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沅,你還不如把本官也抵押了?!币幌蚝闷獾拿现h,這會兒氣得七竅生煙,聲音也不如往日的那般溫和,幾乎是帶著克制下的顫抖。
呃,抵押小知縣,蘇清沅一愣,是啊,她怎么忘了,這小知縣可是個被潯陽縣大戶人家的小姐們所惦記的金龜婿啊,若是將他抵押,確實比抵押官印值錢多了。蘇清沅眸子一轉(zhuǎn),淺笑道,“妾身記下了,下回若輸了銀子,便將大人您抵押了。”
孟知縣也是氣糊涂了,才會說這句話,但沒想到,蘇清沅竟順著他的話說了,孟知縣的臉上更難看了,普天之下敢抵押自己夫婿的,恐怕就只有她一個吧。
廖夫人、馬夫人、鐵夫人看到這情形,哪敢再久待,帶上所贏的錢,準(zhǔn)備起身告辭。
“孟大人,孟夫人,改日我們再登門?!?p>說完,鐵夫人與馬夫人落荒而逃。
廖夫人一拽藍鶯鶯,“傻愣著干什么,快跟我走啊?!?p>“噢?!彼{鶯鶯片刻失神后,對孟知縣和蘇清沅行了禮,便跟著廖夫人離開,臨走時,她還向他們望了眼。
“堂姐,他就是我們潯陽縣的孟大人?!彼{鶯鶯低聲問道。
“是啊,年紀輕輕的,就是一縣之尊,你堂姐夫,辛辛苦苦熬了大半輩子也就只是個主簿。”廖夫人嘆道,“鶯鶯啊,本來我與知縣夫人說好,讓你給孟大人當(dāng)側(cè)室的,現(xiàn)在你看到了,被鐵夫人和馬夫人這兩個粗鄙村婦一攪,這事難說了?!?p>原來是他。藍鶯鶯看到孟知縣,恍然想起那日在潯陽江上看到的那位一邊垂釣,一邊看書的蓑衣公子。
他對她喊著說,‘姑娘,江岸危險,若無事,就別靠近?!?p>之后,小舟遠去,江霧滋長。
她遠遠地聽到,他似乎在吟唱,‘吾與子漁樵于江渚之上,侶魚蝦而友麋鹿,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直覺告訴她,那應(yīng)該是個肆意閑散的男子。
然而,今日她所看到的孟知縣,一身方正,舉止皆是禮儀,寸步都是規(guī)矩,又是那般死氣沉沉。
好奇怪。
藍鶯鶯滿腹疑惑,不過數(shù)日,一個人為何會變化如此之大。
“你們別走啊。鐵夫人,馬夫人,廖夫人,藍小姐……”遠遠的,還傳來蘇清沅的叫喊聲,蘇清沅很不甘心,人都走了,她找誰贏錢去。
“鶯鶯,我們快走?!绷畏蛉艘宦牭教K清沅叫喊,拉著藍鶯鶯反而走得更快了。
走出縣衙,藍家的馬車在外頭等著廖夫人和藍鶯鶯。
“鶯鶯,我送你回府?!比耸橇畏蛉藥С鰜淼?,她必須把藍鶯鶯送回去。她三叔膝下獨此一女,寶貝得不行。想到這里,廖夫人心里是嫉妒的,都是藍家的女兒,她就沒這么幸運了,旁支家的女兒,偏父兄又不爭氣,好在她夫婿給她長臉,辛辛苦苦熬到現(xiàn)在,熬到了潯陽縣的二把手,相比之下,她堂妹藍鶯鶯就命太好了,雖說喊她一聲堂姐,那只是輩分上的,人家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藍家三爺?shù)张?p>呵……命好又怎么樣,背著這么一個克夫又命硬的名聲,整個潯陽縣誰敢娶她,廖夫人在心里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