚輩,當初楚家的慘案到底是怎么發(fā)生的?”她一路爬山涉水的來到這里,不僅僅是為了救他,更是為了查清楚那一件事,雖然已經(jīng)猜測到這一切與當今的丞相脫不了關系,但若能查出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定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老夫不知道少俠在說什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少俠就請回吧?!眲⑶屮櫼桓辫F了心不會跟她透漏任何消息的模樣,淡漠的看著遠方。
“那這些物品,劉大人可認得?”楚漓把她的包袱打開,將里面的兩本小冊子以及那一把燒壞的扇子都拿了出來。
劉清鴻看到那兩本小冊子的時候,依然是面無表情,但當他看到那一把被燒了三分之一的扇子的時候,他的眼睛流露出復雜的什么,有痛恨,有內疚,而更多的,是震驚。
那上面的筆跡,正是他的。而那一把扇子,是當初楚洛天而立之年的時候,他贈予他的。上面還依稀能看到他題的字,有一半已經(jīng)燒毀了,只剩下兩句,“雖是急流險峰搏,君卻從容瀟灑敵?!?p> “你,到底是誰?”他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楚漓,似乎要將她看出一個窟窿來。
楚漓“噗通”一下跪在劉清鴻面前,“劉大人,你可還記得永樂侯楚洛天?我是楚洛天的女兒,楚漓。請大人將當初的事情與小女告知。”
劉清鴻的目光閃爍了兩下,隨后,看向窗外,淡然的說道,“老夫,并不認識什么楚洛天?!?p> “劉大人,難道你真的要看著楚家三十多口人就這么枉死嗎?問問你自己的良心,你的后半生能安心的過嗎?”楚漓強忍著鼻間那一陣酸楚的感覺,努力不讓眼框內滾燙的淚水落下。“我不要求劉大人為我楚家報仇,我只求劉大人能告訴我這一切的經(jīng)過。”
“唉……”劉清鴻看著窗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有兩樣東西,或許你會用得上,但現(xiàn)在在那宅子里面,等那些官兵走后,老夫讓淺生取來給你?!?p> “我現(xiàn)在就去?!比f一東西已經(jīng)被那些人取走,那她就功虧一簣了,努力了這么久,能找到一些有利的證據(jù),她絕對不能讓那些東西落入他人手中。
“不用急,他們找不到的,就算他們一把火將老夫的宅子燒掉,他們也未必會找到,等等吧,淺生馬上就到了?!闭f完,劉清鴻就坐了下來閉目休息。
果然,大概過了一刻鐘,淺生就找來了,楚漓很驚訝,淺生不但知道他們在哪個客棧,竟然還知道他們在哪個房間。不過像劉清鴻這樣的,為自己留一條后路再也正常不過了。
淺生一來,劉清鴻就吩咐他回去將東西取出來,而他則暫時不打算回到那村子里去。
沒過多久,淺生去而復返,只不過手上多了一個精致的木盒子,劉清鴻拿過木盒遞到楚漓的手上。
“楚小姐,老夫只能幫你到這里了,接下來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逼鋵嵗戏虿皇且粋€人,只不過老夫的妻室也死在了季佑的手中,還有老夫的……但老夫是個懦夫,沒有勇氣去找季佑報仇,希望你,能讓他們安息。這后半句,劉清鴻并沒有說出來,這些事,他并不想讓楚漓知道。
漓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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