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鳳清
“你是萇儀?待選美人?”巫子洛問道。
晉歌揚眉,“你怎么知道?”
他一笑,反問:“你猜?你不是很聰明嗎?”
晉歌微微皺眉,怎么聽他的話,好像是認識自己似的,這就奇了怪了,看他在宮中出入自由,應該是大宛的什么重要人物,怎么可能認識自己呢?
他見她不回答,而且又開始對自己防備,一笑道:“涼歌,我是你的夫!”
哐當!
這是天下第一大新聞!
夫?老公?
呵呵……
她笑著,眼里卻無笑意,“怎么……可能呢?這種玩笑還是不要亂開得好?!?p> 他看她對他更是警戒,心中一片澀然,只道:“我是國師啊!我和你從小定的娃娃親,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還給你換過尿布……”
他還要再說,晉歌的臉卻通紅,緊忙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道:“閉嘴!”
那人卻笑得更加歡快了,看著她,眼角都染上了無盡的笑意,似是這個他面前的女子,是他最珍貴的愛人一般。
“你是國師?”晉歌沒有松開捂他嘴的手,他是一點兒都不希望她松開,因為這樣近的接觸他已經等了足足十六年。
可是一般的國師不應該年歲都很大嗎?不是老頭兒就是中年男子?然后裝神弄鬼施云布雨嗎?怎么如今這個國師進化成這個樣子了?風華絕代,翩翩公子!
一點兒都不像,再說殺清羅不是說奉他之命暗中保護自己十余年嗎?照如今他這樣子看,他命令殺清羅的時候還是個小屁孩兒吧?
難不成國師大人會駐顏之術?那她該好好跟他處好關系,好套點兒駐顏的寶貝。
見他點頭,她又問:“你知道我是晉涼歌?”
他點頭,被她捂在手里的嘴不規(guī)矩地動了動,故意用唇吻了吻她手心,酥酥麻麻之感從手心傳到全身,她的手立刻收回,他有幾分悵然,似是意猶未盡。
巫子洛有些后悔了,就算自己被憋死也應該讓她捂著,她的手很暖,手心又濕濕滑滑的,很舒服,他很喜歡,他想,她不愧是他的妻。
晉歌又問:“是你讓殺清羅保護我的?”
他點頭,她又問:“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他一笑,那笑迷了她的眼,就連月亮的光彩都不見了,所有的一切都隱在了他的笑容之下。
“為夫虛長夫人四歲!”
晉歌皮笑肉不笑,“大人過獎了,小女子怎么能和大人有一腿兒呢?您怕是記錯了吧,這十幾年不見,我都不認識大人了。”
這話怎么聽著那么不順耳,那么別扭,那么不正常?
有一腿兒?什么意思?十幾年沒見不記得大人了?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娃娃,能記得什么人?
她輕咳一聲,岔開話題,“其實,我早就想著要和國師大人見上一面了。”
巫子洛極其興奮,“夫人可是想為夫了?”
她故作鎮(zhèn)定道:“大人,我和你還沒有成親,再說那定親之事早已隨著宮亂不了了之,何來夫妻一說?所以,小女子真真擔不上大人所喚的夫人二字。”
巫子洛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此時他暗含悲傷的眼眸,心里是一汪苦澀之水。
若是沒有當年之事,恐怕如今你已成了我的妻。
千怨萬怨,人算算不過天,也怨不了天,皆由命所至,萬事皆天成。
她見他沒言語,大概是在反思自己的行為,畢竟這不符合古人內斂深沉外加保守的樣子??!這么大大咧咧地扯著嗓子喊自己夫人,萬一被皇帝或是英王見到了,如何解釋?難不成說國師大人見著一美人,高興得瘋了!
“國師大人,我想憑借著國師手中的權力大可以將英王拉下馬,然后自己登臨帝位,百姓無不服,官員皆擁護。何必需要我這么個大宛公主呢?到時您只可說,皇嗣已無,秋家無后,愿承襲天命,從此為帝?!?p> 巫子洛點點頭,夸獎道:“這個辦法確實甚好?!彪S即瞇著眼一笑,“可是,我就是為了你而留下這個位子的啊,就等著你回來繼承大統(tǒng)!”
晉歌微微沉吟,問道:“為了我?此話怎講?”
那人背過身去,向后伸手抓住晉歌的一只手,拉著她向前走,緩緩道:“一是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我想你念你,無時無刻不希望你回來大宛,和我相見。二是因為,我忠于先帝,忠于皇室,萬不會做那竊國之人,也不允許任何人盜國?!?p> 晉歌想抽回手,無奈他抓得甚緊,似是一松手就會永遠丟失,看來他對自己不是一般的感情啊!可是,試問這個人會因為一個三歲的小娃娃而喜歡上現在的自己嗎?會只因為一個娃娃親而喜歡上大宛公主晉涼歌嗎?
除非這人有戀童癖,可如今,晉涼歌出落得美艷動人,他若是有戀童癖,會喜歡如今的晉涼歌嗎?難不成他有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問:“你為什么喜歡我?”
他停住腳步,愛笑的眉眼此時沒了笑意,只是道:“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便知道了?!?p> 還好沒說那句古老的卻讓人吐血的話: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他若敢這么說,她就一腳把他踹到湖里。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是一個可以讓那個人信服的理由。
只是什么是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便知道了?難道現在自己竟然沒有權利知道他為什么這么稀罕自己?這是何道理?
“喂,你知不知道,你不說,我可以告你性騷擾。”她神態(tài)間頗有無賴之感,他雖不懂她話中之意,卻也可以感受到那不是什么好話,只是她這樣的神態(tài)真是讓他歡喜。
他臉色突然一白,轉過身,對她笑了笑,低下頭道:“你乖乖在宮中,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還有,你的那個朋友和皇帝的事,你也不要管了,他們有他們的故事,而你……只要想著今后會是你和我的故事就好了,我要你記住我,巫子洛!”
她有些迷惘,好憂傷的感覺,他卻沒給她回答時間,便一下子飛走了,而她怔愣愣地抬起手,這只手之前真的被人牽過嗎?而她真的遇到了那個一襲白衣的美美公子嗎?他太虛幻了,讓她感覺不到真實,甚至明明知道自己剛剛和這個人在一起,卻也根本不像是真的。
他說,他叫巫子洛;他說,記住他;他說,從今往后,是他與她的故事。
可為什么他的語氣夾雜了幾千年不化的憂傷,為什么他會這般喜歡自己?他的出現,他的話語,都是謎,她猜不透,可她想去猜透,因為她有一種感覺,一種她會傷害他的感覺。
第一次這么強烈的,不是別人會利用她傷害她,而是她會傷害一個人,一個她不想傷害的人。
她想她會記住這個名字,鐫刻在心里,從此不會忘記的這個名字:巫子洛!
她突然想起,殺清羅因為他的命令而保護自己,可殺清羅卻并不希望自己回大宛,甚至想自己死去,可后來不知何原因竟對自己好得不得了。
難不成是因為他?那殺清羅本該效忠自己,可為何會對自己反感,反而對他那么忠心呢?
她一回神,有些迷茫了,這男人將她帶到了哪兒啊?
她向前走了一段路,看見湖邊站著一個長發(fā)飄飄的女子,腰如約素,玉頸生香,鵝黃色衣裳襯得女子面容嬌小可愛,只是需忽略手中長劍。
從側面看,這女子似是在發(fā)呆,也是,大晚上一個人在這兒地方不是發(fā)呆想事情,難不成殺人?
想到此,她不由愣住了,可不是嗎?手中長劍配上女子絕殺的冷面表情,堪堪這女子是個殺手啊!
她吞了口口水,那女子轉過身來,看向她,她不由覺得這個女子冷艷又有些純真無邪。那是一副極好的相貌,就像是一副悠揚的山水畫,寂靜無波、寧靜悠遠。
女子清冷的聲音響起:“姑娘可是萇儀?”
晉歌點頭,這不會是來殺她的吧?殺清羅大大,你在哪里???快來救我!
女子見她點頭,臉上無一絲波瀾,緩緩走上前,邊走邊開口道:“主人命我保護姑娘,只是因為要掩藏姑娘身份,屬下就不便尊稱姑娘了,請姑娘見諒!屬下鳳清,殺家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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