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中光陰世外天
現(xiàn)實也好,虛幻也罷,總有那么多不盡如人意,就像虞周跨越兩個世界的旅途,有偶然,也有必然。偶然只是因為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而在浩瀚的宇宙看來,一粒微塵的穿梭再普通不過。
就像歷史的車輪在一切偶然的推動之下走向必然。
秦王政二十四年,王翦大破楚軍于蘄縣,上將軍項燕身亡,同年,秦軍攻入楚都壽春,俘楚王負芻,設(shè)九江郡,長沙郡。
秦王政二十五年,王翦平定江南各楚地,降服越君,設(shè)會稽郡,隨后秦軍馬不停蹄,不斷攻城略地,設(shè)立郡縣……
同年,王翦之子王賁攻取遼東,俘燕王喜,燕國滅亡,回師時,虜代王嘉,趙代自此而亡。
秦王政二十六年,王賁繼續(xù)南下攻齊國,即位四十年從未經(jīng)歷戰(zhàn)爭的齊王建開城投降,自此,六國不復(fù)存在,偌大的版圖只剩下如同擇人而噬的兇獸般的大秦仰天長嘯。
同年,秦王政取三皇五帝之意,稱始皇帝,廢分封,改行郡縣制,初分天下三十六郡,天下大慶。
始皇二十六年,始皇詔令各地,廣征祥瑞,臨兆郡守報,有大人長五丈,足履六尺,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見于臨兆,始皇大喜,令銷天下兵器,作十二金人像。
同年,河內(nèi)郡上奏,溫城縣令許望得一女,手握玉塊,玉上文王八卦圖隱約可見,此女出生僅百日即開口能言,始皇聞訊亦作吉兆,特賜許望黃金百鎰,善養(yǎng)其女。
許望為示感激之情,為女取名莫負,意為不負皇帝隆恩。
始皇二十七年,皇帝出巡隴西、北地、出雞頭山,過回中,感懷老秦人東進必經(jīng)之路,鞏固后方。
始皇二十八年,皇帝欲出巡東方諸郡,震懾六國遺民。
“子期,五年之約馬上就到了,你到底什么時候給朕打造兵甲?”
“急什么呀,咱們出門在外,我就是想給你打造也沒地方啊,難不成搶個鐵匠攤?火還沒燒旺就被秦軍抓去了吧?”
“哼!明知就要下山,你為何不給朕提前打造?這小小短刃還不如朕胳膊長,又有何用?”
虞周揉了揉腦門,只覺得一陣頭疼:“你到底是出來找叔父的還是打算鬧事的?我就是打造了,難不成你要扛著滿街亂走?還有,改改你那自稱,我可不想剛下山就被抓走?!?p> 清了清嗓子,有些難受,曾經(jīng)的少年都長成了魁梧大漢,只有自己還在變聲期,這讓虞周份外尷尬。
項籍這家伙貌似進入了叛逆期,始皇統(tǒng)一天下之后,朕這樣的稱呼只能皇帝用了,這家伙倒好,最近一直這么自稱,好像遠在天邊的嬴政能聽到似的。
山里的日子格外難熬,只是一年的時間這個大塊頭就蠢蠢欲動了,沒辦法,他屬于那類干嘛嘛不行,吃嘛嘛不剩的人,想幫宋木匠弄點木料吧,結(jié)果他拎著當(dāng)戟練,等回到塢堡木質(zhì)早散了。
打獵更不用說,以前項籍還能一展身手,可是隨著他長大,好像有一種肉眼看不到的氣勢在作祟,各類飛禽走獸爭相逃命,那真是千山鳥飛絕萬徑獸蹤滅,就連韓鐵匠見了都肝兒顫,特別是項籍那次一錘子砸碎鐵氈之后。
所以他就成了山上最閑的人,要不是范增那老頭壓著,項籍早就下山到處游逛了,好在隨著虞周練劍之時發(fā)現(xiàn)了更好玩的……
然后魏轍的沙盤就倒霉了,兩人經(jīng)常在上面你來我往一戰(zhàn)就是半天,被士氣值糧草數(shù)困住手腳的霸王哪兒是虞周的對手啊,好幾次惱羞成怒之后他孤身一人大殺四方,明明在沙盤上都重重包圍了,愣是被他沖出一條血路。
你妹的,知道你天賦異稟可以一騎當(dāng)千,可也不能在這種較量戰(zhàn)術(shù)的地方撒潑耍賴啊,這就好像好端端的下著象棋最后將軍了,老將忽然既能當(dāng)車又能當(dāng)馬算怎么回事。
倒是項然天資聰穎,小小年紀一手象棋下的鮮有匹敵,水平直逼魏老頭,兩個妹子換完牙之后,一直跟著魏轍讀書學(xué)字,老家伙死活不同意收女徒,這已經(jīng)是最大的讓步了,不過悅悅私底下說過,除了讀書之位,老頭也會傳她們一些劍法。
季布如愿以償?shù)母鷦⒄乒窦业拈|女成親了,這次下山他媳婦有孕在身,也就沒一起來,只有虞周鐘離眛項籍龍且四人,最好玩的是龍且,這小胖子明明比虞周還大些,結(jié)果到現(xiàn)在聲音還沒變,張口就是童聲份外喜感。
項梁他們的刺殺不出預(yù)料的沒成功,屈旬那老狐貍早有預(yù)料,布下埋伏引出了三人,一場廝殺之后,三人分別逃之夭夭,從此杳無音信。
這次鐘離帶回消息,風(fēng)聞項梁在吳縣現(xiàn)身了,項籍再也按捺不住,才有了此次出山。
“好容易出來一趟,子期,你怎么不帶長軍劍下山?”
“師父說那劍鋒芒太盛,容易引人注意,而且他覺得以我的劍術(shù)還不足以使喚,傷人的同時也容易傷己。”
龍且的肥臉頓時擠作一團:“這都四年了還力有不及?魏老頭的要求也太高了!不會是你偷懶了吧?”
“閉嘴吧胖子,平時就你喜歡耍滑,還好意思說別人,我如果偷懶,師父能放心讓我下山么,咱出來的時候你娘可說了……”
“別別別,我錯了……別再說了,對了,才下山兩三天,我怎么覺得渾身發(fā)癢呢,這是怎么回事?”
“人啊,只需要十五天就能養(yǎng)成一個習(xí)慣,在山上的時候大伙天天泡溫泉,現(xiàn)在都好幾天沒洗澡了,你這一說,我都有些癢了?!?p> 癢這種感覺不能說,就跟哈欠一樣,很容易一個傳染一個,項籍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掩飾道:“這內(nèi)甲仿佛有些小了,前方就是歙縣,先安頓下吧,回頭我去弄幾匹馬,咱們好繼續(xù)趕路!”
項籍去弄馬?在山上都快憋出病了,鬼知道他打算買還是搶,虞周趕緊跟了上去。
“我跟你一塊去!弄三匹馬一頭驢就行,只有驢才能馱動龍且?。 ?p> “虞子期,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