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內(nèi),孟知縣一臉盛怒,疾步逼近蘇清沅。
半雪和半霜兩個丫鬟早已嚇得面如土色,半雪自身難保,還為蘇清沅說話,“大人,夫人說拿官印抵押,是同廖夫人她們幾個開玩笑的。”
他看她哪有半分玩笑,說得出,她就一定做得出來,孟知縣哼道,“若本官再晚來一步,你們夫人抵押完了官印,接著,該抵押什么了,是不是準(zhǔn)備將這潯陽縣的縣衙官邸也抵押出去了,?。 ?p> “大人息怒。是奴婢沒有勸住夫人,奴婢認(rèn)罰?!卑胨ε碌乜念^。
“此事是我一人的主意,孟仲衍,你發(fā)火沖本夫人來?!碧K清沅脾氣也上來了,怒道,“你把我一個人丟在縣衙內(nèi),不準(zhǔn)我外出,這跟囚禁犯人有何區(qū)別。孟大人,我且問你,我到底是你的妻子,還是你的犯人!我閑來無事,找了幾位夫人玩幾圈葉子戲,又觸犯了哪條王法?亦或是犯了你們孟家的家規(guī)?七出之條?”
在縣衙內(nèi)帶頭作賭,輸完了,想拿他的官印作抵押,她還有理了,孟知縣辯不過蘇清沅,便喚來張虎,“你告訴夫人,上回本官是如何說的。”
“大人您說,但凡有人在縣衙內(nèi)作賭,無論賭注大小,皆重打三十大板。”張虎看了眼蘇清沅,夫人久病剛復(fù)原,身子稍微才好點,這三十大板打下去,不死也要躺床榻上三年五載了。
什么!這是要打她三十大板,蘇清沅杏眼怒瞪,莫名其妙,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在自己府宅玩幾圈葉子戲,就要挨板子,她就不信他們孟家的那位老夫人也不玩葉子戲,要真是這樣,她福德跟他姓。
“大人,求您不要打夫人,夫人的身子會受不住的,奴婢愿意替夫人挨罰?!卑胙┕蚺赖矫现h腳下,“大人,要打就打奴婢吧?!?p> “三十大板,奴婢也愿意為夫人挨罰?!卑胨舶蟮?。
蘇清沅看到半雪、半霜奮不顧身擋在她面前,仿佛眼前又看到了當(dāng)年在宮苑里,每次她犯了錯,她貼身的兩個侍女,暖玉和冷玉,便會替她去挨罰。
也不知她們二人如今可否還活著?
“此事你們兩個也脫不了干系,等會兒本官再罰你們二人?!卑胙┠昙o(jì)小,尚可原諒,但半霜一向比半雪穩(wěn)重,怎么也會任由蘇清沅胡鬧,孟知縣覺得不可思議,這回她醒來,居然連半霜都對她心服口服了。
“大人息怒,奴婢知錯了?!?p> 半雪、半霜從未見孟知縣這么震怒過,就如前幾日,大人被夫人氣到,也沒有遷怒她們兩個。一時間,半雪、半霜嚇得全身瑟瑟發(fā)抖。
蘇清沅思緒漸漸回籠,譏諷道,“知縣大人要立威,本夫人認(rèn)罰就是?!?p> “蘇、清、沅。”孟知縣差點沒被蘇清沅的這句話氣得吐血,認(rèn)個錯,她還認(rèn)得這么理直氣壯,前一段日子,他剛在縣衙內(nèi)下過命令,也重罰過鐵捕頭,今日個倒好,她身為知縣夫人,帶頭挑釁,若是縱容她,如何服眾。要是在尋常府宅,他也就隨她去了,這里是潯陽縣的縣衙,她這點都不知道嗎。
看來,是該教教她規(guī)矩了,否則日后她再鬧出點別的事,他都救不了她。
“孟仲衍,你干什么,放開我!”見孟知縣一把抓住她,蘇清沅憤怒了,孟仲衍這個小縣令敢碰她,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