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作坊的歸屬問題?”吳恩熙愣住,而一直以來神態(tài)都很輕松的孟駿翔也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腰。吳恩熙微怔之后很快就反應過來祁如年是什么意思,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道:“玻璃作坊的歸屬有什么問題?那是我的作坊,是我費盡心血開設的,是我找來的工匠,也是我出了點子給了點子,指導著才燒制出玻璃來的!”
“你說的似乎也沒錯!”祁如年看著吳恩熙,冷冷的道:“但是你別忘了,開作坊是你的意思,然而從選址到買地皮再到找人建設卻都是我派的人出的錢,你就只是挑選了一番,做了些要求而已!工匠是你要求的,卻也是我派人去找來的,更重要的是他們是和我簽的身契,他們是我祁家的人。至于你說的心血……是,我承認你費了很多的心血,沒有你或許現(xiàn)在都還燒制不出玻璃,但是花費無數(shù)人力物力,投進數(shù)萬兩銀子的人是我。就這種情況而言,你說這玻璃作坊能是誰的?”
“你卑鄙!”吳恩熙恨恨的瞪著祁如年,她真的沒想到祁如年居然會這樣對她,一翻臉就連她費盡心血得來的成果都想摘走,她恨聲道:“我也投了不少銀錢進去……”
“不,你一文錢都沒有投,你所有的錢都存在匯通錢莊,如若不信,你可以去查賬目!”祁如年看著吳恩熙,溫和的道:“你的那個賬房是你自己找的,可惜的是你太大意,連底細都沒好好的查一查就用了。”
“老高是你的人?”吳恩熙豈止是恨,賬房老高是她親自請到萬寶閣的,為了籠絡好他,不但有高薪還給他配了房子馬車,哪知道……
“他是祁家的家生子!”祁如年的語氣越發(fā)的溫和了,沒說自己讓信得過的老高輾轉投到吳恩熙的初衷是為了讓她早點有自己班底,更沒說他甚至都已經(jīng)交代過若是吳恩熙要他們一家簽身契的話只管簽,他會將他們原本的奴籍給消了,哪知道吳恩熙居然不要他們簽身契。
“你……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吳思琪一臉的難以置信和悲傷,道:“你說你對我好,我也覺得你對我好,你就是這樣對我好的?我算是見識到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是嗎?”祁如年沒有為自己辯解,默認了吳思琪的指控,他淡淡的看著孟駿翔,道:“孟侯爺,沒有了可以日進斗金的玻璃作坊,您還愿意當她的靠山嗎?”
“我剛剛才說過,本侯爺視吳姑娘為知己,無論何時何地,本侯都不會坐視吳姑娘受委屈而不管!”孟駿翔微微一笑,這點兒小小的挑撥他根本不放在眼中,他溫聲對吳恩熙道:“吳姑娘,別忘了,你還有我呢!”
“謝謝侯爺!”吳恩熙起身盈盈的給孟駿翔施了一禮,語帶哽咽的道:“侯爺,雖說為了這玻璃作坊我嘔心瀝血,但祁東家對我終究是有大恩的,他既然想要,那就給他吧!一個玻璃作坊算什么,只要我有那份心,十個百個玻璃作坊也是蓋得起來的!”
“吳姑娘好魄力!”孟駿翔贊了一聲,而后看著祁如年,道:“那么祁東家可還有話想說?”
“熙娘確實好魄力!”吳恩熙的反應祁如年并不是很意外,區(qū)區(qū)一個玻璃作坊哪比得上燒制玻璃的方子來得貴重,但工匠既然是他的,那么他手里自然是有方子的,他淡淡一笑,道:“我知道除了燒制玻璃的方子之外,熙娘腦子里定然還有無數(shù)個可以點石成金的方子,區(qū)區(qū)一個玻璃作坊和區(qū)區(qū)一個方子又算得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吳恩熙看著祁如年,一臉的防備,難道那個作坊還不能讓他滿意嗎?他敢肖想方子?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訴熙娘,之前熙娘讓人從玻璃作坊拿走的玻璃制品便算是熙娘這幾年辛苦的報酬,以后熙娘想從玻璃作坊再拿什么東西,我也會讓管事的給熙娘一個最便宜的價格,但是再蓋十個百個的話卻萬萬不要再說了?!逼钊缒暾Z氣溫和的道:“燒制玻璃的方子是祁家的,熙娘姓吳,以后不知道會姓什么,但想來和祁家不會有什么干系,還是別用祁家的房子牟利的好?!?p> “你不但想占了我的玻璃作坊,還想把我的方子也占為己有?”吳恩熙一臉現(xiàn)在才認識眼前人的真面目的樣子,道:“你休想!”
“這也是我想說的!”孟駿翔怎么能容許那樣的事情發(fā)生,吳恩熙是有無數(shù)個生錢的秘方,但就目前來看,最有價值的當數(shù)燒制玻璃的方子,為了這個方子,他不惜讓祁家一家老小都下地獄去。他淡淡的威脅道:“祁東家,做人不要太貪心,否則會給自己招來禍事?!?p> “這么一個淺顯的道理我懂,只是侯爺,懷璧之罪是對尋常人而言的,但對有身份有地位也有能力的人而言,那不過是錦上添花。”祁如年看著孟駿翔語氣淡淡的道,而后又看著吳恩熙,道:“熙娘這些年在江南那么勁的風頭,不知道折騰出多少令人眼紅的東西,萬寶閣日進斗金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尤其是玻璃的面世……可是,熙娘卻一直平平安安的,別說因為覬覦而遭人威脅勒索,就連難聽的話都不曾聽到過。天資聰穎的熙娘從來沒想過這是為什么嗎?”
“我知道這是因為你在背后護著我,但是我并不覺得自己就虧欠你什么!”吳恩熙咬牙,道:“我這些年給你出的點子,給你的那些方子,或許比不得玻璃那么賺錢,但是用它們換取你的庇護卻是綽綽有余的?!?p> “我想說的不是虧欠不虧欠,而是自詡天資聰穎可曾想過,我若是個尋常商人,能這般護得嚴實嗎?”祁如年看著吳恩熙,吳恩熙確實非常的聰明,腦子里更有很多讓人瞠目的奇思妙想,但是沒有人比祁如年更明白,她的常識有多么的貧乏,以前從未與她談這些是覺得有自己為她解決這一切,而如今,祁如年卻只覺得自己傻得可以。
吳恩熙又是微微一怔,孟駿翔則冷哼一聲,道:“祁東家,這里是京城,不是江南!”
“我知道這里是京城!”祁如年點點頭,道:“孟侯爺,就算這里是京城,我也一樣有恃無恐,孟侯爺若是不信邪的話,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