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孟六叔一樣,不會與你計較的。季小姐,請。”蘇清沅借機(jī)再次警告季菱,言下之意很明顯,她和孟知縣一樣將她當(dāng)晚輩看待,晚輩犯錯,當(dāng)長輩的,不會斤斤計較。
季菱心里氣得半死,恨不得蘇清沅飲酒嗆死。
蘇清沅卻喝得盡興,一杯連著一杯,竟沒有半分醉意。
季老爺、季夫人等人暗驚,照這么喝下去,他們整個季家人都喝醉了,孟夫人也不會醉啊。季老爺和季夫人不敢再向蘇清沅敬酒了,因?yàn)橐痪淳?,他們也要喝,喝到最后,他們都醉倒了,豈不太失禮。
季謙也是大吃一驚,從未有女子這么豪爽過,喝酒如飲水,哪像個閨中弱質(zhì)女子,這個孟夫人,究竟是個怎么樣的人。
倒是季少夫人眼里平靜的很,她見蘇清沅酒杯空了,便忙起身為她斟酒。
“嫂子,我也要喝?!奔玖獠环?。
“菱妹妹,別的我都依你,這酒,你是萬萬不能再喝了?!奔旧俜蛉宋竦貏竦?。
季老爺子見席間酒壺空了,吩咐管家道,“來啊,再去取些酒來,老夫記得酒窖里還有兩壇上等的新豐酒,是當(dāng)年貴人賞賜的,老夫一直不舍得喝?!?p> 老爺子連貴人賞賜的酒都拿出來了,季老爺、季夫人等人震驚,這兩壇子酒可不是一般的酒,除了是貴人賞賜外,這個酒是七年前他們千里迢迢從帝都京師運(yùn)過來的,一路顛簸,到了潯陽縣,從剛開始的十八壇酒,只剩下了兩壇還是完好無損的,別的都在路上打碎了??梢哉f,這兩壇子新豐酒是老爺子的命根子,平日誰碰一下都不行,更何況喝了它。
“一飲新豐酒,暫忘離別愁。季老,此酒甚好?!碧K清沅不知道季老爺子口中的上等新豐酒是如何的上等,但看到季家人一副不舍得拿出來的樣子,蘇清沅暗忖著這新豐酒應(yīng)該是價值不菲。
季老爺子感慨道,“是啊,昔日斗酒十千,而今滿目蒼夷?!?p> 須時,兩壇子新豐酒送來。
季菱心里很不滿,爺爺為何對這個蘇清沅這么好,還給她喝宮苑中的御酒,簡直是便宜她了。
蘇清沅瞧著酒壇子眼熟,等季府的丫鬟給她斟了酒,她喝了一口,道,“好酒?!?p> “當(dāng)然是好酒。這可是當(dāng)年宮苑的貢酒?!奔玖怛湴恋溃罢f了你也不知道。”
“原來是貢酒。”怪不得這么熟悉。蘇清沅再飲了一口,能在潯陽縣這個小地方喝到昔日皇家的貢酒,實(shí)在難得。整個江南,也就季老爺子府上,才會有這兩壇子當(dāng)年的新豐酒了。
季老爺子解釋道,“當(dāng)年老夫告老回鄉(xiāng),福德帝姬得知老夫嗜酒,便送了老夫十八壇新豐酒,可惜……”
“福德帝姬送的?”她送的,蘇清沅想了想,就是想不起來她除了送季老爺子銀兩外,她還送了什么,或許是暖玉替她打點(diǎn)的,畢竟這等小事,她哪用管。
季老爺子點(diǎn)頭。
還真是她送的,蘇清沅哭笑不得,更暗罵當(dāng)年貼身侍女暖玉、冷玉,這兩人打著她的名號到底送了多少東西出去,她還真是個冤大頭。
酒足飯飽之后,季老爺子派人送蘇清沅回去。蘇清沅臨走時,他給了蘇清沅一百兩銀子,蘇清沅一算,這一百兩銀子都是孟知縣兩年多的俸銀了,這要拿回縣衙,孟知縣還不氣得跳起來。好說歹說,才拒絕了季老爺子的好意。
“清沅丫頭,這個給你,仲衍若敢為難你,你把這個給他看。”季老爺子將隨身的戒尺交給蘇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