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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無夢

第八章 戰(zhàn)場

了無夢 寧韻遙晴 3103 2020-05-14 18:06:00

  一望無盡的平原,被皚皚白雪掩蓋,像是死神遺留的氣息,沒有一絲生氣。原本平坦的雪地里,隱隱約約露出一條坑坑洼洼的腳印,卻馬上又被漫天的飛雪覆蓋了。

  在這萬里素裹的平原盡頭,是一條奔騰的不凍河,忘川河,南與溟河交匯,匯入冥界黃泉,也因冥界的火山,這條河才能在致寒的天氣里,仍奔騰不息。

  平原上的某一處,一頂雪白的帳篷,一束昏黃的篝火,一襲墨衣的少年。

  “你又不怕冷,點(diǎn)這么一把火作甚?”一陣嘲笑的聲音從少年的心臟里發(fā)出。

  “照明。”楚望閉著眼睛,坐在帳篷前,大言不慚地說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這么輕易答應(yīng)我的提議,無非是想找個(gè)機(jī)會把我趕出去罷了。”那聲音邪媚地響起。

  “便是如此,你能奈我何?”楚望回懟過去。

  “咚”的一聲響楚望感受到從未跳過的心臟,在胸腔里猛地動了一下,她沒有發(fā)聲,也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臉色卻瞬間變得慘白。

  “你看看,這是何苦呢?我說過,我的目的達(dá)成,便不會再纏著你了?!甭曇舭l(fā)出了如鈴鐺般的笑聲。

  “哼”楚望睜開了眼睛:“我有的選嗎?”

  “哈哈哈哈”那聲音大笑:“不錯(cuò),你沒有。”

  楚望撿起手邊的木棍,丟到了篝火中。今夜無月,星空很是漂亮,可是年輕的人兒卻無心欣賞這雪景星空,盯著被風(fēng)拂動的篝火,似是在想些什么。篝火在少年人碧藍(lán)色的瞳孔里,添了一絲昏黃的顏色。月初,她的靈力受限,不能施展瞬行的法術(shù),一夜的飛行讓她有絲疲憊,可她卻不肯合眼,生怕自己意志不清醒的時(shí)候,被人霸占了身體,干些讓她后悔的勾當(dāng)。

  在幾萬神里外的翠山中,烏云密布,黑壓壓的天空卻是連一顆星星也沒有。昆侖山上的一老一少,今夜注定無眠。昆侖山走失了郡主,一位龍帝寄養(yǎng),被狐族求親的郡主。楚望出門時(shí),也想過要不要給父兄留個(gè)訊息,但是又想到她此行兇多吉少,她不想拖累別人,便有了楚鋒今夜大肆巡山的場面。

  “神尊,南峰沒有?!?p>  “神尊,北峰沒有?!?p>  “神尊……”

  一個(gè)又一個(gè)的消息,直直地打進(jìn)楚鋒的心里。

  楚非聞言,直直地跪了下去:“兒子辦事不利,請父王責(zé)罰?!贝藭r(shí)的他一改平日嬉皮笑臉的面孔,神情有一絲呆滯。

  “楚王殿下,世子殿下”一個(gè)小吏快步走到父子二人面前:“陛下有旨,命柔安郡主下凡游歷,請二位稍微定一定?!?p>  “不可能”楚鋒氣得胡子都有些歪了:“就算下凡游歷,也不可能是這個(gè)時(shí)候。”

  小吏彎著腰,恭恭敬敬地道:“或真或假,明日楚王殿下自可去向陛下請教,今夜,還請殿下稍安勿躁。”

  日上三竿,楚鋒喘著大氣,瞪著面前故作淡定的軒轅辛,氣不打一處來:“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她在哪兒,那你昨夜攔我作甚?”

  龍帝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那種做法,除了讓全族人知道族里丟了郡主,引起族民恐慌之外,不起任何作用。”

  “怎么沒用,昆侖山對法術(shù)有限制,我一個(gè)山頭一個(gè)山頭地搜,就不信找不出那劫走我閨女的狂徒。”楚鋒大著嗓門吼著。

  “可若那人長著翅膀呢?在你搜山的那些時(shí)間,早就遠(yuǎn)走高飛了?!饼埖塾行庾诿媲暗挠苣灸X袋,聲音有些急了。

  “你是說……”相比之下,楚王倒是安定了下來。

  “你以為我不急嗎?”龍帝白了他一眼:“我比你還急,可是作為閡族首領(lǐng),我不能讓我的族民恐慌?!?p>  楚王沉默了,看著龍帝同自己一般的歲數(shù),白頭發(fā)卻已是自己的兩倍,心里有些自責(zé)。

  龍帝又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往好處想,或是柔安自己有什么要緊事,怕我們擔(dān)心?!?p>  “那往壞處想呢?”楚王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龍帝的臉上略顯滄桑,沉聲道:“往壞處想,便是鳳族發(fā)現(xiàn)了她的身世,用了些手段,給拘了回去?!?p>  “那怎么辦?”

  “且耐心等等吧,柔安向來懂事,若是真的被什么東西絆住了,事情解決,她會及時(shí)回來的,況且,這世上也很少有什么事,能將她絆住?!饼埖鄣?。

  “可若是等不到呢?”

  “等不到,我便派死士去神羽山,挖地三尺也要將她尋回來?!弊鳛橐蛔迨最I(lǐng),龍帝出奇地和善,極少發(fā)狠,此刻他的眼中,卻是要?dú)⑷说难凵瘛?p>  被兩個(gè)老人擔(dān)心的楚望,此時(shí)驚醒,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不在那個(gè)雪地里。目光所及,自己應(yīng)該是在一方懸崖上,周圍盡是一片廝殺吶喊,空氣中彌漫這濃濃的血腥味。楚望暗暗咬牙,自己終還是著了那怪物的道。

  讓楚望確定這不是那怪物織出來的幻境的,是空中向自己射來的箭,楚望徒手擋了一下,嗯,沒有擋空。

  “你把我?guī)У绞裁吹胤搅??”楚望問道?p>  “怕你給我找麻煩,所以還是我親自出手?!毙呐K里的聲音道。

  “可我現(xiàn)在清醒了?!背е?,恨恨地道。

  “你若不想在這混亂的局面出什么意外,最好還是跟著我的指示走?!?p>  楚望冷哼了一聲。

  “看到前面那個(gè)懸崖了?”

  楚望覺得有些好笑:“你不會是要我跳下去吧?”

  那聲音又發(fā)出了邪媚的笑聲:“然也。”

  楚望杵在原地不動,內(nèi)心的小九九正琢磨著這廝到底抽的什么風(fēng)。

  “你放心,你我性命相連,不會讓你那么容易去死的?!边@種聽著瘆人的聲音實(shí)在不適合安慰人,這讓楚望覺得有些別扭。

  楚望不會在那么多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大翅膀,目標(biāo)太大,騰云也是一樣的道理。不知道山崖下是什么情況,也不敢亂用瞬行之術(shù)。她轉(zhuǎn)念一想,化出一條帶鉤的攀山繩,轉(zhuǎn)身跳了下去。繩頭的鉤子牢牢地卡在山壁上,楚望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向下放著繩子。

  “哼,多此一舉”那個(gè)聲音嘲笑道,楚望覺得手上一空,那怪物把繩子弄斷了!

  “啊”的一聲,楚望跌落下去,她感覺自己穿過了層層白霧,身體快要跟地面來個(gè)親密接觸的時(shí)候,后背的那雙雪白的翅膀,牢牢地吊住了她。

  楚望懸在空中,卻看見空中無數(shù)對同她差不多的大翅膀正彼此廝殺。這是什么情況?本以為這只是鳳族和狐族數(shù)百個(gè)戰(zhàn)場的其中一個(gè),卻沒想到,眼前卻是鳳族在狐族的地盤窩里斗。下意識地,楚望祭出了墨藍(lán)色的劍,擋著周圍不由分說的格殺。

  劍芒每每閃過,便是一道冰凌憑空生長了出來。那怪物說得對,這些個(gè)小嘍啰還奈何不了她,所以此時(shí),她在有一搭沒一搭地?fù)踔姆接縼淼倪M(jìn)攻之余,還有閑心環(huán)顧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

  雪白的山壁被鮮血染得通紅,周圍一陣吶喊廝殺,火光在周圍飛射,但卻融化不了山壁,也融化不了周圍不斷的鵝毛大雪。這是楚望第一次見到戰(zhàn)場是什么樣子,可奇怪的是,在這場無名的戰(zhàn)爭中,自己只是一個(gè)局外人,莫名其妙被一個(gè)怪物拉進(jìn)了局里。

  “不要戀戰(zhàn)?!眲倓傇谛睦锪R了一句怪物,這怪物就忍不住發(fā)了聲:“去你左手邊的緩臺,我們要?dú)⒌娜司驮谀抢??!?p>  不是楚望想配合他,只是與其像一只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打亂殺,倒不如看看那怪物能耍些什么花招。

  她沒料到的是,一只腳剛落地,她的身體便好似不受控制一般,一劍向前刺出,她并未看清眼前是何人,但她的的確確注意到,那怪物用她的身體使出來的招式,她從未見過,但不得不說,很是巧妙。

  可當(dāng)她看清眼前是和人的時(shí)候,她不由地一驚,因?yàn)樵谒齽傉一氐挠洃浝?,劍鋒直指的那個(gè)人,是鳳族的君王,或許,她應(yīng)該喚他一聲父君。

  可惜,那一劍刺了個(gè)空。楚望的劍以怪著稱,那怪物使出來的招式更怪,也更快,卻還是刺了個(gè)空。

  楚望聽到自己用熟悉的聲音,卻實(shí)在陌生的語氣說道:“堂溪煊,好久不見?!彼趺匆矝]想到,自己的聲音,原也可以如此邪媚。

  鳳帝堂溪煊,看著楚望那雙極美的藍(lán)眼睛,有三分詫異,三分憤怒,還有四分殺意:“是你?你終于回來了?!?p>  楚望知道,這話應(yīng)不是對自己說的,從出生開始算,她跟這位親生父親相處的時(shí)日,還不到半月,而他的語氣,好似在跟一個(gè)老熟人說話。

  堂溪煊露出了他的鳳尾,鳳族的鳳翎,本就是極好的殺傷武器。九條尾巴直直地向楚望甩來,眼看就要把她切成十段,楚望面前一個(gè)銀色的身影閃過,擋在了自己面前,用后背生生地接住了這一招。

  下意識地,楚望扶住了眼前的人,她穿著銀色的盔甲,只是鎧甲上,不是有多少的切口,切口里滲著鮮紅的血液。她的發(fā)冠已很是凌亂,嘴角和額頭亦掛著鮮血。

  楚望認(rèn)得她,幾乎每年年中月滿之夜,她都會在魔族的旗山見到她,她教她為人處事的道理,替她答疑解惑,知道她靈力心法,而現(xiàn)在,她就在她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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