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云霄城
見到三人遠(yuǎn)去，金兒不屑的沖著他們的背影低聲輕吼。
道緣笑道：“知道你厲害，但人家也畢竟沒有對咱們?nèi)绾危憔湍俨粷M了。咱們還是趕路要緊，不然天黑前可就進(jìn)不了城了?！?p> “嗷~~嗚~~！”
所謂望山跑死馬，不想城池也是一樣，道緣足下不停，直到天色將晚，才堪堪來到城前。
此時夕陽西下，灑出漫天金輝，與天邊的云霞交相輝映，落在雄偉巨大的城墻之上，平添了一抹滄桑古樸的味道。
道緣看著高有二十多米的巨大城門和上方城頭三個龍飛鳳舞的遒勁大字——云霄城，心中微生震撼之意。
在金兒的催促下，他隨著川流不息的人群步入城內(nèi)。
幸好之前了解過世俗的情況，他倒不至于完全不懂。用師父給自己準(zhǔn)備的銀子，在一處頗為僻靜的客棧中租了一個房間，又要了些吃食填飽自己和金兒的肚子，這才望著窗外的星光支頤發(fā)呆。
金兒感受到他的心情，親昵的用腦袋蹭著他的衣服，輕聲低吼。
“以后，就只有咱們兩個相依為命了。”
道緣摸著金兒的小腦袋，笑道：“也許跟著我，你會吃很多苦，金兒，后悔么？”
金兒搖搖頭，竟然在他懷中撒起嬌來。
“好了，你自去休息吧，雖然咱們下了山，但功課卻不能落下，一切當(dāng)和平時一樣?！?p> 迎著皎潔的月光和星輝，道緣盤膝瞑目，和往日一樣行功打坐，默默的吸收著月華星光之力入體。那些柔和又帶著奇妙力量的月光和星光，在夜晚微風(fēng)的吹送下，歡快的涌向道緣的體內(nèi)。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眉頭漸漸舒展，臉上露出平和安詳?shù)谋砬椋盟迫塍w的月光和星光有著靜心凝神的功效，讓人感到異常舒適。
許久之后，他長長的舒了口氣，睜開如墨般的明亮雙眸，起身來到床邊，看著如小貓般蜷成一團(tuán)熟睡的金兒，微微一笑，和衣而臥。
……
翌日清晨，當(dāng)徐徐升起的朝陽的第一縷光芒照進(jìn)房間的時候，道緣準(zhǔn)時的醒來，同樣如昨日一般的打坐行功，吸收著充滿了盎然之意的晨光，這是他每日必備的功課。
天塵子曾經(jīng)說過，日月星三光之力，乃是天地間最為精純的光芒力量，按照特定的方式把其引入體內(nèi)，對人有著意想不到的神異效果，更何況他自小有暗疾在身，天塵子為了治好他的病，用了不知多少靈草妙藥，更以己身為橋梁紐帶，引三光入體，度進(jìn)道緣體內(nèi)，耗費(fèi)數(shù)月時光才將暗疾驅(qū)除干凈。
自第一次自己打坐冥想到如今，十幾年下來，這早已成了道緣習(xí)以為常又必不可少的習(xí)慣，而效果也確是不俗，如今的他，雖然體內(nèi)沒有真元靈力，但反應(yīng)之靈敏，身手之迅捷，兼之天生神力，確非一般人可比。
武道的第一重境界為聚靈，分為上、中、初三境，意為修煉之初需聚集天地靈氣入體，積攢靈力于丹田大穴，從而使人體健身輕，反應(yīng)迅捷，乃是武者修煉的第一道大門。
道緣自信，以自己目前的境況，即使和修煉過功法的聚靈上境的武者動手，也不會差到哪里去，這，自然就是這些年打坐冥想的益處了，也可以說是一種另類的修煉。
做完功課，簡單的吃了些早餐，道緣帶著金兒走出客棧，來到已經(jīng)很是熱鬧的大街上。
既然尋找身世，那自然不能總在房間待著，只是看著人來人去的街道，他有些茫然，自己初來乍到，完全不知該從何處著手。
無奈之下，只得信步而行，穿街越巷，觀看此處的風(fēng)土人情。
直到天將近午，依然茫然無緒，但此時肚子卻有點(diǎn)餓的感覺。轉(zhuǎn)頭看見金兒可憐兮兮的眼神，道緣搖頭苦笑：“那咱們還是先去吃些東西吧?！?p> 正想著去哪里找家飯館，卻不想在經(jīng)過一處僻靜的巷子時，遇到兩伙人分左右相對而站。
這些人每伙都有十幾個之多，年齡最大的不過十五六歲，最小的只有七八歲的樣子，而且大都衣衫襤褸，面露菜色。
道緣心中微詫：這是干什么？
卻見左邊為首的少年上前一步，大聲道：“李川，這些年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也無恩怨不睦，為何你突然要搶占我們的地盤？還打傷我的兄弟？這件事，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哼，交代？我李川做事用的著給你交代？雷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算老幾！你的人妨礙了我，還敢唧唧歪歪的頂嘴不服，我自然要出手教訓(xùn)，沒把他打殘廢就已經(jīng)是給你們面子了?！?p> 右邊為首的少年李川不屑的冷笑，他與左邊叫做雷落的少年雖然年齡相當(dāng)，但個子卻比對方高了近一頭，身材也壯實(shí)許多，所以明顯在氣勢上壓住了對方。
雷落聞言，強(qiáng)忍怒意道：“雖然咱們都是乞丐，但做人豈可不講道義！東南西北四城各有各的地盤，這是很早就定好了的，而且大家一直相安無事。如今你毫無緣由的奪我地盤，傷我兄弟，我身為他們的老大豈會坐視！今日無論如何我要替我的兄弟討回一個公道，不然……”
“不然怎樣？”李川冷聲道：“想打架我隨時奉陪，別怪我以大欺小，你要是敢不識相，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你以為我不敢動手？”
“嘿嘿！我倒是真希望你動手，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管東城了，嘿嘿……”
“你這個無恥的混蛋！”雷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一聲：“兄弟們，動手！”
說罷，一馬當(dāng)先的撲向李川，狀若瘋虎。
“來得好！”
李川同樣大喝一聲，眼中閃出冷峻的寒光，迎向撲來的雷落，兩人瞬時打成一團(tuán)。
兩邊的眾少年見自己老大動上了手，紛紛大喊一聲，撲向?qū)Ψ健?p> 一時間，場面極其混亂，呼喝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一旁的道緣看著面前撕纏爛打、彷如一鍋粥似得群毆，不由得劍眉微皺，從剛才的幾句話中，他已經(jīng)聽明白了大概，不外乎就是兩幫人因地盤之事起了沖突，從而演變成當(dāng)前的情況。
對這種事他沒有興趣，況且自己本是局外之人，更加不想摻和到里面，嘆了口氣，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豈知身后又有七八個少年沖了過來，手中拿著棍棒之類的東西，一個個橫眉立目，大聲呼喝怒罵著沖著自己跑來。
道緣身子微側(cè)，閃過一邊，給他們讓出了過去的路。但兩個楞乎乎的家伙竟然揮起木棒照著他頭頂砸來，口中還喝罵道：“想跑？先問問我們同意不同意！”
道緣微怔之下就明白了過來，這兩個家伙定然把自己認(rèn)作敵方一伙的人了，對于這種池魚之殃，他只有苦笑嘆氣的份兒。但此處地方并不寬敞，欲躲無路，兩人揮舞的棍棒差不多把整條巷子的寬度都籠罩起來，他只得看準(zhǔn)空隙，極為迅速巧妙的一矮身，同時抓住兩人下落的手臂，借力躲閃開去。
那兩人猛然覺得手臂被抓，又覺得一股大力順著手臂傳來，頓時立足不定，嘰里咕嚕的順著前沖的慣力向前滾去，模樣狼狽之極。
道緣也沒想到他們竟然這么弱，自己明明沒用多大力氣。他臉現(xiàn)歉意，有心上前去扶他們，卻耳聽身后又有數(shù)道勁風(fēng)襲來，正是另幾人見自己同伙被道緣打到，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不約而同的掄棒砸了過來。
“這家伙定是他們請來的幫手，先搞定他再說！”
對于對方喊出的這句話，道緣是無奈加無語，自己明明是路人甲，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某一方的幫手了？這上哪兒說理去。
但再怎么說，也得有空解釋才行，眼見四五根棍棒當(dāng)頭掄下，總不能坐以待斃吧。道緣心中暗道：這般不問青紅皂白的隨意打人，這幫人也真是囂張了一點(diǎn)。
還是之前速度，還是之前的動作，頓時，地上又多了五六個滾地葫蘆。
“大家聽我解釋，其實(shí)我……”
那些人根本不理會道緣說話，全都驚怒的看著另一邊混亂打斗，大聲叫道：“李老大，先過來把這小子搞定再說，兄弟們吃大虧啦！”
那一邊，由于雷落一方人數(shù)略少，兼之年齡偏低，根本不是李川一伙人的對手，此時基本個個帶傷，頭破血流，鼻青臉腫。更有好幾個被打到在地，痛的站不起身，只有雷落等年齡稍大的幾人還在苦苦支撐著，但也都情況不妙。
李川看清這邊的情況，怒吼一聲，一腳踢在雷落胸口，將他踢到在地，手一揮，帶著眾人飛奔過來，圍住了道緣。
雷落低聲慘叫，以手撫胸，大聲咳嗽，嘴角溢出絲絲鮮血。尚能堅持的另幾人見他如此，連忙踉蹌著過來，查看他的情況。
“雷老大，你沒事吧?！?p> “還死不了！”雷落咬著牙道：“對了，那邊是什么情況？”
“這……我們也不知道啊?！?p> 幾人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李川上下打量著道緣，臉色陰晴不定，他雖然衣衫破損，但身上并無傷痕，只是有點(diǎn)微微氣喘，顯然打倒雷落并沒費(fèi)他多少力氣。
“小子，你是哪里來的？敢管我們的事情！”
不是他不想動手，只是相較與旁人，他的心思還算縝密，己方七八人都沒能打過道緣一人，這里面可就有問題了。
“我只是路過此地，可這幾位不分好歹的掄棒就打，我連個解釋的機(jī)會都沒有……”道緣攤著雙手，很有些委屈的說道。
只是他這種表情在眾人看來，分明就是瞧不起、不在乎的意思。
“李老大，別聽他的，這小子根本就是雷落請來的幫手，不然怎么會對我們動手，現(xiàn)在看我們?nèi)硕鄤荼?，想要打跑路的主意，哼！?dāng)我們是傻子不成！”其中一個摔的比較嚴(yán)重的家伙叫囂道。
李川看著道緣的打扮，也不像個武者，也不像個公子，就是很普通的一人，甚至都有些土氣，心中暗暗一松，既然沒有身份背景，就算他有些功夫也照樣沒用，自己這些人難道還擺不平他一個？
李川冷冷的道：“不用解釋，在我這里，人多就是王法！快給我兄弟磕頭道歉！”
道緣一愣：“道歉？還磕頭？你沒搞錯吧，錯的可并非是我，這豈非是仗著人多欺負(fù)人！”
“就是欺負(fù)你又怎樣！這頭你磕是不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