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埋在清彌的懷里,點了點頭,但她心底的不安卻絲毫未減。
希望,真的沒事吧。
接下來的時間倒也清凈,亟瞵躺在軟榻上睡得安穩(wěn),而幻羽櫟音卻在叢林里漫步。
手里拿著折扇,看著上面所繪的幻宮圖,思念又涌上心頭,嘴角掛著笑,心里卻被孤單填滿。
眼前閃過一張又一張熟悉的臉,好像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突然的,耳邊響起悅耳的笛聲,循著聲音找去,原來是柒蓮正坐在高高的樹干上合眼吹著橫笛。
笛聲悲凄,其中的憂傷直擊人心,讓人不自覺的落淚。
幻羽櫟音沉浸在笛聲中,回憶又被拉到了昔日在幻宮的時候,原來離開熟悉的地方,離開最親的人,是那么的苦澀心痛。
“小殿下!”一曲畢,柒蓮放下橫笛才發(fā)現(xiàn)不遠處站著的幻羽櫟音,急忙就從樹上跳了下來,半跪著行禮道:“柒蓮不知小殿下來此,還請小殿下責罰?!?p> “無礙,你起來吧?!被糜饳狄艋剡^神,看著半跪在地上低著頭的柒蓮,笑道:“你方才吹的笛聲很是好聽,卻有蕭瑟之意,憂傷悲涼,可是有什么傷心之事?”
柒蓮站起來攤了攤手,眼里盡是悲慟,臉上卻帶著無所謂的笑:“哪兒有什么傷心的事,只是想起瑪姆,有些想念罷了。”
想起瑪姆,想起往日和瑪姆的嬉戲玩鬧,瑪姆的教誨猶在耳邊,總是伸手不可及,只能虛幻的想著,虛幻的聽著……
“你多大年紀了?”柒蓮有些不知禮數(shù),但幻羽櫟音并沒有在意。
“按神界來說,我已有兩千六百九十三歲,若按人界來說,那就有……三億五千多萬歲了,怎么突然這么老……呵…”
柒蓮有些自嘲,幻羽櫟音并不知道他為什么自嘲,又在嘲什么…
“本尊來這世上六萬多年,若按人界算,豈不是比你這兩千多歲的更要老上幾百幾千倍?”
“這般說來,倒也是……”柒蓮嘿嘿一笑,使得幻羽櫟音對他更是好奇。
與他交談中不顧及禮數(shù)的樣子,讓她覺得很是親密,就像親人一般。
“柒蓮對嗎?”
“嗯?是啊,我的名字叫柒蓮,柒蓮……”嘴里嘟囔了一會兒,柒蓮竟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原本我的名字叫期蓮,期望的期?,斈方o我取這個名字的寓意是期盼我像蓮花一般,出淤泥不染。
我記得她說,你以后一定要做一個好人,一定要有一顆善良的心……
后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只有這支橫笛,是她最后留給我的回憶?!?p> 說著說著,柒蓮竟然摩挲著手中的銀色橫笛哭了起來:“她還說,這只橫笛與我的身世有莫大的關(guān)系,若是有一天我離開了森木族,就帶著橫笛去尋找我的瑪父……”
聽了柒蓮所說,幻羽櫟音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柒蓮還不到她肩膀高,抬手撫上他的小腦袋,笑道:“以前的事過去了便過去了,今后的路還很長。不如這樣,本尊收你做弟弟如何?”
柒蓮聽言,緩緩抬起頭,聲音還有一絲哽咽:“小殿下說的是真的嗎?我可以做您的弟弟嗎?”
“當然?!?p> 柒蓮終于露出了笑臉,胡亂的把臉上的淚水抹去,掙開幻羽櫟音的手,竟然圍著她跑了起來:“太好了,我有姐姐了,我又有親人了,太棒了!……”
看著柒蓮開心的樣子,幻羽櫟音心頭一軟,仿佛看到了在幻宮,她圍著三哥轉(zhuǎn)圈時也是這般開心。
于是乎,兩個人坐在叢林里聊的很是愉快,所有的一切也都平靜如水,但這平靜,或許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yù)告。
入夜,四族在人界生活了許久,早已經(jīng)習慣了人界的晝夜更替,此時都已經(jīng)沉沉入睡。
卻在這平靜的夜里,一個隱去了所有氣息的黑色身影,正在各個房屋間迅速的穿梭。
黑影很是準確的找到了亟瞵的住處,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幸好有著月光的照射,才勉強能看清楚。
黑影來到亟瞵的榻邊,他的影子投射在沉浸在甜美睡夢中的亟瞵身上,亟瞵嘴角掛著幸福滿足的笑,誰也不知道她夢見了什么。
仔細看著,亟瞵的五官很是端正,不過略有一些嬰兒肥,若是再長大些,肯定是個美人坯子……
可惜了,今夜,亟瞵這個人便不復(fù)存在了,可惜啊……
黑影微微搖頭,左手一伸,手中便出現(xiàn)了一顆紅色的丹藥,若是森木族人見了,定會避而遠之,因為這便是炎獸的膽所練成的炎丹!
另一只手拿著短匕,在亟瞵的左手腕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很快的流了出來,亟瞵只是皺了皺眉,并未醒來。
黑影將炎丹靠近傷口,炎丹竟化作粉末飛進了傷口,又施術(shù)將傷口愈合,做完這一切,黑影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又躡手躡腳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