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苦這樣挑釁侯爺呢?”吳恩熙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一臉苦澀的看著祁如年,道:“民不與官斗,這可是你自己經常說的話,怎么現(xiàn)在全然不顧了呢?”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祁如年冷笑。
“就算我們之間只是單純的合作關系,這么多年相處下來,也是有情分的,我真的不忍心看你有什么!”吳恩熙看著祁如年,一邊說的關心的話一邊不忘記撇清她和祁如年之間的關系,她認真的道:“侯爺是真要和你過不去的話,吃虧的只會是你!”
“這個不用你擔心!”祁如年冷冷的看著吳恩熙,道:“想說的我已經說完了,我也該走了,以后再見面就別再說什么情分不情分的了,我聽了作嘔!對了,你不是說讓我把人帶走嗎?人呢?叫過來我問問,是愿意與我離開還是想留下來!”
“吳姑娘,祁東家心意已決,你無需何必浪費口舌,再勸他什么!”吳恩熙還想再說幾句,但孟駿翔卻不想再浪費口舌了,如果祁如年老老實實的窩在江南,區(qū)區(qū)一個玻璃作坊他可以不要,但祁如年顯然是不甘心,想將方子占為己有他卻是萬萬不能忍的。一個商人,還是一個剛剛崛起不過二三十年的小家族出來的商人,想收拾他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祁如年如今在他眼中和死人無異。
“侯爺~”吳恩熙和孟駿翔認識以來,倒也下過功夫研究孟駿翔其人,看他的神色,聽他的語氣,再想想他的性子,知道他定然起了殺心。她心里極為不忍,祁如年和她也是多年的朋友,雖然這人不怎么地道,一邊說著如何喜歡自己,肯為自己做一切事情,一邊留著后手算計自己,但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他往死路上走啊!只要他肯退讓,別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大家就算做不成朋友,也犯不著鬧到一死方休的地步吧!
“吳姑娘,一心想死的人是救不回來的!”孟駿翔看著吳恩熙,道:“還是說你舍不得了?”
孟駿翔這話一出,吳恩熙就堅持不下去了,她嘆了一口氣,滿眼憐憫的看著祁如年,道:“你自己走吧!”
“你這是不希望我再連累別人嗎?”祁如年這次豈止是死了心,他笑笑,道:“或許還有不怕被我連累,愿意和我一起離開的呢?還是問問吧!”
“你~好吧!”吳恩熙長嘆一聲,揚聲道:“姚黃,你去找芙蓉她們,告訴她們,祁東家來了,想跟著祁東家離開的,現(xiàn)在是最后的機會!”
“是,姑娘!”姚黃的聲音中帶了幾分雀躍,恨不得那幾個深得吳恩熙器重并委與重任的全都滾蛋,她們走了,怎么著也該輪到她出頭當管事了吧!
姚黃去得快,回來更快,而和她一起過來的還有牡丹芙蓉等七個人,吳恩熙這些年倒也下意識的培養(yǎng)自己的班底,這次上京城也有意識的做了篩選,若不是牡丹芙蓉這七個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替代的話,說不得也會將她們留在江南。
看著七人,吳恩熙心頭滿是不舍,別說牡丹芙蓉,就算另外五個也都是非常難得的好人才,隨便一個放出去,都能撐起一家鋪子來。但再怎么不舍,她還是開了口,道:“我和祁東家方才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從今日起,我和他橋歸橋路歸路,所有生意都會拆伙,以后再見面連朋友都不是了。你們都是祁東家多年前調過來幫我的,我知道你們之中有的在這些年的相處之中已經將我當成了唯一的主子,但有的卻還是念著舊主……我這個人是個最不愿意勉強別人的,也愿意成人之美,你們若是覺得留在我身邊更好,那么我歡迎,若是想跟著祁東家離開,那么我歡送。不過,我丑話說早前頭,留下來的,要是以后被我發(fā)現(xiàn)了二心,那么抱歉,我絕對不會顧及情分的。”
七人來之前心里便有了猜測,吳恩熙這話一出,幾人不過是覺得心頭的巨石落了地而已,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分別將視線落在了牡丹和芙蓉身上,等著她們二人先開口。
“姑娘,奴婢只想留在姑娘身邊!”牡丹先開了口,她看著吳恩熙,一臉誠摯的道:“奴婢自打到姑娘身邊那日起,心里就只有姑娘一個主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姑娘身邊。”
“好端端的說什么死啊活啊的!”吳恩熙嗔怪一聲,而后看著芙蓉,道:“芙蓉姐姐,你呢?”
“當年祁東家將奴婢送給姑娘的時候說過,到姑娘身邊之后眼里心里只能認姑娘為主,奴婢自然這些年做到了,但顯然,奴婢做的還是不夠好,既然如此,奴婢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避饺貐s做了相反的選擇,她看著祁如年,道:“不知道祁東家可愿意將奴婢帶回江南?”
“若是不怕被我連累了,那就跟我走吧!”祁如年淡淡的,道:“別的,就等回到江南之后再說吧!”
“謝祁東家!”芙蓉朝著祁如年磕了一個頭,而后起身,看著吳恩熙道:“姑娘,奴婢以后就不能再侍候您了!但是,奴婢還是想告訴您,奴婢和那些人只有過一次接觸,奴婢并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莺ε荆媚锒嗔魝€心眼總是對的。”
“芙蓉姐姐自己保重吧!”吳恩熙撇開頭,剩下五人有三個悄無聲息的站到了芙蓉身后,她們都是芙蓉一手提拔培養(yǎng)起來的,芙蓉的選擇就是她們的選擇。
“還有事情嗎?沒有的話請便吧!”吳恩熙心里不痛快,語氣也不好起來,更懶得提醒芙蓉等人跟著祁如年走是要冒險的。
“最后一件事情!”祁如年微微一笑,道:“熙娘離開江南的時候走得匆忙,把令堂給落下了,我前來的時候她拉著我懇求帶她一道。我趕時間,自然不能帶她一起走,但也不忍心拒絕,就安排人送她上京。短則七八天,長則半個多月,令堂就回到?!?p> 她來做什么?吳恩熙眉頭緊了緊,她自然不是因為走得匆忙才把養(yǎng)娘馬氏給落下的,馬氏有癔癥,時好時壞,吳恩熙對她早幾年就非常不耐煩了,只是苦于沒有撇開她的理由而已!當然,她也不會狠心到完全不管她,江南還有她的人,照顧馬氏生活無憂還是沒問題的,哪想到她會找上祁如年,而祁如年這個時候了還多管閑事!
吳恩熙不舒服了,祁如年心里就舒服了些,也不多言,帶著芙蓉幾個就往外走,不用孟駿翔暗示,在外面守著的人就跟了上去——沒有什么時候比現(xiàn)在更適合將礙眼的人處理干凈的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人就回來了,一臉悻悻的道:“侯爺,祁如年一出去就被承恩公府的馬車接走了!”
承恩公?當今太后姓祁,這祁如年不會是和承恩公府有什么親戚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