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云鵲
趕走了翁玥,云妝拉著福玉和酌兒進(jìn)了殿內(nèi),關(guān)門前還特意看了看外面是否有其他人。
然而酌兒心情并不好,自愿在門口守著,又出來了。
云妝一愣,卻也沒勉強。
沈瑩玉看著面前的兩個人,若有所思道:“翁玥是該防著些?!?p> “不知大公主有什么打算?”福玉等待著沈瑩玉的指令。
“福玉,你去趟我外祖家,讓他們催韓太醫(yī)速速回來。”說罷,她又看向云妝,“你盯著翁玥,若能悄悄搜搜她的東西更好?!?p> 三日后的清晨,云妝站在西配殿的臺階上,看著翁玥的一舉一動。
此時的翁玥正在院子里打理陸皇后養(yǎng)的花,并未留意到有人注視著她。
片刻后,云妝輕蔑一笑便進(jìn)了殿內(nèi)。
“大公主,翁玥這幾天是消停了許多,也不惹事了,不過奴婢還是在她那發(fā)現(xiàn)了帶毒的湯匙。”云妝低沉著聲音說道。
沈瑩玉靠在金絲軟枕上,撫著玫紅色絹花嘆道:“看來這事她還真逃不了干系。”
云妝撇了撇嘴,無奈道:“依奴婢看啊,她就是做賊心虛,沒事總跑到西配殿偷聽?!?p> 沈瑩玉卻輕笑著搖了搖頭。
而云妝依舊氣憤道:“翁玥和索蘭姑姑總是悄悄往容貴妃那里跑,依奴婢看,此事和容貴妃也逃不了干系,等事情鬧大了,看她們怎么說!”
輕笑過后,沈瑩玉淡淡道:“我讓你留意翁玥,你卻把主意打到了容貴妃的身上。”
云妝憨憨一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時酌兒推門走了進(jìn)來,有些悶悶不樂地說道:“大公主,福玉帶著韓太醫(yī)回來了。”
如今,沈瑩玉有什么事都囑咐給福玉和云妝,酌兒自然是不高興的。
然而沈瑩玉卻無心理會她,只問了一句,“他們在哪?”
“韓太醫(yī)去太醫(yī)院準(zhǔn)備藥材,福玉去換衣裳了。”酌兒回道。
“看來時機到了?!鄙颥撚窀锌艘痪浜?,對酌兒道,”你去請父皇?!?p> 酌兒雖不清楚狀況,還是答應(yīng)著去請了。
她悶悶地走在宮道上,實在是高興不起來,走著走著,她想起沈瑩玉說過,云妝救了陸皇后的命。
酌兒腳步一頓,那日只顧著生氣了,竟然沒有細(xì)想這句話。
陸皇后怎么了?
云妝怎么就救陸皇后了?
她皺著眉,繼續(xù)往前走著,如今大公主竟然不肯將事情都告訴她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沈瑩玉怕有人加害陸皇后,哪里還顧得上和她說話。
在金凰宮外,偏僻小路旁的樹陰之中,兩個身影正在拉拉扯扯。
“你既不愿幫我,又何必找我?”
暗處看不清人臉,只是隱隱約約閃過宮女的衣服。
“云鵲,不是母親不幫你,主子待我不薄,我怎么能恩將仇報?”說話之人言語懇切,仔細(xì)聽來此人正是索蘭。
云鵲冷笑一聲,“她待你不薄,那你欠我的呢?”
“當(dāng)初是我的錯,但是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你是我的女兒,我又怎會害你,聽母親的話,收手吧!”索蘭苦苦哀求著。
“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爬上這個位置,讓我放棄,休想!”云鵲厲聲斥道。
這時,外面的石子路上突然傳來細(xì)碎且匆忙的腳步聲。索蘭躲在暗處向外面張望了一眼,看到太監(jiān)們抬著暗藍(lán)色素布轎子。
再瞧緊跟著的醫(yī)童,轉(zhuǎn)而對云鵲道:“是韓太醫(yī)。我改日再來找你?!?p> 云鵲輕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后,索蘭也急忙離開了。
酌兒忙慌慌地趕往閱政殿,到閱政殿才知皇上去了碧彰院,等她輾轉(zhuǎn)到碧彰院時,皇上正在考察皇子們的功課,自是不敢上前打擾,便站在門邊靜候著。
江景微執(zhí)筆潑墨,恰好見到酌兒焦急地站在外面,自然知道是沈瑩玉讓她來的。
見酌兒急得向內(nèi)探著頭,必是有事,便趁機道:“皇上,臣瞧著酌兒在外面似乎是有急事。”
昭仁帝沈岸輕挑眉毛,淡掃了江景微一眼后,放下書,向外看去,接著瞧了首領(lǐng)太監(jiān)張恩生一眼。
張恩生躬身后走了出去,再回來時,低聲在皇上身邊回稟。
聽著張恩生的回稟,昭仁帝面露疑惑,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沉聲囑咐了幾句后,還是離開了。
索蘭回到鳳鸞宮時,正殿的中央早已立起八扇琉璃翠蝶鑲金屏風(fēng),屏風(fēng)將正殿分割成里間和外間,兩邊只留下窄窄的過道讓人進(jìn)出。
透過屏風(fēng)上的薄紗,可以隱約看到里面坐著的三個人,不過也只能看到衣服的顏色,她大概能猜到是誰。
里間和外間站滿了宮女太監(jiān),翁玥和云妝也站在外間候著。
索蘭繞到里間請過安后,便站在了一旁。
昭仁帝身穿常服坐在左側(cè),陸皇后則是一身淡粉色素錦長衫,配青綠馬面裙,發(fā)髻上插著一支赤金鳳簪,靜靜地坐在右側(cè)。
臉上蒼白的她虛弱地扶著椅子的手柄,而坐在下首的沈瑩玉卻慢悠悠地喝著茶,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玉兒,你找朕過來,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見沈瑩玉始終不言語,昭仁帝忍不住問了一句,瞧著陣仗,怕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沈瑩玉放下茶杯后,解釋道:“兒臣偶然跌碎了母后飲粥的湯匙,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
“什么東西?”昭仁帝眉頭一皺。
沈瑩玉招了招手,福玉便站了出來,同時從袖口取出絲帕,展開后放在了桌上。
絲帕上躺著的,是碎裂的湯匙。
“這是……”陸皇后扶著心口,很是虛弱地問著。
沈瑩玉冷靜道:“韓太醫(yī)在查。”
外間垂著的卷簾內(nèi),韓太醫(yī)正仔細(xì)查看著湯匙,藥童則在他身邊,時不時遞著東西。
約半盞茶的工夫,外面?zhèn)鱽砹藡傻蔚蔚穆曇?,“這是怎么了,為何站了這么多人?”
余音既落,一位肌膚白皙,嬌艷欲滴的美人走進(jìn)里間,淺黃色金絲繡蝶窄袖上襦,配著粉紅色齊腰襦裙,腰系深黃絳子,外罩淡黃薄紗長衫,衫子的領(lǐng)子和袖口鑲著白色珍珠。純金的耳墜閃著金黃的光,再看頭上的冠子,鑲嵌著顆顆碩大飽滿的珍珠,再搭配著色澤圓潤的大紅寶石,一側(cè)懸掛著金流蘇,另一側(cè)簪著粉紅色絨花。
02、把脈
見到女子的身影后,沈瑩玉靜靜地將手中的茶杯放到茶桌上,起身向前走了兩步,盈盈一拜,正殿的太監(jiān)宮女也隨之跪了一地。
“臣妾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迸虞p輕一跪,姿態(tài)婀娜,聲音婉轉(zhuǎn)繞梁。
“起來吧?!闭讶实鄣统林曇粽f著,話語中盡顯疲憊,“你既然來了,就幫著斟酌些?!?p> 女子悠悠起身后,慢步走到陸皇后下首的位置坐下。
沈瑩玉也隨之而起,順次在女子下首坐下。
女子拂了拂手帕,笑道:“皇上真會拿臣妾取笑,有您和皇后娘娘在,哪有臣妾斟酌的份?!?p> 打趣過后,轉(zhuǎn)而道:“不知是何事讓皇上如此憂心,若是臣妾能斟酌一二,為皇上和皇后娘娘解憂,倒是臣妾的福氣了。”
那溫聲細(xì)語,無不使人憐愛。
“皇后病重,朕甚為憂心,只是今日竟然得知,皇后久病不愈,乃源于小人作祟?!闭讶实酆瓪庹f著。
“什么?哪個下作的東西,竟敢謀害皇后娘娘!”聽了昭仁帝的話,女子也頓時驚訝了幾分,語氣中也帶了些許怒氣。
“容貴妃,你也不必心急,此事必定水落石出?!闭讶实劭隙ǖ卣f道。
沈瑩玉輕笑一聲向容貴妃看去,假意勸道:“是啊,容皇娘也太心急了,有父皇在,還愁抓不到那些下作的東西嗎?”
容貴妃魏嘉聽后拂了拂手帕,笑道:“大公主說得是,只是既然要查,自然要有些頭緒,這事可有眉目了?”
這時韓太醫(yī)來到屏風(fēng)前,透過屏風(fēng)可以看到他躬著身子。
“啟稟皇上、皇后娘娘,湯匙中確實是毒藥,幸而皇后娘娘用得少,若長久服用,怕有性命之憂?!?p> 沈瑩玉心中不禁一緊,朝著昭仁帝說道:“父皇,母后每每喝湯羹藥膳時,都會用到這白瓷湯匙,常太醫(yī)卻說是風(fēng)寒,若不是兒臣意外發(fā)現(xiàn),長久服用,母后性命危矣?!?p> 聽了這話,昭仁帝沉了臉,對張恩生囑咐道:“免了常太醫(yī)的職位,趕出宮?!?p> 張恩生躬身后,掃了身旁的小太監(jiān)一眼,小太監(jiān)便帶著人,領(lǐng)命前去了。
沈瑩玉聽后卻皺起了眉,難道不應(yīng)該徹查嗎?連審問都沒有,竟然只是趕出宮而已,若她處理,必要了結(jié)常太醫(yī)的性命。
然而此時的昭仁帝更心系陸皇后的病情,朝著韓太醫(yī)道:“你替皇后把把脈,看看如何?”
索蘭心不在焉地拿來軟枕,待陸皇后將手搭上去后,又將用來把脈的線纏到陸皇后手腕處,接著把線的另一端遞給喬小巴,再由他將線交給外間的韓太醫(yī)。
把脈過程中昭仁帝緊鎖眉頭,突然又見陸皇后拿起手帕在嘴邊輕掩,咳嗽了幾聲,眉頭便皺得更深了。
“如何?皇后的身體可有大礙?”
韓太醫(yī)拱手道:“回稟皇上,皇后娘娘并無大礙,好好調(diào)養(yǎng)可痊愈。”
昭仁帝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眉頭卻始終沒有展開。
“既然皇后娘娘無事,這下毒之人的罪過也能少些,好在那人還有些良心,劑量小。”容貴妃舒緩了一口氣,慶幸地說著。
“若是有良心便不會下毒,容皇娘您說是嗎?”沈瑩玉微笑著看向容貴妃。
“是啊,下毒之人其心可誅?!比葙F妃面露微笑瞧著沈瑩玉,眼里卻盡是看不出的神色。
沈瑩玉并沒有打算再同容貴妃說什么,而是看向昭仁帝,道:“兒臣派人悄悄搜了鳳鸞宮,在一處發(fā)現(xiàn)了毒湯匙?!?p> “何處!”昭仁帝沉聲道。
沈瑩玉看向屏風(fēng),伸手指去,厲聲道:“翁玥的住處。”
聽到沈瑩玉的話,翁玥急得繞過屏風(fēng)走了進(jìn)來,忙跪了下來,叩頭說道:“奴婢不知道什么毒湯匙啊。”
“翁玥?你就是翁玥?從前就聽說本宮有個表妹進(jìn)宮了,沒想到竟然在鳳鸞宮當(dāng)差?!比葙F妃驚喜道。
翁玥抬起頭,雙目怔怔地望著容貴妃,遲遲沒有說出話來。
“不知道?”昭仁帝眉頭一皺,朝著張恩生囑咐道,“搜宮。”
張恩生躬身后,領(lǐng)命離開了。
“奴婢不敢謀害皇后娘娘,望皇上明鑒?!蔽太h慌張地辯駁道。
“你屋中為何會有毒湯匙?”沈瑩玉適時問道。
翁玥慌張中拼命搖著頭,就連容貴妃也有些著急。
“翁玥是翁家的女兒,不會做出這般下作的事。”容貴妃勸道。
容貴妃魏嘉,是三朝老臣魏淮的孫女,而魏嘉的姑姑則嫁給了同樣是三朝老臣的翁家為兒媳,翁玥就是魏嘉姑姑的女兒,身份并不低。
然而翁家與魏家滿門忠臣,不代表他們家的女兒為人也是如此。
沈瑩玉開口道:“翁玥總是不好好干活,四處偷聽打探,今兒容皇娘也在,當(dāng)著大家的面,我想問問翁玥,你監(jiān)視鳳鸞宮做什么?”
聽到沈瑩玉的質(zhì)問,翁玥猛得抬頭,眼中含著一滴淚,道:“奴婢哪敢監(jiān)視鳳鸞宮,當(dāng)真是冤枉?。 ?p> 說罷,翁玥伏身叩頭,身體也因為哭泣而微微抖動著,看上去很是柔弱。
然而沈瑩玉并沒有接她的話,反而看著容貴妃,問道:“既然翁玥不肯說實話,那不妨問問容皇娘,她這是何意呀?”
容貴妃輕瞟了沈瑩玉一眼,并未理會,只是沖著昭仁帝勸道:“皇上,翁玥年輕,哪會有壞心思啊,想必是大公主疑心過重了?!?p> “容貴妃,事關(guān)皇后安危,玉兒是關(guān)心則亂,你多擔(dān)待些吧。”昭仁帝隨口道。
話說到這份上,容貴妃也知道做父親的是縱著女兒的,自知不能再多說什么,只能悻悻住了嘴。
沈瑩玉喝著茶,輕輕掃了容貴妃一眼,只見她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想必是對自己針對翁玥感到不滿,又不敢多說。
“翁玥,若你不能證明下毒之人不是你,那就只有你有嫌疑了?!鄙颥撚癫辉倮頃葙F妃,而是對著翁玥厲聲說道。
“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蔽太h不住地?fù)u頭。
“哦?不是你?那是誰呢?”
沈瑩玉像是在問翁玥,又像是在問自己,或者說她已經(jīng)知道是誰,又或許她根本不知道。
03、指使
“是……是……”在沈瑩玉追問下,翁玥慌了神,膽怯地看著沈瑩玉,又看了看容貴妃。
已經(jīng)有些被拖下水的容貴妃見翁玥吞吞吐吐,也不得不撇清關(guān)系,指著翁玥斥道:“你這丫頭,還不快說,你若不說,日后查出來是你,就算本宮是你表姐,也救不了你了。”
翁玥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早就已經(jīng)慌了神,方寸大亂中聽到容貴妃的話后,跪行了幾步,哭訴道:“貴妃娘娘救救奴婢,表姐救奴婢??!”
“真的是你?”容貴妃滿臉震驚,一手扶著桌角,一手指著翁玥,“謀害皇后可是大罪?。 ?p> 說罷,她朝著昭仁帝跪了下來,勸說道:“皇上,翁家的女兒絕對不會這般心思歹毒,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翁玥也淚水滾滾落下,抽泣著說道:“皇上,奴婢真的沒有給皇后娘娘下毒,是容貴妃娘娘,她派人讓奴婢換湯匙,奴婢不敢,也不知道容貴妃是不是找了其他人?!?p> 容貴妃猛得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翁玥,瞪大了雙眸喊道:“翁玥!你是瘋了嗎,本宮什么時候派人讓你下毒了?”
“是你,明明是你!”翁玥急著擺脫嫌疑,指著容貴妃泣道。
“翁玥,你怎么可以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給本宮?”容貴妃滿臉驚愕,瞧著翁玥很是無奈。
她不過是看在表姐妹的情分,才替翁玥說幾句話,怎么就能把臟水潑向她呢?
她轉(zhuǎn)而又對陸皇后委屈道:“皇后娘娘,臣妾從未讓翁玥做過這樣的事,臣妾不知她為何這般詆毀臣妾,您要相信臣妾??!”
說著她用絲帕擦了擦眼角,看著翁玥道:“你說是本宮指使的你,本宮究竟怎么指使的,何時指使的?”
翁玥也很慌亂,沖著皇上和皇后磕了個頭,指著容貴妃身邊的大宮女說道:“姚碧雪曾經(jīng)來找過奴婢,詢問奴婢負(fù)責(zé)何事,后來又拿來毒湯匙,讓奴婢掉包,奴婢遲遲沒動作,她沒為難奴婢,只是讓奴婢多多留意鳳鸞宮的動靜?!?p> 說著,她又看向容貴妃諷刺道:“表姐,你是魏家的女兒,我是翁家的女兒,不比你差什么,憑什么就要犧牲自己給你當(dāng)墊腳石?”
不等容貴妃開口辯解,姚碧雪忙跪上前,沒有絲毫慌張,只淡淡說道:“奴婢從未見過這位那姑娘,不知道姑娘是從哪里打聽到奴婢的名字,如此誣陷我家主子,誣陷奴婢。”
就在眾人聽得頭疼時,陸皇后身邊的索蘭咬了咬唇,跪在皇后腳邊,說道:“皇上、主子,下毒之人確實不是翁玥,而是奴婢?!?p> 索蘭的話令在場所有的人都十分震驚。
此時的她跪在地上,繼續(xù)平靜地說道:“奴婢曾有心上人,主子卻說他并非良人,后來他遲遲等不到奴婢,就娶了旁人,奴婢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p> 索蘭此話一出,更是驚了在坐的人,尤其是沈瑩玉。
宮女珠胎暗結(jié)是大罪,要連累家人的,而且索蘭和福玉一樣,是佟家的女兒,身份高貴,是誰如此糟蹋她?
“主子幫奴婢瞞著,送奴婢出宮待了一年,后來奴婢家里還是知道了,強行把奴婢的女兒抱走,主子卻不肯幫奴婢奪回女兒,所以奴婢恨她。”
“姑姑……”福玉眉頭一皺,這事她從來沒聽說過啊。
“索蘭,你在說什么?”陸皇后聽了索蘭的話,心中郁結(jié),連連咳嗽起來。
事情突然的反轉(zhuǎn)讓沈瑩玉也是一頭霧水,她知道索蘭有嫌疑,可是這一切怎么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
她皺了皺眉,問道:“索蘭姑姑是如何將藥藏在湯匙中的,又為何現(xiàn)在才承認(rèn)?”
若是罪魁禍?zhǔn)资撬魈m,沈瑩玉絕對不信。
“此事確實是奴婢一人所為,奴婢自知犯了大罪,不求主子和大公主原諒,只求能善待奴婢的女兒?!彼魈m并沒有解釋,而是直接認(rèn)罪。
說話間,張恩生領(lǐng)著小太監(jiān)們回來了,手里還捧著兩個湯匙。
張恩生彎著腰,在昭仁帝身側(cè)說道:“稟皇上,奴才在索蘭房中搜到了大量的湯匙。”
隨后,另一個太監(jiān)拿小錘子輕輕一捶,湯匙裂開一道小小的縫隙,足以看到暗藏在里面的東西。
在看到湯匙中的藥時,沈瑩玉握緊了雙手,她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奴婢自知對不起主子,可是奴婢日日夜夜思念云鵲,是奴婢糊涂!”索蘭不停地向陸皇后叩頭。
昭仁帝將桌子上碎裂的湯匙揮到地上,冷道:“來人,把她拉下去,擇日送去苦莊做勞役?!?p> “皇上……”陸皇后剛開口,想要勸兩句。
昭仁帝卻擺了擺手,道:“這等刁仆留在身邊有何用?因著佟家緣故,朕已經(jīng)開恩了。”
索蘭咬咬牙,俯身叩頭道:“奴婢謝主隆恩,愿主子保重?!?p> 索蘭被人帶下去了,昭仁帝揉著眉心,看了一眼跪著的翁玥和魏嘉,對張恩生說道:“翁玥的屋子搜得如何?”
張恩生彎著腰回道:“奴才帶人翻過了,并沒有可疑之物?!?p> 云妝明明瞧見翁玥屋子里有毒湯匙,如今卻并沒有查出來,沈瑩玉扭過頭看向云妝,滿臉疑惑。
對于此事,懵的不僅是沈瑩玉和云妝,還有翁玥。
毒湯匙她還給姚碧雪時,姚碧雪不收,她又不敢隨意扔了,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只想著哪陣悄悄處理掉……
可是她還沒處理呢。
毒湯匙哪去了?
翁玥思索著,卻想不通,只能急急說道:“皇上恕罪,奴婢是害怕才將事情推給表姐的,奴婢想著皇上寵愛表姐,一定不會忍心責(zé)罰表姐,才……奴婢該死,皇上饒命?!?p> 昭仁帝良久未言,許久后對著容貴妃柔聲道:“容貴妃,你先起來?!?p> 接著又道:“既然翁玥是翁家女兒,又不適合待在宮中,那就好生將她送回家吧?!?p> “奴婢謝皇上恩典?!?p> “此事到此為止,朕不想再聽到任何流言?!闭f著,昭仁帝囑咐韓太醫(yī)幾句后,又安慰了陸皇后一會兒,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