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夫人得了蘇清沅要來鐵府的信,早早地就等在鐵府的門口。
“孟夫人,您來了。這位是?”孟沔駕著馬車剛停下,鐵夫人就迎了過來。
蘇清沅簡單介紹道,“家侄,孟小六?!?p> 孟小六,好難聽,簡直有辱他孟六公子玉樹臨風(fēng)的形象,孟沔黑著臉,瞪著蘇清沅。
蘇清沅語氣溫柔道,“小六,要乖。別亂跑?!?p> 這一句話,聽著孟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蘇清沅對鐵夫人說得下一句話,便把孟沔氣得七竅生煙。只聽蘇清沅道,“家侄自小心智不全,他這里……”
后面的話,不用說,鐵夫人便已明白了,直道“可惜可惜。”還同情地看著孟沔,吩咐身邊丫鬟道,“去拿些糕點來,給孟公子嘗嘗?!?p>心智不全,哪里看出來他心智不全了,這個鐵夫人長沒長眼,只憑蘇清沅片面之詞,她也信了,果然是小地方的婦人,沒眼力勁,太容易騙,孟沔氣得吐血,將馬車停到一邊后,便跟著鐵府的一個丫鬟走了進(jìn)去。
前院倒還沒看出什么,到了鐵府的后院,聲音就越來越吵鬧,‘壓大壓小’,‘買定離手’……這番熱鬧的景象,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進(jìn)了一個賭坊了呢。
孟沔狐疑,蘇清沅也來賭?還瞞著六叔?
鐵府的后院,人很多,一張張的賭桌,擺滿了院落,看那些參賭的人,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將自己的宅院變成賭坊的,這鐵捕頭算天底下頭一個,至少他還沒聽說過。
“孟夫人,我們還繼續(xù)上回的,葉子戲?”
孟沔循著鐵夫人的聲音,走了過去。
“好啊,本夫人這回可是帶夠了銀子?!?p> 葉子戲?蘇清沅會玩這個。
孟沔聽到蘇清沅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便恍然大悟,原來今日蘇清沅帶他來鐵府,就是來玩葉子戲的。
婦人玩葉子戲,玩上癮了,便一時停不下來。
孟沔太了解這些個無所事事的婦人了,他暗忖著蘇清沅沒一兩個時辰出不來,就尋了個地方,蜷縮著打盹。若非昨晚沒睡,他也早下手去賭幾把了。
“不好意思,本夫人承認(rèn)了?!?p> “廖夫人,給錢吧?!?p> “唉,今日個本夫人手氣怎么這么好,這都能贏?!?p> ……
一個人的賭運能好到什么程度,看知縣夫人就知道了,要什么鶴格就有什么鶴格,她想怎么出就怎么出,鐵夫人自以為自己賭了這么多年,還從未遇到過如蘇清沅這么個不按常理出的高手,她唉聲嘆氣,廖夫人和馬夫人原本也是來再賺一筆知縣夫人的,誰教上回知縣夫人是冤大頭,隨便宰,然而這回,她們什么都沒撈到,還得不償失。
孟沔睡著迷迷糊糊中,總聽到蘇清沅那得逞的笑聲,似乎從一開始,她就沒輸過。
“孟沔,小六,孟小六!”
一雙素手?jǐn)Q上他的耳朵,孟沔凍醒了,也嚇醒了。
“六叔母,您老打完了?”太快了,這才進(jìn)去一個時辰。
蘇清沅將錢袋子丟給孟沔,“都在這里了?!?p> 孟沔抱住鼓鼓的錢袋子,看到幾位夫人垂頭喪氣地出來,鐵夫人輸?shù)慕疸y首飾都賠上去了,廖夫人最慘,只剩下一件單衣了,估計還是蘇清沅大發(fā)善心,給她留下的。
“告辭了,改日再來。”蘇清沅話一說完,鐵夫人幾個臉色都變了,尤其是鐵夫人,笑得比哭難看,知縣夫人贏走了她所有的私房錢,還有她家老爺幾年的奉銀,再來一次,她就傾家蕩產(chǎn)了。而且,她還不能賴賬,人家可是知縣夫人,抵賴抵到誰頭上,也不能是知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