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兌獎過程,馬廣信始終都有點心不在焉,因為他還在尋思馬尾女這事。
他想盡快趕回醫(yī)院,找到馬尾女。
關(guān)于彩票獎金的分配,馬廣信的母親提前告訴了三姑,所以兌完獎,三姑就問馬廣信要了銀行卡號,把錢轉(zhuǎn)了過去。
到醫(yī)院后,馬廣信沒有直接跟三姑回10樓的病房,而是從3樓開始一間一間地查看病房,希望能找到馬尾女。
每層都有近三十間病房,找到6樓時,馬廣信就氣喘吁吁,額頭冒汗了。
查找完8樓的病房,馬廣信突然想到電梯里裝有攝影頭,只要查看監(jiān)控就知道馬尾女是從幾樓上的電梯。
于是,馬廣信又風風火火地下樓趕到保衛(wèi)處。
說明情況后,值班人員不給馬廣信看監(jiān)控錄像,因為按規(guī)定必須有相關(guān)領(lǐng)導開的證明才可以。
馬廣信在四星級酒店干過安保工作,明面上的確要開證明簽字蓋章才能查看監(jiān)控,但實際上并沒這么嚴格,只要會來事,一般都好說。
掃了眼監(jiān)控室,總共三個安保人員。
馬廣信二話沒說,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不到十分鐘,馬廣信回到了監(jiān)控室。他走到坐在監(jiān)控電腦前喝茶水的人跟前,悄悄地翻開外套,從里面拿出一條大雞牌香煙偷偷塞了過去,并陪笑悄聲道:“麻煩大哥幫忙行個方便。”
安保員非常小心地接過香煙揣進了兜里,然后手握鼠標點開中午的監(jiān)控視頻,小聲道:“自己看吧,抓緊啊?!闭f完起身閃開,走到一邊“放風”去了。
不一會兒,馬廣信就查看完了,再次跟值班人員說了謝謝便離開了。
從監(jiān)控視頻上看,馬尾女是從8樓上的電梯。
所以,馬廣信再次去了8樓。
可轉(zhuǎn)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
如果馬尾女只是單純地來探望病人,那么就難找了。如果她來醫(yī)院是照顧病人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于是,馬廣信回了病房,尋思等傍晚再來,說不準就能找到。
病房里,父親半躺在床上,母親和三姑陪坐一旁說著話。
見馬廣信進來,母親和三姑忙站起來,父親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馬廣信是他們的孩子,他們?nèi)绱诉@般,馬廣信可受不起。
在不說出真相的前提下,馬廣信希望能像以前那般相處的確不太可能。
馬廣信走到窗前向下看,樓下的人和景物小得如同玩物。
閑聊中,馬廣信聽到三姑提到說改天帶父親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世界那么大,馬廣信覺得是應該帶父親出去逛逛,不光是齊州,像京都、魔都甚至國外也要去。
農(nóng)民不容易,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可能一輩子都到不了省城。
比如,要不是因為治病,父母也不會來齊州。
旅游,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時髦的詞,僅此而已。
因為什么呢?錢!
因為錢少,所以要掙錢。因為要掙錢,所以舍不得騰出時間和花費金錢去旅游。
就算“沾”了攤上的“事”的光,也沒有觀光游玩的心情。
上個時空里,馬廣信記得,省城齊州是父親離開家鄉(xiāng)到過的最遠的地方。而母親呢,直到馬廣信穿越前,除了齊州,她也沒去過其他地方。
所以,這一世,馬廣信要盡可能多地帶他們到外面的世界去走走去看看。
畢竟癌癥是回天乏術(shù)的不治之癥,就算用盡各種治療方法,父親的所剩時日也不會太多。
所以,趁父親還在,應該好好把握。
事不宜遲,馬廣信決定,明后天天氣不錯的話,就帶父親在齊州好好轉(zhuǎn)轉(zhuǎn)。
主意打定后,馬廣信下了樓,在醫(yī)院附近找了家康復器材店。
見馬廣信進店后直沖輪椅走去,老板知道他想買輪椅,于是跟上去準備耍嘴皮子作介紹。
馬廣信打斷他,問:“最好的輪椅是哪一種?”
老板推薦了最好的輪椅,邊演示邊介紹。
最好的自然也是最貴的。
馬廣信象征性地講了下價,就毫不含糊地刷卡買下了,從進店開始前后也就五六分鐘。
這效率沒得說!
一千多塊一輛輪椅,之所以能做到眼也不眨,主要還是因為不差錢。
上個時空里,因為窮,所以在衣、食、住、行、娛樂的消費上,馬廣信可謂“精打細算”。
每次網(wǎng)購前,他都會猶豫不決,總要翻來覆去地對比好半天。盡管這樣,到頭來依然會糾結(jié)到底該不該買、是不是會買貴之類的問題;每次定外賣前,他會來回查看有沒有紅包、優(yōu)惠券、滿減活動,計算怎么下單才最劃算……
于是乎,時間就這么在觀望和猶豫中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如果真有錢,根本不在乎價格,上面的一切情況也就不復存在。
很多時候,之所以有很多選擇,是因為我們窮。
因為窮,我們更加難以選擇。
這直接導致我們把有限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了徘徊不定上。
所以,人越有錢,越能節(jié)省更多的時間。
……
輪椅可以折疊,馬廣信拎著走了一會兒就手累了。
馬廣信放下輪椅活動手腕手臂。
干嘛要拎著?
輪椅是自動的,明明可以坐上去“開”著走的。
想到這,馬廣信展好輪椅坐了上去。
在原地簡單試用了下輪椅,馬廣信便上路了。
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時,馬廣信正低頭擺弄輪椅時,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大爺過來問道:“小伙子,腿是怎么傷的?”
馬廣信本想說自己是正常人,但轉(zhuǎn)念一想,好端端地冒充傷殘人士,雖然自己是無意的,難免也會引起他人不滿。所以,他索性不解釋了,只說不小心摔的。
“有傷就好好養(yǎng)著,治病可耽誤不得。就算落下殘疾也別自暴自棄,要對生活充滿信心和希望?!崩洗鬆斂嗫谄判?。
這時,綠燈亮了,大爺說了聲“我推你過去吧”,沒等馬廣信來得及反應,就上手推車走了。
馬廣信如坐針氈。
過了路口,好心的大爺問馬廣信要去哪兒,似乎想幫人幫到底。
馬廣信趕緊擺手婉拒,撒謊說自己是出來散心的。
望著老大爺走出去老遠沒了影兒,馬廣信“嗖”地一下從輪椅上跳將起來,折好輪椅拎起來朝醫(yī)院走去。
馬廣信剛回到病房,張教授打來了電話,問他兌完獎沒,在不在醫(yī)院。
張教授打算來醫(yī)院探望馬廣信的父親。
醫(yī)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馬廣信不想勞煩張教授跑一趟??蓮埥淌趫猿忠獊?,馬廣信只好把房間號告訴了他。
馬廣信下樓接的張教授父女,因為他要跟張教授通好氣,以免露餡。
張教授在病房聊了幾句就起身走了,馬廣信送他們下樓時,把在醫(yī)院偶遇馬尾女的事說了一下。
聽到這茬,張穎決定留下來,等傍晚跟馬廣信一同去找馬尾女,那個女騙子。
?。ㄗⅲ?p> “大雞牌”香煙:經(jīng)歷64年風雨,06年11月停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