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組織的目標
時鈉別過頭去，松開了一直鉗著合虔的手，好容易平復了情緒。
“我……你怎么來了？”
“我在網上看到淮陵不太平，就來看看你?！?p> “你早就知道我在淮陵了。”
“沒錯。”合虔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只是簡單地回復著。
“你想起來了？”
“嗯……”他看了看她單薄的身影，猶豫了一番，還是問道：“你這兩年過得還好嗎？”
“我在淮陵學烘焙，住在學校里，偶爾過來打工，還蠻充實的。學費有人替我付了，生活也不是很拮據……”
“玉付的嗎？”
時鈉又轉過頭來，看著合虔，嘴唇翕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還在ABOVE嗎？”
“嗯?！?p> “之前的事，沒有對你造成什么壞的影響吧？”
“我一切都好?！?p> “……那就好?！?p> 他看到時鈉眼睛內瑩瑩閃動。
“你的房間我沒有動。你……還愿意回去嗎？”合虔試探地問道。
“回高金嗎？”時鈉頗有些傷感，“我就算了?！?p> “雖然昨天的事還不能說明什么，但你在淮陵，我總放心不下……也過意不去?！?p> “我在這邊上學，還有工作，沒什么過不去的。可在高金……”時鈉一吸鼻子，“對不起，我又……”
“時鈉。”合虔猛地握住了時鈉的肩膀，但見她眼神中還帶著驚恐，他還是松了手，頗有些心疼地望著她，“不用勉強自己，如果你還是憎惡、忌憚我的話，盡管表現出來吧。”他的聲音懇切，“我寧愿看到最真實的你，也不希望你裝作若無其事。有什么需要我還可以幫到你，不要噎著，叔父叔母的財產我也可以全部還給你……”
“不是這樣的……”時鈉抹了把淚，“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很后悔——”
她又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周圍。
“我跟警方……說了很多對你不利的東西……”
“沒關系，我不在意那些。”似覺不妥，合虔又補充，“我也沒看到過。”
“對不起……他們都不懷疑你，我在胡思亂想的什么！因為那次槍擊，我當時只顧一陣胡言亂語……就算這樣，警方判斷的不會有錯吧？是吧？你恢復了日常工作，但我怎么有臉面回去找你呢？……”
她說這些話時低著頭，這時看向了合虔。只見他神情凄涼，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所以你相信的，是北堂玉的判斷？”合虔很想這樣質問，但畢竟于緩和關系不利。他只想時鈉安全、安心而已。
“沒關系……我能理解?！?p>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時鈉神情激動，似乎很難組織好語言?；蛟S她還有別的話要說，但還沒說出口，只聽隔壁一陣爆響，接著一陣喧鬧和腳步聲。時鈉嚇了一跳，不由地想起之前的槍擊聲、硝煙的氣味和鮮血的顏色。
時鈉又聽見一陣爆炸聲。她的腿有些發(fā)軟，還是合虔拖著她出了死胡同。
“柜臺里有炸彈……”
“那個服務員還在里面呢……”
時鈉分明聽見有人這樣議論。她想起昨天發(fā)生在藥店的爆炸，還不知道這里的爆炸會不會像昨天一樣，把整個店鋪夷平，但人員已經是發(fā)瘋似的往遠處跑。
“余姐！”時鈉甩開合虔的手，沖著他驚慌地叫道，“她是替我的——”
說著，她反而向咖啡店里跑去。街上人員紛亂，不方便使用異能，合虔趕忙跟上。
進了店門，只見柜臺前的咖啡機著了火，還不時爆破一下。合虔仔細一看，門口被掉下來的機械廢石堵住，把手熔得發(fā)燙，而那個姓余的女子則開了水龍頭，沾濕了衣裳，趴在水池下一個勁地咳嗽，不知如何是好。
他見時鈉還在往里沖，也顧不得隱藏異能了。這時她感到腿走不動了，而看向柜臺，火焰與煙霧似乎讓了條路，門也開了，接著便見合虔背著半昏半醒的余姐出來。她幾乎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
“離開這兒！”
又是一陣爆破聲。時鈉好像看到了一團火沖了過來。她閉上了眼睛，卻感覺不到燙。待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只見自己躺在合虔懷里，已經離店很遠了。余姐在一旁，看上去有些狼狽，還沒怎么緩過神來。至于合虔，除了脖子側邊有點劃傷——像是被碎渣劃到的——之外，毫發(fā)無損，似乎沖進火里的不是他似的。
“合虔……”
“是沖我來的……”合虔喃喃自語道。他又想起先前北堂玉的話。如果是那個組織，如果真的是盯上了他……那么理魚可能是因他而死，而時鈉也是因他而陷入危險……
“你來叫救護車吧……”他放下時鈉，輕聲說道。時鈉點了點頭，還有些茫然。
“怎么會……”叫過車后，時鈉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昂向瓌偛拧闶遣皇恰?p> “時鈉?！?p> 她看了過去，見合虔一臉抱歉。
“或許你還不肯信我，但我向我死去的母親發(fā)誓，絕對不會做傷害你的事?！?p> “什么意思？”時鈉一愣，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他又靠近了近，幾乎貼著她的耳朵。
“我會把時宅搬到淮陵郊外，就在……”合虔說出了地點，時鈉也的確知道那個地方，是偏僻少人煙的。
“要怎么做到……”
合虔沒有回答，只是繼續(xù)：“不要回高金……那里可能更危險……盡量呆在學校。”
沒等時鈉弄明白，合虔已經不知所蹤。一個星期后，她確實找到了時宅，也發(fā)現她房間隔壁的屋子，已經被搬空了。
“最終還是要……形同陌路了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時鈉苦笑著，“是我一開始沒有信任，又有什么資格抱怨呢？這樣……也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