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當(dāng)中其實都會經(jīng)歷諸多看起來并不特別的一天,在夜深與另外一個夜深中交錯。人對自己的交代往往寫在每時每刻,又偏偏在特定的時間稍作陳述。
對于段旭而言,他對于自己的交代,就是要好好活著。
姜瑜雖然當(dāng)一個歌手的條件差一點(diǎn),但段旭并不認(rèn)為她比那些唱起歌完全是車禍現(xiàn)場的歌手要差,連那些人都能在夢境里依靠一首好歌而紅火起來,更何況姜瑜了。
再說了,實在不行,大不了自己想辦法寫個劇本給她,總有辦法把姜瑜捧紅的。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首先自己要讓李婉相信,自己有那個能力做到這一切。
晚上回到家里的時候,吃過飯,段旭坐在書桌前,開始仔細(xì)的思考,自己要怎么才能讓李婉相信自己。
更重要的是,有什么歌曲,自己聽過的,適合姜瑜唱。
一想到姜瑜那慘不忍睹的聲線和現(xiàn)場演唱實力,段旭其實也是一籌莫展。
“怎么辦呢……”坐在那里,段旭猶豫了半天。
他的夢境里,確實有許多這個世界從未出現(xiàn)過的歌曲,可問題在于,這些歌曲并不一定適合姜瑜來演唱。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會覺得,某部電影或者某首歌曲,某一個明星演繹起來特別的別扭,其實就是因為,這個人不適合這個作品。
就好像定制的衣服和首飾,換一個人用的話,肯定會不合身,其實就是因為這個道理。
在段旭看來,文藝作品和演繹作品的人,需要高度契合,否則演繹出來的東西就會不倫不類,讓人啼笑皆非。
“要不然,寫個英文歌?”段旭猶豫了一下,咬咬牙琢磨著。
可隨后他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念頭,別的不說,他可不認(rèn)為那種唱腔姜瑜能夠唱出來。
想來想去,他忽然眼前一亮,拿起筆,開始在紙上寫了起來。
“閑在路邊的野樹葉,它有一整天的時間,揚(yáng)起海風(fēng)吹紅的臉,悄悄飛去了東南邊。因為我們最浪漫的相片,我又冷落了直覺,原來沖動的情節(jié),就是和你看海。上岸后貝角的孤單,讓我快樂的不自然,離開海底的恬淡,也就懂得了心酸。害怕浪花午后的狂歡,空氣忽然變的敏感,其實想法很簡單,就是和你看海。離開你以后才知道,你對我是那么那么重要,誰知道你想要的不明了,我無處可逃,你的心不在你總是想跑,我只想要陪你陪你去找,我知道你并不是不想要,啦啦啦啦……”
半晌之后,段旭看著紙上的歌詞,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來。
《看?!?p> 這是段旭為姜瑜選擇的歌曲,雖然內(nèi)容悠有些俗氣,但段旭覺得,這樣反倒是更容易讓人感受到那種青春的活力。
只不過具體旋律的話,還有些麻煩,段旭本身不會五線譜,旋律在他的腦子里,卻沒辦法寫出來。
“難道要學(xué)著認(rèn)五線譜?”無奈的搖搖頭,段旭到最后也只能認(rèn)命,如果以后想要在這方面不被人懷疑夢境的事情,自己還真的就得學(xué)習(xí)五線譜,否則寫出來那么多歌曲卻不認(rèn)識譜子,傳出去被人笑話不說,也會引起旁人的質(zhì)疑。
那天晚上,段旭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他揮舞著大把大把的曲譜,身后有一群人在追逐著他,可不知道為什么,段旭卻始終聽不清楚他們喊什么。
當(dāng)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
收拾好自己寫的曲譜,段旭跟母親道別,帶著妹妹去上課。
依舊是那一班公交車,兄妹兩個坐在車上,柳詩雨看起來似乎很高興,嘴里不時哼哼著歌曲,仿佛百靈鳥似的。
看著她如花兒一樣的笑容,段旭呵呵一笑:“心情不錯?”
“還行吧。”聽到段旭的話,柳詩雨先是一愣神,隨后笑道:“我之前的模擬考試,全班第二,老實說我有機(jī)會考上定海三中。”
定海三中是京城有名的重點(diǎn)高中,錄取分?jǐn)?shù)線相當(dāng)?shù)母?,柳詩雨的班主任居然說她有機(jī)會考進(jìn)去,可見這丫頭的學(xué)習(xí)成績是真的很不錯。
段旭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柳詩雨的學(xué)習(xí)一直都很不錯,雖說談不上超級學(xué)霸那么夸張的程度,但起碼的水準(zhǔn)還是有的。段旭甚至覺得,如果她后來不是因為家境的原因進(jìn)了娛樂圈,努力一下,完全可以考進(jìn)京華大學(xué)或者京城大學(xué)這樣的名校。
如果有選擇的話,段旭是絕對不會同意妹妹進(jìn)入娛樂圈的。
已經(jīng)犯過的錯誤,他無論如何不會犯第二次。
已經(jīng)走錯的路,段旭也不會同意柳詩雨走第二回。
“好好學(xué)習(xí),爭取考上定海三中,回頭考個重點(diǎn)大學(xué),咱媽也能享福了?!倍涡駥α娪暾J(rèn)真的說道。
他是真心希望柳詩雨能夠擺脫夢境當(dāng)中的命運(yùn),做一個幸??鞓返娜恕?p> 柳詩雨吐了一下舌頭,滿臉的無所謂:“你別說我,你先把高考應(yīng)付過去吧,媽媽可是滿心歡喜等著你的錄取通知書呢?!?p> 她覺得老哥完全是先吃蘿卜淡操心,他自己明明再有半年就要高考了,居然還有閑心管自己三年以后的事情,真是讓人無語。
段旭笑了起來,伸出手在柳詩雨的腦袋上彈了一下,無視小丫頭滿臉不高興的抗議,自顧自的靠在車窗邊,嘴里哼著自己昨天晚上寫出來的那首《看海》。
“只想和你看海……”
段旭哼歌的聲音不大,模模糊糊的,柳詩雨也能夠聽的清楚,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從未聽過這段旋律,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得不說,她覺得很好聽。
“哥,你唱的什么歌?”
柳詩雨想了想,對段旭開口問道。
她的性格就是這樣,肚子里藏不住心事,有什么問題一貫都是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出來。
段旭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說道:“我自己寫的,怎么樣,好聽么?”
翻了一個白眼,柳詩雨壓根不相信段旭的話,在她想來,自家那個笨拙的老哥,怎么可能會寫出這種輕快明朗的愛情歌曲呢。
更重要的問題是,自家哥哥,連五線譜都認(rèn)不清,還寫歌,鬼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