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fēng)渡上,舞女手舉魚龍燈,舞姿婀娜。
笙歌起,明月當(dāng)頭,畫舫之中人影攢動,看著鶯歌燕舞,紙醉金迷,好不熱鬧。
湖畔煙花竄天,與明月爭輝。元宵節(jié)的氣氛,到達了頂峰。所有人都盡情地享受著新年余味。一碗碗人氣騰騰的紅豆沙湯圓端入雅間之中,供貴人們享用。
林嵐坐在畫舫內(nèi)的一處雅間內(nèi),這整條畫舫,都有不少商青羊的眼線,既然他敢這樣放任自己,那么就代表對于自己的蹤跡有十足的信心。
“公子想聽什么?”
琴女進了雅間,一身紫衣,上邊繡著精致的蝶影,看到林嵐背對眺望著湖畔,緩緩坐在揚琴邊上。她看了眼林嵐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一眼就覺得有些心動。
少女懷春,從來都是對那些心上人一見鐘情。
林嵐倚窗吹風(fēng),說道:“隨便吧?!?p> 這個時候,他實在沒有什么心情聽曲兒。怎么逃出去,才是他現(xiàn)在最要解決的。
蝶衣美眸動情,撥動揚琴,聲音清脆地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林嵐回過頭,聽著用古曲彈奏歌唱的水調(diào)歌頭,沒想到自己這首詞,已經(jīng)被譜曲歌唱了。
一曲唱罷,林嵐才笑道:“這首曲新編的嗎?”
女子點點頭,含笑說道:“這是揚州才子林公子的七傳之作,小女不才,譜的曲,難配如此絕妙的詞,還請公子見諒?!?p> “姑娘芳名……”
“小女子蝶衣。”
林嵐笑了笑,說道:“蝶衣姑娘,我教你一首曲子,你能否幫在下一個忙?”
“敢問公子是什么忙?”蝶衣眼睛靈動,確實有足夠的資本,在這春風(fēng)渡上站得住腳跟。
林嵐笑了笑,說道:“我想要蝶衣姑娘的……”他貼近蝶衣的耳根,輕輕耳語。
不知是因為林嵐的話過于撩人,還是因為熱氣觸及蝶衣敏感的耳朵,她的臉變得紅起來,“這樣不好吧?”
“我能保證姑娘你能一曲成名?!?p> 蝶衣美目低垂,嘴角輕笑道:“能幫助公子,便是蝶衣的榮幸?!?p> 一曲悠揚現(xiàn)代版的水調(diào)歌頭,從雅間悠然飄出。
“蝶衣姑娘,如何?”
“唱法獨特,旋律倒是優(yōu)美,好聽新奇,公子的曲譜得倒是妙?!?p> 林嵐眉間笑意一濃,說道:“蝶衣姑娘請?!?p> 女子抱琴,走在林嵐的面前,看著林嵐英俊的臉龐,也是有些紅熱。奇怪,自己怎么會如此隨便地答應(yīng)他?這樣會不會顯得自己太隨便,讓他以為自己是個可以任意輕薄的人?
剛出了廂房,便有一黑衣人將目光鎖定在林嵐身上。
“會不會太冷?”
林嵐將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披在蝶衣身上,讓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蝶衣身子一顫,隨后有些害羞地?fù)u了搖頭。
林嵐的手就這樣一直搭在了蝶衣的肩上,朝底艙走去。畫舫之中的藝妓,都算是三教九流之輩,即便是秦淮河上最出名的歌妓,那都是低等身份之人。
撒完一泡尿的親信走到黑衣人身邊,問道:“盯得怎么樣了?”
那人一笑,說道:“和那兩貨沒區(qū)別,這才幾時,就這么沉入溫柔鄉(xiāng)里起不來了。和那藝妓下去親熱去了,呵呵,商爺也是太過緊張了,這樣的天上人間,給他這種小子隨隨便便灌點藥,把他丟出去都哭著要回來呢?!?p> “是嗎?也好,咱們也可以輕松些?!?p> 林嵐跟著蝶衣進入底艙。小屋漆黑一片,蝶衣的聲音有些顫抖,說道:“公子,請你自重。蝶衣……賣藝不賣身的。”
“嗯?!?p> 林嵐無暇顧及蝶衣話中的意思,而是四處看著。底艙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個窗子,正好可以跑路。
“蝶衣姑娘,把衣服給我。”
“?。俊钡聸]有想到林嵐這么直接,除了些許的害羞之外,身子都有些顫抖,有些哽咽地將身上的紗衣遞給林嵐。
黑暗之中,林嵐拿過紗衣,將它擰成了一股,絕對長度似乎不夠,便道:“再來一件?!?p> 身穿褻衣的蝶衣含羞淚目,她們這樣的藝妓,又能賣的了幾年的芳華,等到嬌容不再,只能被拋棄,嫁給那些商人做妾,地位可想而知。
褻衣再次落下時,皎月投射下來,正好照在那副嬌容上。
林嵐站的地方無光,只顧著將那件遞來的衣服和之前的紗衣綁在一起,然而忽然間感覺手中的那件衣裳似乎還有些溫?zé)?,便轉(zhuǎn)過身來。
“蝶衣姑娘,你……”林嵐眼睛怔怔地看著那……額……
蝶衣的眼露秋波,說道:“希望公子好好待我。”能夠遇上一個知己,交付余生,是多少女子一輩子的希望。
“那個……蝶衣姑娘,你先去穿件衣服吧?!绷謲箤⑸碜愚D(zhuǎn)過去,這誤會真是……自己也是嘴賤,說什么想要衣服,直接說借幾件衣服會死啊……
見到林嵐又轉(zhuǎn)過身子,蝶衣眼睛之中有些淚,顫抖地問道:“公子,這……是什么意思?”
林嵐咽了口唾沫,道:“蝶衣姑娘,抱歉了?!彼麑⒆雷优驳酱翱?,將窗子打開之后,將那衣繩拴牢固了,“咱們后會有期。”
林嵐身體一竄,直接跳出了窗子,借著衣繩,緩緩朝湖邊潛去。他身上的衣裳依舊脫去,就剩下一個褲衩子,時間差不多已經(jīng)到了子時,林嵐掐著時間,這里距離湖暗也就百米之距,他必須抓住機會。
他無聲地潛入湖中,免得驚動那些鷹犬。
湖水冰涼,林嵐顧不得那絲絲地冷意入體,朝著湖岸邊游去。這揚州城內(nèi)真是待不下去了,他覺得很有必要出城躲一陣子再說。
在底艙的蝶衣還沒有回過神來,她不明白,為什么林嵐會有如此的舉動。是因為自己太主動了?也不是吧,明明是他要讓自己脫衣的。還是說,身為女子,就應(yīng)該什么都不做,等他動手?
她的臉頰紅彤彤的,看了看自己傲人的人才,將一件新衣穿上,呢喃自語道:“難道是自己不夠迷人?不過也不至于讓他反應(yīng)激烈到跳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