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鈺哪里有什么才華,不過是承蒙世人謬贊罷了。”
張鈺不卑不亢地答道,卻聽到系統(tǒng)一聲羈絆達(dá)成的提示。
趕緊將其點(diǎn)開一看,袁紹同自己的親密度已經(jīng)變成81,達(dá)成了朋友的羈絆。
張鈺這才想起,在先前《蒿里行》流傳時,袁紹對自己的親密度就有73之高。而他又是出了名的外貌協(xié)會成員,對自己長得最帥的小兒子袁尚最為疼愛,甚至都糾結(jié)起了廢長立幼之事。如今見了自己這副好皮囊,心生好感也不為怪。
“玉郎太過謙虛,人們的稱贊猶如空穴來風(fēng),自有其道理。起碼以某看來,你的才能遠(yuǎn)遠(yuǎn)不只這些?!?p> 袁紹將吃剩下的竹簽都擺在一邊,挺胸展肩,一股傲氣油然而生,甚至帶給張鈺一絲壓迫和拘束的感覺。
這樣天生上位者的氣質(zhì),可稱張鈺穿越后遇到的人中之最。
“紹難得今日沒什么拘束,隨性自在,便和玉郎你聊聊?!?p> “好!”
聊聊就聊聊,畢竟多了兩千年見識,看小爺我如何見招拆招。
“不知玉郎如何看待這河北局勢?”
“一上來就是思考題的難度啊……”
張鈺豈會輕易讓他如愿,一般能有這種問題,大都說明他的心中已有所想,不如將皮球踢回去看看。
“鈺年紀(jì)輕輕,見識淺薄,不如本初公說說看?”
袁紹聞言笑笑,舉杯將酒一飲而盡,“公孫伯圭是某心腹大患。”
白馬將軍之威名,連兇狠殘暴的胡人都忌憚恐懼,袁紹若想在河北發(fā)展,怎么對抗他著實(shí)是一大難題。
然而,張鈺卻是一副成竹在胸,“公孫將軍雖勇武過人、囂張一時,卻注定免不了敗亡的命運(yùn),鈺遍觀河北,唯本初公可以一統(tǒng)?!?p> “哈!”顏良在一旁一邊揮劍格擋一邊不屑地笑出聲:“連戰(zhàn)場都沒有上過的小子口氣倒是不小,怕你見了公孫瓚那群白馬連站都站不穩(wěn)當(dāng)!”
尼瑪,你是哪邊的人?
“韓龍,給我狠狠削他!”
袁紹聽到張鈺這話心覺有趣,不過也以為方才是他的奉承之詞,又隨口問道:“何出此言?”
“劉虞?!备呷吮仨毜醚院喴赓W,給人留下充分遐想的空間。
臉上的笑意在聽到這個人名后收斂,袁紹的眼睛像蒼鷹盯著獵物一樣看著張鈺。
“說下去?!?p> “本初公比在下清楚,劉幽州同公孫將軍這二人已是形同水火、勢不兩立。
如此大的矛盾,卻又集中在一個小小的幽州,想必用不了太久便會有爭端爆發(fā)。”
袁紹看張鈺的眼神再次變化,不再是一開始對外在和才華的欣賞,而是一種對他能力的正視。
“可若真起爭端,這二人無論哪一個將對手兼并,其勢力必將勝過我冀州,玉郎又憑何認(rèn)為我袁紹可以一統(tǒng)河北?”
“敢問本初公認(rèn)為這二人何人會勝?”張鈺問道,來了一招請君入甕、反客為主。
“劉伯安本是占優(yōu)的,可他為人……太過正直,近乎迂腐,倒不如公孫伯圭的不擇手段來得管用,很可能會敗?!?p> “那假如真的是公孫瓚勝了,他會得到什么?”
“侵吞土地,趁勢拜官封侯,一鼓作氣席卷河北也未可知。”袁紹似乎想象到了這樣的場景,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那他會失去什么?”
“失去?”袁紹不解。
“他會失去,比他得到的更重要的東西——民心。”
“民心!”袁紹五感一下子清明,仿佛有人為他撥云見日。
劉虞是什么人?是袁紹韓馥等人想將其推上帝位的人物。
是當(dāng)朝三公,是注重仁政,關(guān)愛百姓,深受人民愛戴的漢室宗親!
人家這宗親可比劉備不知正宗多少,再加上其在外族中也有著相當(dāng)?shù)挠绊懥?,可以說在河北威望無兩。
而公孫瓚又是什么人?若是他勝,劉虞必死無疑。劉虞一死,他公孫瓚靠殺胡積攢起來的兇名恐怕也難以讓河北之人心服了。
張鈺嘚瑟勁兒又燃了起來,想想自己曾看過的后世對于公孫瓚的評價,站起身來抖抖長袍,頗有幾分揮斥方遒的瀟灑。
鶯兒燕兒默默坐在一旁感受著自家公子的風(fēng)采,袁紹看他就像看一件珍寶,連顏良文丑這兩人也不再說什么,只是和十八騎席地而坐,安靜聽張鈺道:
“以鈺觀之,公孫瓚有三敗。
其一,勇武有余,策略不足,有勇無謀之輩也,反觀本初公您麾下,謀士如林,文吏如雨,只需定下奇策,便可將其悍軍操持于股掌!
其二,半生平順,難抗坎坷,只要本初公能取得戰(zhàn)略優(yōu)勢,給予他充分的壓迫和打擊,以他剛直的性格,很可能自己就會放棄博弈,全盤皆輸。
其三,格局甚小,無容人之量,難得人才。白馬將軍記過忘善,睚眥必報,州里善士名在其右者,必以法害之,此已是人盡皆知之事,如此聲名,本初公何須懼他?”
話說到這份兒上,張鈺才發(fā)覺自己偏向性似乎太明顯,奈何這未來一統(tǒng)河北的正主就在面前,也只能對不住舅舅這老伙計了。
“好!”聽罷張鈺一席話,袁紹亦是激動起身,“某本以為中山玉郎只是頗有幾分文采,初見卻已是風(fēng)姿無雙令紹傾倒。更沒想到,世上竟會有如此天驕之人,莫非玉郎真是由天上而來的謫仙人?
如此見識與智略,比之紹麾下那些謀臣有過之而無不及。今日幸得玉郎指點(diǎn),紹忽覺前路云開月明,不知玉郎可愿投效于我?”
“蒼天?。槭裁?!”張鈺在心中哭喊。
“為什么碰到美女你要給我不能上的?
為什么碰到主公你要給我有硬傷的?
貂蟬呢,曹老板呢,咱來個一步到位的成不成?”
心里驚濤駭浪,臉上還是禮貌的微笑,張鈺又將老說辭拿來又說一遍:
“鈺年紀(jì)尚幼,未及加冠,正是在應(yīng)當(dāng)充實(shí)自己的年歲,且鈺自身能力有限,難以幫到本初公大業(yè),目前并無出仕打算,感謝您的抬愛了?!?p> 雖說在這短短相處時間內(nèi),袁紹并沒有給自己留下那種后世所說優(yōu)柔寡斷、鼠目寸光的印象,可畢竟青史猶在,豈能不真?以后真是不能隨便暴露自己的才華了……
“玉郎此言差矣!君不見冠軍侯如你這般年紀(jì)便已縱橫大漠,沙場揚(yáng)威,玉郎又非孩童,心思更勝成人,如何幫不得我?可是玉郎覺得我袁紹難以成事,不愿投靠不成!”
“非也,除卻個人原因,在下也是因?yàn)楦改钢什辉赋鍪恕D蛟S有所不知,鈺曾經(jīng)有過一段時間的癡愚,也是于不久前方才醒轉(zhuǎn)??蓱z父母為鈺操勞日久,如今正是承歡膝下、還以恩情之時,也是在下盡為人子女的本分,還望本初公見諒?!?p> 漢代對孝看得極為重要,聽到張鈺這么說,袁紹也息了招攬之詞,只不過看著張鈺的眼神是越來越熾熱,就好像——
劉備盯著隆中的草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