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道:“這卻不難。”
東方劍道:“凌云閣是你的好朋友,這件事他知道多少?”
南宮玉道:“我給千千解除婚約,是凌云閣替我出面。他大概知道,不過不及我跟你說的這么詳細(xì)?!?p> 東方劍道:“你既然幫千千解除婚約,為何不幫她贖身,反倒讓她留在聽風(fēng)煙雨樓?”
南宮玉道:“千千不愿我養(yǎng)著她,她說她不想拖累我?!?p> 東方劍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為什么喜歡她了。她寧可犧牲自己,也不愿你有丁點為難?!?p> 南宮玉道:“對?!?p> 東方劍道:“可越是這樣,你就越放不下她。”
南宮玉道:“全中?!?p> 東方劍點點頭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她是個好女子?!?p> 南宮玉明顯開心許多,道:“東方,你這么說,我很開心。凌云閣一直勸我,逢場作戲,過去了就算了??晌矣X得,他并不真正了解我和千千之間的感情。”
東方劍笑笑,道:“我夸你的心上人,你才覺得我面目可喜。等過些日子,我一說楚千千壞話,恐怕連這兄長都要沒得做了?!?p> 南宮玉笑道:“怎么會。就是你不說什么,我爹也會剝了我的皮。”
東方劍笑笑,端起酒杯道:“喝酒?!?p> 兩人促膝長談,不覺已是夜深。待回到明華居,東方劍躺在床上,不斷思量南宮玉所說的話。既是兄弟,這忙一定得幫到底了。東方劍決定,明日要去會一會這楚千千。身上疲累,不多時沉沉進入夢鄉(xiāng)。此時,南宮府后花園水榭涼亭之上,一道白影疾閃而過,往風(fēng)荷苑而去。
第二日一早,南宮玉照舊來叫東方劍起床。南宮玉道:“東方,我今日且與你到后山逛逛,晚些時候,我們?nèi)ヒ娗?,你說可好?”
東方劍道:“行,都聽你的。你今天怎么這么好精神?!?p> 南宮玉笑道:“是你自己犯懶,太陽都曬屁股了??炱饋?,我們?nèi)コ栽顼垺!?p> 東方劍閉著眼睛坐起身來,南宮玉拿袍衫給東方劍套上,兩人嘻嘻哈哈,扭作一團。
待東方劍洗漱已畢,兩人往飯廳而來,南宮明珠也在,見著二人,道:“哥,劍哥哥,早?!?p> 東方劍道:“明珠妹子早?!?p> 南宮明珠微微一笑,道:“哥,你今兒帶劍哥哥去哪?”
南宮玉道:“我們先去后山轉(zhuǎn)轉(zhuǎn),晚些時候打算進城?!?p> 南宮明珠道:“哥,你進城的話,記得替我買些祥福齋的胭脂來。”
南宮玉道:“怎不讓下人去買,還要勞煩你老哥?!?p> 南宮明珠笑道:“誰不知哥哥面子大,買的肯定是最上等的新貨?!?p> 南宮玉假意哼道:“就會把你哥當(dāng)勞役使?!?p> 南宮明珠笑道:“大不了回來給你做蓮子百花糕?!?p> 東方劍道:“聽起來不錯,好不好吃?”
南宮玉道:“還不錯,那是我的最愛?!?p> 早飯已畢,南宮明珠自回自己房中。南宮玉帶東方劍穿過長廊,往后花園而來。走到水榭之時,東方劍心中一動,問道:“南宮,南宮府的防御力量如何?”
南宮玉道:“南宮府是天下武林之首,你覺得會是如何?”
東方劍道:“那你覺得,會不會有外人可以在南宮府中自由出入?”
南宮玉笑道:“東方,你這話問的忒也奇怪。能在南宮府自由出入的,必是絕頂高手,當(dāng)世間沒有幾人能夠。既是絕頂高手,定會自矜身份,也絕不會做雞鳴狗盜之事。你說呢?”東方劍想了一想,也算有理。便不再多問。
兩人穿過后花園。南宮玉指著風(fēng)荷苑道:“這便是我妹妹的住處。我妹妹嬌寵的緊,爹爹為了博她高興,特地建了這所宅子。”
東方劍遠(yuǎn)看風(fēng)荷苑,果然風(fēng)姿雅致,遠(yuǎn)勝別處。
南宮玉道:“你看這一片片名貴花種,也是爹爹四處為她尋來。相比之下,我就差得遠(yuǎn)了。”
東方劍笑道:“哦,怎么說?”
南宮玉道:“爹不但不讓我獨住,還把我的臥房設(shè)在他書房旁邊。每天一早便遣人來叫我起床練武,不勝其煩?!?p> 東方劍哈哈大笑,道:“那也比我好些。我在天池宮中,每日天明即起,舞刀弄槍不說,吃的都是素菜豆腐,每日如關(guān)禁閉一般。好在是習(xí)武之人,身子骨還強壯些,要不然定是面黃肌瘦?!?p> 南宮玉道:“那到看不出。我倒覺得你面如冠玉,唇紅齒白,貌美如花?!闭f罷哈哈大笑。
東方劍失笑道:“臭小子,敢調(diào)侃我,看我把你和楚千千的事告訴南宮伯伯。”
南宮玉笑著求饒:“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dāng)真。不過以你的武功人品,將來不愁無佳人相伴。”
東方劍道:“先顧好你自己,再替別人操心罷?!?p> 南宮玉笑道:“是是,遵命?!?p> 兩人穿過南宮府后門,再往前走,就是后山。東方劍眼前一亮,但見滿眼青翠,鳥鳴山幽。沿著山路前行,南宮玉指著山上一座涼亭,道:“我們?nèi)ツ抢镒??!睎|方劍道:“好?!眱扇四_程都不算慢,一盞茶時分,已上了山頂。自山上向下俯瞰,遠(yuǎn)處無名湖波光粼粼,映著湖邊碧綠青翠的樹木,顯得分外美麗。南宮玉笑道:“小的時候,每次受爹責(zé)罰,我都一個人來這后山。有時大哭一場,有時練練功夫,就會煩悶盡去。”東方劍道:“那現(xiàn)在呢?”南宮玉道:“后來長大了,也就來的少了,不過還是會到這涼亭中坐坐,享享安靜?!睎|方劍笑道:“那是自然。這兩年去楚千千那的時候定是多些。”南宮玉笑道:“我真是后悔昨兒酒后失言,怎么就告訴了你?!睎|方劍哈哈一笑:“后悔了?晚啦?!?p> 在涼亭石凳上坐了一會,東方劍道:“我們?nèi)ズ吙纯???p> 兩人沿著山路,向湖邊走去。身邊蝴蝶蹁躚,東方劍玩心大起,捉了一只放在手中把玩,南宮玉自在前面帶路。來到湖邊,只覺碧波如鏡,和風(fēng)吹面,心曠神怡。東方劍道:“南宮,下次你去東方府做客,我只怕悶壞了你?!蹦蠈m玉道:“那是為何?”東方劍道:“東方府內(nèi)別的沒有,就偌大一個練武場。淮安縣內(nèi),好玩的東西也不多?!蹦蠈m玉道:“沒關(guān)系,我便向你討教天罡劍法,或許學(xué)個三招兩式,博我爹爹高興也不一定?!睎|方劍道:“這倒好說,以南宮家武功之博,我們大可以互相學(xué)習(xí)。”
兩人在湖邊坐下,南宮玉找根木棒,在地上劃來劃去,東方劍定睛一看,寫的卻是“楚千千”三個字。心中嘆息一聲,暗道這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淺。
不覺已是晌午。南宮玉道:“我們?nèi)プ硐蓸浅蕴鹚啞H绾???p> 東方劍道:“怎么不在府中用膳?”心道,兩日兩夜都沒見爹,不知他老人家在忙些什么。
南宮玉道:“在家里吃,又要聽我爹嘮叨,還是出去吃?!?p> 東方劍拉長了聲音道:“是,南宮少爺,都聽你的。”
南宮玉帶著東方劍,下得山來,仍從后門進去,卻沒到前院,只牽了馬,從側(cè)門出府而來。
兩人仍去醉仙樓,點了招牌菜甜水鴨,點了茶酒。不多時吃罷午飯,南宮玉道:“東方,你跟我來?!比园疡R留在醉仙樓,只取了馬上行囊,兩人轉(zhuǎn)過一條街,來到一個僻靜所在。南宮玉把行囊打開,取出兩團紙一樣的東西,東方劍道:“這是什么?”南宮玉遞給東方劍,將其中一團紙自已往臉上一貼,原來是張人皮面具。東方劍一看,南宮玉已變成一個素不相識的中年漢子,不由笑道:“虧你想得出來?!睂⒘硪粡埲似っ婢咄约耗樕弦毁N,道:“你就是這么瞞過南宮伯伯的?”南宮玉聳聳肩道:“無法可施,只好如此。”兩人易容改裝了,徑往聽風(fēng)煙雨樓而來。
入得聽風(fēng)煙雨樓樓,點了楚千千的牌,一會便有丫鬟過來相請。上得二樓,行至一處安靜的房間,那丫鬟推開門道:“請進。”徑自走開。南宮玉邁步向前,東方劍向內(nèi)望去,但見房內(nèi)陳設(shè)綺麗無比,一個女子身披緋色紗衣,正自回轉(zhuǎn)身來。
南宮玉叫道:“千千?!币贿呎旅婢撸旁谧郎?。
那女子驚喜無以,道:“南宮,你怎么來了?!笨吹侥蠈m玉身邊一個青衣錦袍的陌生男子,那女子遲疑道:“南宮,這位是?”
東方劍回身關(guān)上房門,也摘下面具,行禮道:“楚姑娘?!?p> 南宮玉抓著楚千千的手,笑道:“來,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東方劍,他知道我們的事,我?guī)麃硪娨娔恪!?p> 楚千千連忙回禮,道:“原來是東方公子,失敬失敬?!?p> 東方劍見楚千千嬌俏柔弱,卻艷光四射,真正是雪膚花貌,我見尤憐。方知為何以南宮玉如此家世身份,卻情根深重,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