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5.過金地?zé)o奈販禁品

　　轉(zhuǎn)過頭來，原來是庫勒擦（漢名賈仁）。他很早就從汴梁回到了郾城，整理各處調(diào)集的貨物，準(zhǔn)備發(fā)往順昌。

　　“賈大人，正巧在這遇到你，這是要往順昌府送貨？”

　　“正是，后天一早出發(fā)。順?biāo)容^快，趕過去差不多正好是十九，最遲二十日上午。文大人，您那兩只船，空著是不是有點可惜啊，不如借我用用？”

　　李天俊一愣：“借船？難道你們不能隨意調(diào)動些船只派往順昌嗎？”

　　“哪有那么容易，這么多人盯著呢！烏達(dá)補大人廢了好些勁，又上上下下地打點，這才允許我們一次出兩只船前去交易。這回正好，您是宋使，不屬于這管轄，正好一起回去。大人可否借船裝點貨物？”

　?。酃植坏脼踹_(dá)補那么主動借船，我還以為他是好心，原來在這藏了心思，等著我呢。］李天俊笑道：“自然沒問題。賈大人隨便使用，只是給我們留下落腳的地方就好了?！?p>　　“豈敢，豈敢！”庫勒擦一邊回應(yīng)，一邊把李天俊迎到岸上吃酒。李天俊知道一時走不了了，也就讓眾人紛紛上岸休息。趙云上岸時，庫勒擦著實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卻沒說話。李天俊看得明白，當(dāng)下也不多言。

　　“文大人，這次去四只船，都帶上肥羊可好？”

　　李天俊笑笑，知道必須拿出一定的誠意了，說道：“一船二十只活羊，送到官中，這是定死的，我也無計可施。其他船都放羊，卻有點麻煩。現(xiàn)在已近四月，天氣回暖，羊肉放不住，運不到遠(yuǎn)處，我怕一次運多了過去，大人要吃虧?！?p>　　“那增加運鐵礦石和石炭？不過這些東西太沉，又占地方，一船才相當(dāng)于六只肥羊，不太劃算。之前是上面指定要換暖氣和淋浴，沒辦法。”

　　李天俊笑道：“以后暖氣大概用處不大了，但是淋浴不妨繼續(xù)換。上面現(xiàn)在不要正好，大人可以兌換了，然后拿出去賣啊。別的不說，就說河南、陜西諸州府這么多大老爺，爭取給每個人配一套，哪一套還不得四五十貫？”

　　“這倒是，我光想著兌換價了，沒想著在這也能買賣一通。你不知道，其實吳大人最喜歡你那個拍賣場了，可惜這反對意見太大，魯王好像也不太支持，所以一直沒辦成?！?p>　　“不做也好，我在宋廷也是蝎子拉屎獨一份，后面一堆人天天罵。別看現(xiàn)在風(fēng)光，過兩年結(jié)果到底怎樣還未可知。”

　　“事先沒有定好，這次只得作罷了?？蛇€有能賺錢的其他貨物嗎？我送船奴仆過去如何？”

　　“萬萬使不得！賈大人，我此次過來收幾個人，其實也是打著為朝廷贖回重臣子弟家眷的旗號，要真是搞一大船人過去，這不成了販賣人口了嗎？這可不行，我得被立即撤職。這郾城還有其他貨物嗎？比如猛火油?！?p>　　“哦，郾城的庫中還真有一些。怎么樣，你們愿意收這個？”

　　“嗯，我們加工制作時需要，比如那個油氈布。但是宋廷又卡得很嚴(yán)，所以如果能送點此物過來，雖不能上拍賣場，但我可以私下高價收些。只是此物味道太大，需要密封好，再想辦法遮住味道才好！”

　　“嗯，此物可以考慮。大人，西夏的食鹽怎么樣？”

　　李天俊聽了，渾身一個激靈 : “西夏的食鹽品質(zhì)好，價格低，不過販賣食鹽在宋廷是實打?qū)嵉乃雷?，這個恕難從命?！?p>　　“所以交易食鹽才有偌大的利益啊。放心，我家大人只需要送一船食鹽過去，不到二十石，三千斤而已。宋廷一斤大概要四百文吧，我家大人說了，他不貪心，一斤只收二百文即可?！?p>　?。畚飨柠}不過四五十文一斤，這一次烏達(dá)補是想大賺一筆啊。他這是算定自己此時在金地不敢得罪他們。］李天俊無奈，說道：“只是要好好謀劃一下，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才好！”

　　庫勒擦聽了大笑：“如此甚好！食鹽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只是猛火油還得再預(yù)備一下，你們暫且都在岸上休息，我這就去找人安排?！?p>　　很快到了三月十六，李天俊帶著眾人回到渡口，四只船已經(jīng)裝滿了貨物。按照事先的約定，一只船裝了二十只肥羊，另一只裝滿了石炭和鐵礦石，這兩只是官船，第三只船有很多大木桶，遠(yuǎn)遠(yuǎn)就能聞到濃濃的醋味；第四只船則放滿熏魚和一壇壇的酒，說是送給文大人的地方特產(chǎn)。

　　后面兩只船味道太大，除了船工和孔大車，其他人都紛紛選擇了前船，連趙云都跑到了運送礦石的船上。出乎意料的是，趙子滌送的婢女田茗心好似看穿了什么，竟然不顧滿船的熏魚腥味，愿意坐到第四只船上照看。

　　分配完畢，當(dāng)下開船順?biāo)拢宦房吹綕}水河道清理工作已基本完成，特別是陳州大段已完工，只留有二十多里的葫蘆口卡在陳州和順昌府之間。路過順昌最北側(cè)的界溝鎮(zhèn)時，李天俊遇到了正在主持修河的曹成，原來他前幾日從鄂州回來后，立刻趕來幫忙照看修河之事。

　　李天俊從船上搬下幾扇肥羊犒勞曹成眾人，仍請他代為照看，然后一路行至順昌府北門渡口。招商局主簿早已得了消息，過來迎接。肥羊和礦石都是前期交易過的，自然沒有問題，只是這后兩船的醋和熏魚，與例制不符。即便是送給李天俊個人的私貨，數(shù)量也未免多了一些，需要開驗一下。

　　李天俊自然怕他上船查出問題，但他是上面派來監(jiān)督的，又不好強勢壓他。正在這時，突然第四船上的婢女田茗心帶著一身酒味和魚腥味走到跟前，行了一禮道：“張叔父，你可還認(rèn)得我？”

　　那主簿打量了好一會，才說道：“你是田家的……”

　　“正是小女。一別十多年，不想又在此地遇到了張叔父?！?p>　　“當(dāng)年見你，剛剛及笄，汴梁城一別多年，不想還能相見。”

　　“這多虧了文大人幫忙，此次文大人只身犯險，不僅帶回了我，而且?guī)Щ亓送跫液挖w家各一人，還找到了梁家一位子弟，只是可惜，還沒來得及帶回來就死掉了。”

　　兩人絮叨一陣，那主簿到了此時也不好堅持，草草看了一眼，就放行了。除了那二十只肥羊，其他物品李天俊命人運入舊店。正在指揮人忙活，突然有人拍了肩頭一下：“文大人，答應(yīng)我的事情可別忘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