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巫美人
花落落滿亭,人不知何去。
這里的天氣很舒服,比祁月不知好上多少倍,像是中國的昆明,朝朝如春,繁花似錦。飄散在空氣里的花香是那么的誘人,卻讓人想到了果子,若是世上有這么香的果子,可是一定要嘗一嘗的。
“萇儀,快過來??!”顧兆招呼著她,讓她看那些粉嫩嫩的月季花。
對啊,她現(xiàn)在的名字叫萇儀,她微微一笑,便過了去。據(jù)說這月季花只在大宛生長,其他三國是種不活的,喝,換了一個時空,這月季花都成花中之王了。
曾經(jīng)祁月的開國女帝命人在祁月栽種,結果可想而知,然后離夜就連上源國都派人來尋這花,可除了大宛沒有一個國家能夠種活,自然而然,這花就成了天神之花。
“萇儀,你看,這多美??!”顧兆喜歡得不得了,連碰都不敢碰,生怕那花碎了。
“很美!可是姐姐你比這花美得多!”她恭維道。
顧兆抿了抿唇,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你就知道調侃我,再美也沒有我們的第一美人萇儀美??!”
兩人鬧了一會兒,便繼續(xù)賞花之路。晉歌卻覺得顧兆有些心不在焉,總是在四處張望,看起來不是好奇這雄偉的宮殿,反而是……找人!
這不,這丫頭不看眼前,晉歌也沒怎么注意她,漸漸兩人中間隔了一段距離,正在此時,悠然花叢,芳香四溢,正是才子佳人相遇時。
砰!
顧兆捂著鼻子嚶嚶地叫著,蹲下了身子,前方那明黃顏色一瞬之間便將這美人抱進懷里,聽到聲音而回過頭的晉歌呆了,這是個怎么情況?光天化日之下天朗昭昭,竟敢當眾調戲?
但是一看人家那架勢,就知道正是那假皇帝陛下秋尹舟了。
顧兆被人抱在懷里頓時僵住,不是因為被人占了便宜,而是這個懷抱她熟悉,他身上的味道她記得!
她仰起小臉,一雙水眸此時正要播灑雨滴,嘴唇一翕一合,最終只是緊咬著下唇,秋尹舟只是笑,望進他的眼,是一片溫柔。
他的眉,還是那樣飛揚;他的眼,還是那樣總帶著笑意;他的鼻子,還是那樣調皮,讓人想去咬一下;他的唇,還是那樣誘人,紅潤得像個女子。
還是這樣一張臉,還是這樣的笑容,曾經(jīng)的曾經(jīng),他對她這樣笑過,他曾這樣將她樓在懷中。
只是,彼時,她不知他身份,他送她天南玉,而此時,他已高高在上,她要成為他的妃。
她要說什么,可最終他將她扶起,不復之前溫柔,“姑娘可有傷到?”
她低下頭,咬著唇,搖晃著腦袋,神思有些遠去。那年她無意間遇到了去嘉陵道的他,而那匆匆一瞥,便是深陷。而第二次,她又遇到了他,他被人追殺,她冒死相救,就此他情根深種。
冥冥中,似有一條線在牽引,兩人總會遇到,那時的她不知道他是誰,若是知道,她可能想盡辦法阻止自己去愛他,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她注定愛上他,寧可萬劫不復,寧可與三千女人共享一個他。
“姑娘以后可千萬走路小心著點兒,莫要傷了的好。”說著又向前走了一步,輕輕踢了她一下,顧兆沒有注意,身子便向前傾倒,秋尹舟一下子接住她,在她耳邊悄聲道:“宮里人多眼雜,我與你不能太過接觸,對你不好,今日子時我在墨雪軒門前等你?!?p> 墨雪軒是冷宮,一般宮人是不會去那兒的,她點點頭,他扶起她,囑咐道:“姑娘以后可千萬要小心點兒。”話罷,一甩袖便帶著一眾仆人走了。
晉歌嘖嘖道:“官兒大就是了不起,一走就是一陣風,身后跟著一群人伺候?!庇挚戳丝搭櫿?,那姑娘一雙桃花眼外加點兒幽怨又夾雜著點兒興奮緊緊盯著秋尹舟。
晉歌想起她之前說的那句:當今皇上,他人很不錯的。
恐怕這丫頭早已經(jīng)芳心暗許了,只是這皇帝都沒出過門,她又是第一次來月嶸,怎么會就這么愛上他了呢?
晉歌推了推她,“別看了,人都見不到影兒了,你認識皇帝?”
看來顧兆這時才想起來,她是和萇儀一起來的,即使是朋友,也不是什么都能說的,就尹舟這件事,她是萬萬不能向外傾訴的。
顧兆只是笑,笑得比以往更溫柔美麗,果然戀愛中的女子都是美麗的,那人一個小小的動作,小小的眼神,都讓她變得不再是她。
晉歌打了個哈欠,“我也有些累了,咱們回去吧。”
顧兆點點頭兩人便向著伊蘭殿的方向而去,而顧兆依然一步三回頭地望啊望!
如今的宮中是忙碌的,不為別的,就為那偉大的為國勞碌嘔心瀝血的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大宛無敵的攝政王英王殿下準備生辰。
美人大選在英王生辰之后就開始舉行,要說這大宛的權讓晉歌有些摸不透,似乎這權力分配太過分散。
比如英王之前是個武將,靠馬背上的功夫為先帝爭奪了王位,而后來先帝娶了皇后,就收回了英王的一部分兵權給了北家。而更可怕的是,這大宛有個國師,古代最信神造論,而這國師的選擇便是由天指引。
據(jù)說這位國師是天下紅雨,夜落繁星之時出生,所謂天命不可違,所有人都尊崇上了這位國師,而這國師卻將近二十年沒出過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國師是干嗎的?國師是用來卜卦的,可是晉歌奇怪了,既然卜卦卜得這么厲害,為嘛卜不出當年宮亂?卜出來,然后讓先帝把英王和皇后咔嚓了不就沒那么多事了?
而這國師最讓人佩服的當然不是他的神才能,而是他在暗中部署,僅用了三年時間,便將英王手里的一部分權力搶到了自己的手上,還讓百姓官員心服口服,甚至還讓英王贊嘆不已,激動得老淚縱橫。
但晉歌以為,英王是難過又激動得不得不哭了!
這人太尼瑪狠了!
她突然想起,殺清羅那個時候來找她好像就是奉的這個國師之命,看來,等有機會,自己是要和國師大人見上一面了。
夢中不甚美好!美男一籮筐,仆人千千萬,寶石成山堆,可她竟然醒了,吸了吸口水,這么好的夢,真心不想醒來,她估計著,自己要奪位的日子到了吧。
只是,她不留戀什么,畢竟那個位置有點兒太高了,她只知道,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怎么搶也搶不來。
她聽到聲響,估計是顧兆要出去了。白天的時候,她看到了皇帝,就躲了起來,但她那個位置正好看得清兩人的神態(tài),那是一種相識之人才會有的,她雖然有疑惑,但她肯定,他們不僅認識還有著不尋常的關系。顧兆愛那人是肯定了,至于那人嘛……一切還未可知。
顧兆恐怕此時就是要出去見他的,晉歌雖然知道有些事不能管,可她不清楚秋尹舟到底對顧兆是個什么心思,又是這么晚,恐怕還是個僻靜地方,若是顧兆遇到危險,她心里也不會舒服的。
她披衣而起,輕手輕腳出去,在離顧兆不遠的地方一直跟著她。
突然,她被一股大力拉走,眼看著顧兆漸行漸遠,她剛要大喊,身后那人似有所覺,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邊哈氣,“真是個美人!可跟蹤別人可不好哦!”
她拼命掙扎,那人看顧兆已經(jīng)走遠,她再怎么叫也不會有人聽見,索性松開了手,松開了之后甩了甩袖子,撣了撣衣襟。
晉歌一回頭,剛要開口罵,那人便趁著月光沖她緩緩微笑。要說這人如何形容,只有三個字:驚!凈!晶!
第一眼,驚訝他絕世容顏,這張臉堪堪和安梓初那張妖孽臉有的一拼,初見,如風沐雨,如水映月,如花引蝶。
第二眼,這人干凈得不含雜質,一襲白衣在月下渺渺蕩起,感覺不到風的氣息,可他的發(fā)與衣卻在飛揚。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個裝飾品,男人的發(fā)冠、腰帶都沒有,似乎他是不羈于塵世的人兒。干凈!透澈!那種獨有的韻慢慢擴散,屬于他的格調獨一無二。
第三眼,才是真真正正地看清楚他的面容,晶瑩剔透!玉或是寶石都已形容不了他,他的晶瑩太透徹,似是你摸不到,只能去感覺他的存在。這真的是人嗎?為什么一點兒在塵世中存在的感覺都沒有?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卻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巫子洛!”
原來是巫美人!
失敬失敬!有禮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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