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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經(jīng)

第三十三章 遇劫

上善經(jīng) 墻外行人gt 3077 2017-03-15 18:20:00

  恩師見對方掌力凌厲,即便避開只怕仍會被掌風(fēng)掃到,這時不做他想,雙手一揚(yáng),接了胡布施這一掌,倒退數(shù)步躲了開去,我看恩師神情,知道這一掌必是接的十分吃力,再接一次,那是非敗不可,但也虧著這一掌之息,恩師得以緩出空來,又接著躲了幾招。

  胡布施也看出恩師已力有不逮,邊打邊道:‘余老道功夫不錯,也算有一代宗師之能,最后一招老胡勢在必得,你若抵不住,便撤掌認(rèn)輸罷!’單掌直擊下來,院中群雄均都看出,這一掌胡布施用盡了全力,恩師避無可避,若接的實(shí)了,非受重傷不可。我正暗暗心驚,眼見恩師也伸出一掌,和胡布施相對,怕師父有什么三長兩短,剛想竄出下場,卻被普海大師衣袖一揮將我攔下,示意我勿要輕舉妄動。只見恩師臉色由白變紅,再又變白,繼而又為紫色,突然大喝一聲,向后疾退數(shù)步,這才站定不動。”

  婁之英聽到此處,不由得“咦”了一聲,厲知秋摸著他頭笑道:“英兒,你可想到什么?”

  婁之英道:“厲叔叔,那天你在天柱山和黃逐流對掌,好像也是這個樣子?!?p>  厲知秋哈哈大笑道:“被你聽出來啦!我是恩師教的,我會的東西,自然他老人家也會。不瞞你們說,我和黃逐流對掌也好,恩師和胡布施賭斗也罷,說來我們都有些勝之不武,那是作了弊的?!币妸渲⒑蜕坌衿婢冻霾唤庵?,他又續(xù)道:“我?guī)煾覆粌H善于醫(yī)道,更精于煉丹補(bǔ)氣,本門有一種極其珍貴的丹藥,叫做固血丹,那是恩師窮盡天下靈材煉制而成,十幾年時間也不過煉出四枚。我和黃逐流對掌之前,曾偷偷服用過一枚,黃逐流號稱氣圣,內(nèi)功之強(qiáng)掌力之盛,以我之能如何能夠抵擋?只因事前服了這固血丹,那最后一掌接下來,雖然內(nèi)息全亂,氣血翻涌,但固血丹有屯血集氣的功效,一時不至氣血外泄,是以我才沒有當(dāng)場吐血脆敗。恩師在應(yīng)了賭斗之前,曾飲盡桌上茶水,后來我才得知,原來他也是趁此將固血丹服下。我?guī)煾傅墓α杀任腋叩枚嗔耍恿撕际┻@致命一掌,尚能大喝自退,我那天卻搖搖欲墜,便連站穩(wěn)也都竭盡全力。胡布施這一掌推出,本想恩師要么抵?jǐn)巢蛔∽孕姓J(rèn)輸,要么逞強(qiáng)迎接受傷而敗,見恩師自卸掌力退卻,暗忖這一下他非受重傷不可。豈知恩師站立不動,竟無絲毫敗象,他可不知我?guī)煾复藭r內(nèi)息早已亂的厲害,只因固血丹之故,不致嘔血顯露痕跡,恩師經(jīng)此一役,也是回去養(yǎng)了數(shù)月才愈。”

  婁之英拍手道:“好啊好啊,原來如此!這么說咱們贏啦,那胡布施又怎么說?”

  厲知秋道:“胡布施三圣之名、一代宗師,雖然性子粗鄙,但一言九鼎。他見恩師挺過了三十招,院中群豪都瞧著自己,便哈哈大笑道:‘好!好!老胡今日陰溝翻船,余老道,真有你的,你接了老胡三十招不敗,今后名滿天下,那是你應(yīng)得的名聲。孫兄,老胡累你輸了陣仗,這便去了。吳老弟,中都的事,我管不了啦,諸位朋友若閑來無事,便到荊襄熊山陪陪老胡罷。我去也!’也不等眾人答話,飛也似的出了莊院,群雄聽得笑聲不絕于耳,但漸行漸淺,轉(zhuǎn)瞬之間便就淡了。

  這場賭斗一了,胡布施說走便走,大家都有些意興闌珊,便連商討中都救人的對策,也都遲遲無有定論,談了一夜之后,群雄也都陸續(xù)散了。后來隔了一月,聽說張昭帶著渤海派幾名師弟,約同了一些江湖朋友趕往中都劫獄,果然陷入機(jī)關(guān)埋伏,張昭等數(shù)十名好漢全都死于中都。又過了仨月,徐元、張旺二位義軍首領(lǐng),也被金人處死。這一陣,咱們宋人可說是一敗涂地了。

  恩師經(jīng)此英雄大會,名聲大噪,至此武林皆知再世仲景之名。恩師后來與我言道,讓我行醫(yī)時再遇到不平之事,大可出手解救,他說行醫(yī)是救人,懲惡亦是救人,咱們既然學(xué)武,就該用之有道,是以我在這短短幾年中,也在江湖上得有些微名。那皆是英雄大會之功了?!?p>  他說到這里,長吁了一口氣,道:“三年前英雄大會的故事,便是這些,時候不早啦,想來快到明州了?!?p>  婁之英道:“厲叔叔,他們都說余觀主賭斗勝了胡布施、孫協(xié)二圣,胡布施自此隱居熊山,那他和孫協(xié)賭了什么?”

  厲知秋頗為尷尬,道:“孫協(xié)和恩師的賭約,乃是他二人秘定,便連我也不大知道?!?p>  婁之英將信將疑,正想再問,突然馬車一陣顛簸,邵旭道:“不知怎么搞的,這段路好顛?!?p>  厲知秋道:“便來瞧瞧咱們到哪啦。”掀起窗簾向外看去,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原來今日上路之后,始終走的是寬敞明亮的官道,厲知秋早年去過明州,知道此路一直向東便可到了。豈料適才揭開窗簾一看,馬車馳在一條羊腸小道中,左邊山巖林立,右邊灌木叢叢,便如走進(jìn)荒山野嶺一般。

  厲知秋心中一驚,忙推開前頭小窗,問馬夫道:“喂,車?yán)习?,這里是什么地方?我們要往何處去?”

  那馬夫慌忙答道:“大爺,小人西來東去走慣了的,此處去明州有條小路更近,省了不少路程哩?!?p>  厲知秋聽他語調(diào)有變,不似平素閑聊談天時悠閑,不由得大疑,喝道:“先且停住!明州在東,你這一路向北,哪里會是近道?”馬夫便似沒聽見他這言語,揮鞭拍向馬臀,那馬反而奔的更快了。

  厲知秋暗叫不好,心想自己重傷之下,未免有些大意,這馬夫顯然意圖不軌,回思一路來他甚少和自己三人說話,必是怕言多有失,這時若再束手待斃,非吃大虧不可。馬車小窗有一尺見方,人雖不能出入,但探出臂膀綽綽有余,厲知秋略一提氣,從窗中伸出手來,向馬夫的右肘抓去,滿擬這一下必被他閃過,哪知馬夫竟是絲毫不會武功,見厲知秋手來,匆忙提肩躲避,慌亂之下,馬鞭直直地戳在馬臀之上。

  那馬鞭是兩用之物,除趕打牲口之外,間或還能修車?yán)磔S,是以頂端頗為尖銳。馬夫?qū)⒛羌舛舜林旭R臀,馬匹吃痛之下,立刻發(fā)足狂奔起來,雖然背拉大車,但仍速度迅猛,那馬夫直嚇的哇哇大叫,便連執(zhí)繩勒馬也不能夠。

  厲知秋心中發(fā)急,這下要是馬失前蹄,車上三人非受重傷不可。若是以往他大可跳出車去,將馬車止住,但此時重傷未愈,一口真氣提不上來,便連一個尋常車?yán)习宓氖直垡惨蛔讲恢绾文軗醯昧诉@狂奔的牲口?只得在車?yán)锝械溃骸坝?、旭兒,你們抓緊車窗,萬萬不可撒手!”抬頭從小窗望去,卻見前頭隱約有人,不覺心中一奇。

  待馬車奔的近了,果見前方有二三十人站在小路中央,厲知秋剛想發(fā)話求救,只見人叢中一條大漢飛身而出,將手中一把長索套在奔馬的頸上,雙手各拽一頭,使足了力氣,想將馬匹勒住,但那馬奔的急了,雖然頸上吃痛,竟不停歇,拖著大漢又向前跑了數(shù)步,那大漢大喝一聲,兩腿一叫勁,使出千斤墜的功夫,雙臂往回一收,馬匹被勒的兩條前腿直立起來,長嘶一聲,這才停步。

  厲知秋見那大漢身寬體高,世所罕見,剛想出聲言謝,卻聽車外有人說道:“老曲,你來的好慢,害我等在這頂著酷暑侯了半天!”竟似向那馬夫說話。

  馬夫跳下馬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哭道:“陸老板,陸大爺,你要我做的事,我都辦了,求你放了我兩個孩兒,以后我全家離開舒州,今天的事,我一概不知?!?p>  厲知秋暗道:“原來這車夫并非江湖中人,他是受人要挾,引我們前來此處。不知脅他之人是誰?”從小窗中張望了一眼,這才看清,原來路上約有二十余人,那勒馬大漢站在車旁,另有兩人站在人群之前,一人四十左右年紀(jì),一張圓臉留著兩縷微髯,另一人是五十多歲的老者,頭發(fā)都已半白,但兩眼放光,毫無衰相,適才便是他向那車夫說話。厲知秋略一回思,卻想不起識得此人。

  那老者又向馬夫道:“你且滾在一旁,哼,趕了十幾年車,居然連個畜生也管不住,險(xiǎn)些壞了老子的大事!”轉(zhuǎn)頭向車?yán)锏溃骸芭笥?,請下車罷。咱們絮叨絮叨?!?p>  厲知秋攜著婁之英與邵旭走下馬車,略一拱手,道:“不敢問尊駕名號,緣何要安排車?yán)习逡齾柲车酱???p>  那圓臉微髯漢子搶先道:“兀那漢子,你道大爺怕你報(bào)官?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野牛嶺通天羅漢宋保全便是在下,”一指那勒馬大漢,又道:“我這位兄弟賀英,人送綽號大力金剛,咱二人在此做買賣多少年了。嘿嘿,你有本事,待會去閻王爺那報(bào)冤罷,瞧閻王老兒能把咱我哥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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