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澤果然不負(fù)重負(fù),以殿試第一成為狀元,也成為本朝第一個三元及第的人。陛下欽賜千里馬,巡街游行。京城的人雖然已經(jīng)飽受昏君折磨,但是還是都被吸引出來看狀元游行。
熙熙攘攘的大街,出現(xiàn)了許久不曾出現(xiàn)的熱鬧,茶茶也和林辰良跑出來看,只是為了不吸引人注意,茶茶戴了面紗,站在茶樓上,居高臨下。士兵已經(jīng)開出一條路,給游行隊伍通過。不一會,人群開始騷動,茶茶往遠(yuǎn)處看去,果然看到云澤穿著紅色的長袍,騎著千里馬,邊走邊像路人招手。他眉目清冽,嘴角含笑,連林辰良也忍不住感概:“難怪我在外地都聽說姐夫是謫仙人,當(dāng)真是世間出塵姝?!?p> 茶茶盯著游行的隊伍,云澤意氣風(fēng)發(fā),當(dāng)真不愧是自己愛上的男子。云澤突然抬頭,看向茶茶,他本來有些疲憊的臉上突然掛上了真誠的笑意,茶茶也忍不住要取下面紗,林辰良卻突然按住了茶茶的手。云澤見此也含笑對林辰良點(diǎn)了點(diǎn)頭,林辰良做了個鬼臉,用口型比出姐夫兩個字。
等隊伍消失在拐角,茶茶帶著林辰良下樓,不解地問他:“為什么只要我出去,你們就不許我把面紗取下來?”
林辰良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傻?”他環(huán)顧四周,突然貼近茶茶,聲音幾不可聞,“厲帝好色,你這張臉,要是被別人看到,是福是禍?”
茶茶摸了摸這張臉,賈太君也曾經(jīng)感概過茶茶過于貌美,恐怕會惹來禍端。茶茶無奈地嘆氣,林辰良卻興致勃勃地說:“姐姐,你和姐夫過幾日就要成親了,你的嫁衣繡好了嗎?”茶茶點(diǎn)頭,林辰良喜悅地拍手,“那整好趁今天人多,我們下去走走吧,看看有什么好看的首飾什么的,給你添妝?!?p> 茶茶最喜歡逛街,也連連點(diǎn)頭,兩人便邊走邊閑聊,不知不覺便到了京城最大的飾品鋪?zhàn)印P《灰姴璨枭硇务厚?,穿著講究,便猜是貴客,連忙喊呼了掌柜來親自招呼。林辰良招手:“把你們這最好的頭面都上上來?!?p> 掌柜的親自開了柜子,取了兩副金飾:“公子,這就是我們店里最漂亮的兩件頭面,一般人來都見不到的珍品?!?p> 茶茶低頭,只見一件是金色孔雀造型,富麗堂皇,一件是流蘇造型,綴著珍珠。茶茶想到尋瑤真身就是個孔雀,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定。林辰良卻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露出痛苦的表情:“姐姐,都好漂亮,我覺得都好看?!?p> “二位不是夫妻???”掌柜詫異地開口。
“我覺得流蘇的漂亮,襯你的膚色。不過若是你喜歡,不如兩件都買下,換著戴?!鼻謇实穆曇粼诙呿懫?,茶茶驚喜地抬頭,果然是云澤,他拿著折扇,含笑盯著自己。
茶茶立刻羞紅臉,那掌柜的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狀,狀元爺?!?p> 云澤取出錢袋子:“兩個都包起來?!?p> 茶茶抬手:“不用了,只要那副流蘇。”她才不想頂著尋瑤的造型和云澤成親了。
掌柜的連忙取出盒子,開始裝流蘇,還不忘八卦地問:“狀元爺,這位是?”
云澤一點(diǎn)都不遮遮掩掩:“這是我的未婚妻,我們過幾日就要成親了?!?p> 原本店里的人在看到云澤就安靜下來,偷偷摸摸地打量他們?nèi)齻€人。一聽云澤親口承認(rèn),不加掩飾的目光都盯著茶茶。茶茶面不改色,讓林辰良拿了盒子就走了出去:“你怎么在這里?不是在游行?”
云澤收了扇子笑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丞相在會賓樓里定了包間,請我們幾個進(jìn)士吃飯,我看還有一會才開席,擔(dān)心良弟照顧不好你,就來看看你?!?p> 林辰良做出嘔吐的表情:“還沒成親呢就這么酸。”話雖這么說,他卻也真心替茶茶高興。
茶茶推著云澤:“你別擔(dān)心我啦,自己去做正事吧。青天白日的,還有堂弟在,能有什么事?!?p> 云澤捏了捏茶茶的臉:“好,那我走了。”
“一梳梳到髮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永諧連理,五梳和順翁娌,六梳福臨家地,七梳吉逢禍避,八梳一本萬利,九梳樂膳百味,十梳百無禁忌”梳頭發(fā)的嬤嬤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慨,“老朽梳了一輩子頭發(fā),還沒見過小姐這么漂亮的人呢。真像畫里走出來的仙子呢。”
這里雖然離外面有些距離,但是還是能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音,茶茶低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梳著發(fā)髻,穿著艷麗的嫁衣。嬤嬤取來頭帕,蓋在茶茶頭上,門外林辰良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牽著茶茶的手,領(lǐng)著她一步步向外走。
頭帕覆頭前,茶茶看到了小火,司命,赤影,還有穆長夜。他們并排站在,大概是來祝福自己和云澤的。小火的紅頭發(fā)還是那么鮮艷,他嘴角上揚(yáng),放肆張揚(yáng)地笑著,只是眼里有一絲茶茶海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新娘子來啦?!辈璨柽€沒進(jìn)轎子,就聽到門外小孩子在起哄的聲音。一只修長的手伸了過來,茶茶握住了那雙手,溫暖有力。云澤捏了捏茶茶的手,林辰良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以后不許欺負(fù)我姐姐?!?p> 茶茶反握住云澤的手,被他帶著進(jìn)了花轎。
迷迷糊糊地就拜了堂成了親,被人牽進(jìn)了洞房,等四下無人,茶茶才長呼一口氣,復(fù)雜繁瑣的流程終于結(jié)束了。茶茶聽見外面的人在起哄灌酒的聲音,低頭看著自己嫁衣上的刺繡,這樣就成親了嗎?期待了那么久的婚禮,真的變成現(xiàn)實(shí)了嗎。茶茶忍不住想,這究竟是事實(shí),還是一場大夢,抑或是這是自己的幻境,夢醒之后,夢里什么都沒有了。
突然嘈雜的聲音越來越近,茶茶緊張地捏緊了自己的手,門嘭地被撞開,此起彼伏的起哄聲響起,夾著云澤無奈的勸阻。
“掀蓋頭,掀蓋頭?!蹦凶优恼破鸷宓穆曇艚j(luò)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