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魯葛齊只是陰陰的一笑,然后不相信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不相信王頭領沒辦法!”
王貴心下一沉,這兩人看來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但是卻不懼,冷笑道:“想利用我,別做夢了!”說完,哼了一聲,扭頭便走。
“哎哎...王頭領,有事好商量嘛!”
眼見王貴要離開,周喜同趕緊出口攔了下來。果然,王貴停下了腳步。
周喜同急的滿頭大汗,有些心疼地說道:“王頭領,我二人雖然埋下的財產不多,但也不少,要是你愿意,我們全部贈出!”
“此話當真?”
王貴急不可耐地問道。他已經被周喜同和達魯葛齊看穿了,知道他需要錢,而且是大筆的錢,果然一句話,就露出了貪婪的本性。
達魯葛齊一改剛才試探的態(tài)度,悄悄地與周喜同換了個眼神,忙不迭的點頭道:“真的,王頭領,現(xiàn)在就看你了!”
王貴這下陷入了沉思,雖說現(xiàn)在許多地方在鬧義軍,誰知道以后元廷認真起來,會不會是另一番情景。眼下,和這元廷當官的之間暗通款曲并不是什么壞事,而且紅巾軍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還和官府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
想到這里,王貴眼睛一轉,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誰知道你們有多少財寶,夠不夠換你們的狗命!”
......
經過趙普勝等人的宣傳,參加黃州紅巾軍的人也不少,這還是李興澤挑選了一番,總算達到了兩千余人。
清早城門剛開時,李興澤便帶著眾人離開了。頭天晚上王權張椿及一干鄧州紅巾軍將領給眾人送行,很多人都喝了個酩酊大醉,李興澤也好不到哪里去,被眾人灌的肚子差點沒撐破,最后還是崔鶯鶯招呼上別人將他和張君寶抬回了屋。
這一個多月來,南陽府幾乎快成了李興澤在這個時代的第二個家,望著古樸而不失嚴肅的城墻,千瘡百孔的城磚,在微風中飄蕩著紅巾的城門守衛(wèi),一時間竟慷慨萬千。
“怎么了?舍不得啊!”
崔鶯鶯等眾人看到李興澤坐在張君寶的背后,還不住的回頭張望時,忍不住揶揄道。
看到眾位將領都面帶笑意,李興澤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想當初來南陽府前,只有他和馬大小姐及趙普勝,想不到這一個月下來,除了芳蹤已渺的大小姐外,突然有這么多人跟隨著他。
李興澤頓時豪情沖天,大喝催促道:“師兄,走!”張君寶得令,拉起馬轡,疾馳而出。
......
“你他娘的是怎么看的?”
王權上午醒來后,就得到周喜同和達魯葛齊逃獄的消息,十分震怒,傳令叫過來王貴,破口大罵道。
我娘還不是你娘,王貴心里一陣腹誹,不過當著眾人的面,他不能當面頂撞元帥,于是低著頭站在那里一聲不吭。
張椿朝在場的頭頭們使了個眼色,于是全都悄悄地退了出去,眼見大廳中沒別人了,于是拉住王元帥勸道:“好歹是你哥,你就不能給他留點面子?”
聽到這話,王權氣呼呼地往凳子上一坐,把臉扭到一邊,似乎不愿意看到王貴。
對于王貴的安排,張椿當初也是贊成的,畢竟他干什么都不行,心想看個監(jiān)牢,問題應該不大,何況又不是他親自看,只是個做主的而已。那里會想到,王貴居然帶著酒去牢房,和守衛(wèi)的弟兄喝個不省人事。
想到這里,張椿氣惱王貴有些不爭氣,雖說犯了大錯,但好歹是王權的哥哥,也不好過多責備,只能唉聲嘆氣地悄聲說道:“快去跟你弟道個歉,就沒啥事了!”
誰知,王貴一抬頭,不服氣地大聲嚷道:“憑啥?”
這都給了他個臺階下,他還不順坡下驢就完事了,居然還要爭辯。這下,張椿也無可奈何了。王權一聽,當時就火冒三丈,狠拍紅木椅,瞪眼怒道:“你有種再說一遍?”
“合著就你們喝酒,不允許我們喝酒了?”王貴將壓抑在心中許久的火此刻爆發(fā)出來,大聲爭辯道。
都知道他是元帥的哥哥,俗話說的好,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可是什么重要職位都沒他什么事。走在路上被不少人嘲笑,他心里早就不是個滋味了,眼下被王權一罵,頓時發(fā)泄了出來。
“滾...”
王權急眼的就揚手一指門外,大聲吼道。
“哼,走就走,這鬼地方我早就不想待了!”王貴撇了撇嘴,嘴里嘟囔著便轉身出了大廳。
“唉”隨著一聲重重的嘆息,王權癱坐在紅木椅上,全身沒有一絲力氣,王椿也不知道該如何相勸,此時也是默默的低頭不語。
......
昨天接到鄒普勝傳來的口信,讓他盡快回黃州,并隱晦的提出徐壽輝有大計劃。李興澤自然是不敢耽擱,把所有人都招呼上,打算先去趟五朵山,將寶藏起出來便回黃州。
為了避免消息泄露,對外只是宣稱查看地形。待紅巾軍駐扎下來后,李興澤帶著趙普勝和張君寶去藏兵洞的所在。
大壑幽谷,層巒疊嶂的圣垛,正是王道長提到的藏兵洞位置,到了后,三人急忙四處來回找,終于在一堆草叢之中發(fā)現(xiàn)了洞口。
“師弟,跟在我后面!”
張君寶見李興澤要進去,伸手攔住道,隨即從地上抄起一根木棍,點燃后朝趙普勝點了下頭。
趙普勝抽出腰刀護衛(wèi)在李興澤后面,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藏兵洞門口雖小,但是洞內的空間很大,據李興澤估計,差不多有兩個籃球場那么深。
亂七八糟扔著滿地的兵器,長矛,長槍等不少,剩余的就是弓和箭,剩余靠洞內深處,放著六個箱子。
張君寶伸手劍光掠去,幾個箱子的鎖應聲而落,挨個踢開之開,里面的金銀珠寶幾乎瞬間晃瞎了三人的眼睛。
“哇”
三人幾乎同時張嘴叫了出來,從來沒見過這么多財寶,李興澤當即樂的差點跳了起來。
張君寶對于這些東西倒是看的很輕,趙普勝卻在一邊沉思起來,而李興澤直接就撲了上去,放下這個又拿起那個,不停地傻樂。
“師侄,這些財寶你打算怎么辦?”
趙普勝好似并沒有看到陷入瘋狂的李興澤,皺著眉頭問道。
要說李興澤瘋狂,只不過是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金銀珠寶,所以有些失態(tài)。但聽到趙普勝所說后,立即恢復眼中清明,笑嘻嘻的扭頭說道:“肯定是交給崔姑娘啊!”
“啊”
料想不到李興澤會這么回答,張君寶和趙普勝不約而同的驚訝道。趙普勝瞬間胡思亂想起來,難道師侄要拿這幾箱財寶作聘禮嗎。
李興澤并沒有在意他們的驚訝,而是緩緩地說道:“支持軍隊的運作,一個是錢,一個是糧,想我紅巾軍以后如果能有大的發(fā)展,這兩樣是必不可少的!”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古代的人對這樣的概念可能有時候較為混淆,但在現(xiàn)代幾乎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這下趙普勝就更想不通了,既然這些財寶要做支持軍隊的運作,那為什么還要給別人呢。不解道:“那給崔姑娘的意思是?”
李興澤都說到這份上了,結果兩人還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無奈道:“崔姑娘是從商之人,只有將這些錢財交給她,才能保證出更多的錢財支持!”
這里面就涉及商業(yè)運作了,李興澤也懶得解釋更多了,畢竟說了他們也聽不懂。本來他就不打算將這些交給徐壽輝,以徐元帥的敗家德性來看,這些東西到他手里估計沒幾天,全要揮霍一空。
“好吧,聽你的!”
趙普勝也只好無奈道,本來還想著交給徐壽輝,但是經李興澤這么一說,感覺好像挺有道理的,何況,也不是李師侄個人拿了,最后還是要花在白蓮教的身上。
想那明教為什么人多勢眾,還不是因為有錢。白蓮教反而幾乎窮的叮當響,趙普勝想起這個事,也是挺慚愧的。
趙普勝找馮飛去帶人幫忙來抬,這個時候張君寶突然開口問道:“師弟,這些財寶你不動心?”
李興澤頓時怔住了,而后笑著搖頭道:“說不動心那是假的,但是命更重要!”
張君寶釋然道:“師弟果然高見!”
......
王貴裝了一些金銀,墊到包袱里,便出城而去,沿途看到的紅巾軍不少人認了出來,對他指指點點的。王貴一肚子的火,惡狠狠地想到,等老子到時候再收拾你們。
出了城才發(fā)現(xiàn)幾乎沒地方可去,這附近除了紅巾軍的地盤就是元軍的地盤。正在一個破廟里坐著犯愁時,忽然聽到有腳步聲,立刻警覺的大聲喝道:“誰?”
映入眼簾的正是達魯葛齊和周喜同這兩個胖子,周喜同笑瞇瞇地說道:“當然是我們哥倆,王頭領,這才半天沒見就不認識我們了?”
達魯葛齊和周喜同偷摸著出城時,沒有馬匹,兩人就躲在了附近,正商量怎么離開南陽府境時,看到王貴一個人溜到了破廟,便尾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