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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長歌

第七章 落井

嘆長歌 秦時淺 2097 2019-03-23 14:10:51

  01、說客

  鳳鸞宮西配殿內,云妝端著糕點走進殿內,“大公主,容貴妃娘娘送的人來了?!?p>  “哦?來了,是誰。”沈瑩玉放下手中的書,接過糕點放在炕桌上。

  “是姚碧雪?!痹茒y在炕桌的另一側坐下,小聲對沈瑩玉說道,“大公主要不要見她?”

  “早晚會見,不急,容貴妃出手真是大方,把掌事宮女送來了?!鄙颥撚駨谋P子中拿起一塊糕點,仔細瞧了瞧又放了回去,然后把盤子推向云妝。

  云妝倒也不客氣,拿起一塊便吃了起來,問道:“大公主,您舍得讓福玉去?聽說金凰宮有個叫秀彩的,人品不是很好,真怕她欺負福玉?!?p>  “一個秀彩而已,雖然福玉平時少言寡語,但卻聰明得很,對付秀彩綽綽有余。”沈瑩玉一邊說,一邊把自己未動過的茶推向云妝,“你慢些吃,又沒有人與你搶,當心噎到?!?p>  “不會的,這么好吃的糕點,奴婢要把它通通吃光,怎么會噎到,咳……咳咳。”云妝正笑著說,卻突然感到喘不上氣,急忙從炕桌上拿起茶杯,將茶水灌了下去。

  “瞧瞧,剛才說什么來著?”沈瑩玉看著云妝的樣子,一邊笑著一邊說,“算了,不逗你了?!?p>  沈瑩玉靜靜地看著云妝,雖然面上笑著,心中卻隱隱地擔心著,秀彩確實有壞心思,她不知道福玉能否在金凰宮待得安穩(wěn)。

  但是想到福玉是為了兩宮和睦才去的,必然不會有事,不然也是坐實了不和的流言,可是她心中依舊還是不安……

  正想著間,阿滿走了進來。

  “大公主,鎮(zhèn)國公來了?!?p>  沈瑩玉微微一愣,之前索蘭還和江景微說呢,等皇后病好了,再告訴他,讓他來探望。

  索蘭……被關著,想來也沒人告訴他了。

  “傳?!焙唵蚊髁艘粋€字。

  不多時,阿滿領著江景微走了進來,一同跟進來的,還有酌兒。

  酌兒有些不情愿地跟在江景微身后,一步一步挪了過來,卻又不敢去瞧沈瑩玉。

  江景微站畢,拱手抱拳道:“大公主不介意臣來當說客吧?”

  說著他略回頭掃了酌兒一眼,將酌兒拉到自己身邊,眼里含了幾分責備,也夾雜著幾絲溫柔。

  沈瑩玉故意冷了臉,從碟子里拿了一塊糕點,不動聲色地瞧著。

  酌兒偷偷瞄了沈瑩玉一眼,接著又側頭看了她哥一眼。

  于是,江景微道:“酌兒平日里任性些,臣已經說過她了,大公主若是還生她的氣,要打要罰都由大公主?!?p>  “哥!”酌兒扭頭看向江景微,面露不悅。

  沈瑩玉隨手將糕點放了回去,淡瞧江景微,問:“在江六少爺眼里,本公主那么不近人情?”

  江景微笑了,回道:“臣知道大公主不會罰酌兒的?!?p>  沈瑩玉不禁一愣,抬眼看向江景微,見他儒雅一笑,不覺失神,轉而又垂了眼眸。

  “我不會罰她?!鄙颥撚裨俨蝗デ平拔?,只淡淡說著。

  江景微再次抱拳,接著轉向了酌兒,指彎輕敲著她的額頭,“江酌兒,以后不準耍小姐脾氣了?!?p>  “知道了。”酌兒嘟囔著將江景微往外推,“你不是還要上課嘛?!?p>  “我去看過皇后娘娘就回去。”江景微由著酌兒將他推出來,接著轉身面朝酌兒,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你要乖乖的?!?p>  畢竟,寄人籬下不能任性。

  瞧著江氏兄妹的互動,沈瑩玉覺著心里不好受,若是她大哥沈元昭還在,他們兄妹倆一定也是這樣的。

  走到門外,兩個人又嘀咕幾句,等江景微走后,酌兒走了進來。

  沈瑩玉本就是面冷心熱的主兒,立刻又板起臉來。

  “還知道回來啊,不就……說你幾句嘛。”瞧著酌兒委屈巴巴的,沈瑩玉又有些軟了心腸,“行了,去做你的事吧?!?p>  瞧著酌兒的背影,沈瑩玉不禁感慨,酌兒到底是定北王之女,本該在北境任性灑脫的。

  如今被她這個大公主管著,說是大公主的玩伴,卻和宮女一樣。

  唉……

  自己是不是對酌兒有些過分了。

  金凰宮內,沒了姚碧雪,秀彩可謂是高興得不得了。

  “主子,您喝茶?!?p>  姚碧雪調走了,最高興的當屬秀彩,不停地在容貴妃面前獻殷勤。

  “還喝?本宮已經喝了三盞了,你是豬腦子嗎?”來了個福玉無非是讓容貴妃添堵,現(xiàn)在秀彩又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沒得不心煩。

  “???”聽了容貴妃的話,秀彩先是一愣,緊接著跪在地上,“奴婢該死,奴婢……”

  “出去?!比葙F妃心里別提多氣了,看也不看秀彩一眼。

  秀彩也不敢再說什么,只能領命離開,離開前,路過福玉時狠狠地瞪了一眼過去,沒好氣道:“還傻站著做什么?”

  見容貴妃并沒有理會,一臉嫌棄地在那撥動著茶蓋,福玉一言不發(fā)地轉身隨著秀彩離開了。

  隨著秀彩踏出正殿,福玉微低著頭,慢步跟在秀彩身后,絲毫沒有錯了規(guī)矩。

  靜靜地關上正殿的門,剛轉過身來,便感到迎面襲來的一陣風,緊接著臉上火辣辣的。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大公主的大宮女,就可以在我們金凰宮作威作福?!毙悴嗜嘀滞?,沖著福玉趾高氣昂道。

  02、巴掌

  金凰宮庭院里,其他宮女太監(jiān)聽到那清脆的巴掌聲,紛紛看了過來。

  福玉一臉淡然,臉頰雖然火辣辣的,心卻冷得很,她知道臺下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她,便壓制著心中的不甘,微微低頭。

  她朝著秀彩不卑不亢道:“既然來了金凰宮,我自然是聽主子行事?!?p>  其言外之意也是不言而喻,她是容貴妃的宮女,認罵認罰也是容貴妃說得算,而不是同為宮女的秀彩。

  更何況秀彩身份低微,而福玉若是不高興,轉頭就可以遞牌子參加選秀。

  又或者自請出宮。

  秀彩聽得出福玉的意思,自然面上不會再為難她,但是心里卻記恨著福玉。

  只等著哪日再尋了把柄,一并報復了才好!

  幾日后的清晨,沈瑩玉剛剛起身,睡眼惺忪地坐在梳妝臺前,由著阿滿為她挽著發(fā)髻。

  忽然西配殿的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了,驚得沈瑩玉猛得睜開眼,向門口望去,阿滿手里的動作也是一滯。

  酌兒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跺腳道:“大公主,出事了!”

  不知情況的沈瑩玉疑惑道:“發(fā)生了何事?”

  她一邊問著,一邊暗暗感慨,酌兒著莽撞的性子是改不了了。

  酌兒面露急色,說道:“福玉掉井里了?!?p>  “什么?”沈瑩玉猛得一驚,一時間慌了神,扶著桌子站起身,顧不得阿滿還沒有將發(fā)髻挽好,簪子松散地插在發(fā)髻上,一縷發(fā)絲垂在肩上,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大公主,您等奴婢說完??!”瞧著跑出去的沈瑩玉,酌兒幽幽道,“福玉嗆水昏迷了……”

  沈瑩玉從聽了消息后,滿腦子都是福玉,不顧一切地向金凰宮跑,發(fā)髻上的簪子也因顛簸掉了下來,她只瞧了一眼,繼續(xù)向前跑著,卻被迎面而來的江景微攔住。

  “大公主,你這是……”江景微看著發(fā)髻松散又十分慌亂的沈瑩玉,滿臉疑惑,難不成發(fā)生了什么事?

  沈瑩玉并非不想理會江景微,只是心系著福玉,無暇與他攀談,略停下腳步微微福身后,便要離去。

  不知原因的江景微瞧著她行色匆匆,必是有事,眼瞧著她又要抬步離去,忙抓住她袖子的一角,略皺著眉問道:“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或許臣能幫助一二?!?p>  本不想與江景微糾纏的沈瑩玉還是停下腳步望了過來,她猶豫著是否要告知他。

  在與他四目相對時,他眸子里的擔憂讓沈瑩玉心中升起暖意。

  垂下頭,望著腳下的青磚,沉聲道:“我聽說福玉落井了,我實在擔心她……”

  話到最后,她有些說不下去,甚至聲音中帶著些許顫抖,單憑著話語就已經讓江景微聽出她的憂慮。

  他看著自己拽著的袖角,思索后沿著袖角抓住了它主人的手臂,雖然隔著一層層的衣服,他還是很緊張。

  他只希望這樣能讓她有安全感,使她不再慌張。

  這舉動惹得沈瑩玉也是一愣,她抬起頭似有疑惑地看向江景微,只見他唇齒微啟。

  就在江景微話語欲出的時候,身后不遠處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呦,本宮來得可不巧。”

  那聲音似乎帶著戲謔的意味在里面。

  江景微眉頭微蹙,急忙放開沈瑩玉的手,回頭看著漸漸走來的人,抱拳道:“淑妃娘娘安?!?p>  “淑皇娘安?!鄙颥撚窀サ?。

  淑妃邵子嫻緩緩地走了過來,今日的她打扮得與往日差不多,一襲粉色金絲繡花長裙,外罩玫紅長衫,發(fā)髻高挽,四支金步搖簪在發(fā)上。

  走近,站畢。

  她瞧著江景微片刻后,又望著沈瑩玉,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良久不語。

  她抬眼掃過沈瑩玉的發(fā)髻,搖頭對著身邊的宮女說道:“瞧瞧,大公主的頭發(fā)都亂了,金哲你還不快幫大公主把發(fā)髻挽上,這宮道來來往往這么多人,讓人瞧去了可怎么好?”

  沈瑩玉本是怕流言蜚語的,不免有些擔憂,可是轉念想來,淑妃待人向來和善,除了愛打趣,倒是沒什么缺點。

  要細說不足,那大概就是讓人分不清她究竟是在打趣還是在嘲諷而已。

  金哲微微屈膝,垂首向沈瑩玉走去,拾起地上的簪子,小心翼翼地在袖口蹭了蹭,接著挽著沈瑩玉散落的發(fā)絲,三兩下的功夫,將發(fā)髻挽好了。

  耽誤了這會子功夫,沈瑩玉心中的焦灼也算是散了幾分。

  她對淑妃淡笑著,說道:“有勞淑皇娘關心,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讓淑皇娘笑話了?!?p>  “談不上什么笑話不笑話的,也是本宮愛管閑事,別惹嫌就好?!笔珏S意地擺著手,眼中含笑。

  聽罷,沈瑩玉略欠身,淡淡道了句“不敢”,隨后側身為淑妃讓路。

  見淑妃扶著金哲漫步離去,越走越遠,沈瑩玉長長地舒了口氣,低頭絞著手里的帕子,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煩悶。

  “適才……是臣魯莽了?!苯拔⒚蛑齑接行┴煿肿约?,見沈瑩玉不說話,他便另尋了話題,“福玉狀況如何?”

  想到發(fā)生的事,沈瑩玉心中落下的惶惶不安又提了上來,她看著江景微,皺眉道:“就因為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才心急?!?p>  江景微略思索片刻,若有所思道:“福玉不會有事的,否則容貴妃娘娘也是難辭其咎?!?p>  自知他說得在理,可是沈瑩玉就是無法安心,她道:“若不能親眼瞧著她無事,我是無法心安的?!?p>  說著沈瑩玉便要離去,然而下一刻,她卻被江景微攔住了,江景微勸道:“若是福玉無事,你這是去興師問罪?”

  沈瑩玉沒有想太多,可是突然聽到江景微這么說,竟也一時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道:“我心里實在是不踏實?!?p>  見她低垂著眼眸,江景微再次說道:“等等看,相信臣,福玉不會有事的?!?p>  在江景微再三勸說下,沈瑩玉才轉身往鳳鸞宮回。

  見她離去,江景微眉頭漸漸皺起,轉身沿著長長的宮道走回了碧彰院,兩步并作一步的跑上臺階,回了東第十六間屋子。

  急匆匆地推開門,一頓胡亂地翻找,終于引來了人,來的不是別人,而是連休。

  他路過第十六間聽到里面的瑣碎聲,以為是哪里來的手腳不干凈的奴才,便擼起袖子一腳踹開房門,打算抓個正著,下一刻卻傻了眼。

  “六……六少爺?”連休揉了揉眼睛后,定睛再看,卻是江景微無疑,便走了過去,“您這是干嘛呢?”

  江景微手里的動作未停,背對著連休的他淡淡道:“福玉落水,我找個由頭去金凰宮看看。”

  說著,他從漆紅的木箱里翻出木盒,打開瞧了一眼,又將其合上,匆匆地出了門。

  連休看著自家六少爺離去的背影,輕嘆了一聲,無奈道:“都送沒了!”

  此時的金凰宮早已經亂了套,福玉的事情發(fā)生后,容貴妃當真是如坐針氈。

  她站在椅子前來來回回地踱了幾步后,怒瞪著跪在地上的秀彩,呵斥道:“糊涂東西,誰給你的膽量敢動福玉,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秀彩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狡辯道:“她是鳳鸞宮送來的奸細,奴婢也是想為主子分憂,以往有背主的,不都是……”

  “住口。”容貴妃制止了她的話,正打算再說些什么,門外的小太監(jiān)卻跑進來通傳。

  “主子,鎮(zhèn)國公求見?!?p>  03、福氣

  頭痛不已的容貴妃癱坐在椅子上,輕拍著桌子皺眉道:“這個時候他來做什么?”

  接著又瞟了秀彩一眼,不耐煩地說:“你還不退下!”

  秀彩離去的同時,江景微自外面走了進來,問安過后,捧著錦盒笑道:“前些日子皇后娘娘病重,所以臣送去了北境的雪參?!?p>  容貴妃慵懶地“嗯”了一聲,輕瞟了江景微一眼,淡淡道:“好端端的,鎮(zhèn)國公提這個做什么?”

  江景微低著頭,依舊輕笑著,下一句話卻讓容貴妃如坐針氈。

  “臣怕容貴妃娘娘誤會,特意前來解釋,并非是臣沒把娘娘您放在眼里,實在是皇后娘娘病重才送上雪參的,還請娘娘不要動怒?!?p>  “動怒?”容貴妃疑惑地看著江景微,心里早已經云里霧里了。

  “容貴妃娘娘不生氣?”江景微瞧著容貴妃試探地問過后,又道,“昨日臣去鳳鸞宮給皇后請安,回去時,在宮道上聽到小宮女們說,容貴妃娘娘不滿臣只給皇后娘娘送雪參,所以今兒趕忙將這雪參獻上。”

  望著那盒子,容貴妃竟久久說不出話來,事態(tài)怎么會發(fā)展成這樣?

  想罷,她擺了擺手,解釋道:“有勞鎮(zhèn)國公了,只是,本宮并非小氣之人,是你多慮了?!?p>  回應她的是江景微的輕笑,江景微將盒子放在桌子上,對容貴妃躬身抱拳道:“臣豈敢懷疑娘娘沒有氣度,是臣思慮不周,只考慮皇后娘娘病重,沒想到容貴妃娘娘體弱,故特來奉上?!?p>  見江景微低垂著頭,無論是禮儀還是話語都無可挑剔,容貴妃輕瞇著雙眼,輕笑后,隨口道:“鎮(zhèn)國公的心意本宮懂了,鎮(zhèn)國公可還有別的事?”

  江景微抬起頭望著容貴妃似笑非笑的臉,略作惶恐將身子躬得更低,沉聲道:“是臣叨擾娘娘了,娘娘無事便好?!?p>  似乎是已經將他看得徹底,容貴妃笑意更濃,目光反復打量著他,斂眸說道:“本宮自然無事,金凰宮上上下下也無人有事,鎮(zhèn)國公可滿意了?”

  直起身,與容貴妃四目相對,江景微露出溫潤的笑,回道:“無事自然是好,那是娘娘的福氣,臣豈敢多言?”

  說罷,他淡笑道:“臣告退?!?p>  “你……”容貴妃看著江景微,氣得站起身,握著拳,恨不得將手心掐出血來。

  江景微與鳳鸞宮向來走得近,可是容貴妃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敢明目張膽上門威脅,待江景微走后,容貴妃更加不安,福玉的事……

  想到這里,她趕忙去看看福玉的情況。

  這件事終究不光彩,她不能去請?zhí)t(yī),可是她已經很仔細了,消息怎么就傳了出去?

  看著福玉躺在那里,容貴妃朝著床邊的綠衣宮女問道:“她沒事吧?”

  綠衣宮女轉身跪在地上,面無表情地回道:“只是嗆水,無礙的。”

  如此,容貴妃也是松了一口氣,沖著綠衣宮女淡淡道:“郁靈,無論如何都要照顧好她?!?p>  郁靈跪在那里,依舊面無表情地回道:“是。”

  就在容貴妃心情舒緩之際,門外傳來的聲音,讓她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皇上駕到!”

  伴隨著那聲高呼響起,容貴妃與郁靈同時向門外望去,郁靈更是站了起來,向門外走著。

  容貴妃見狀皺起了眉,忙上前半步將她抓住,問道:“你要做什么?”

  郁靈與容貴妃對視后,依舊沒有什么表情,“奴婢把皇上引走。”

  “你添什么亂!”容貴妃望了福玉一眼后,沉聲道,“你先照顧她?!?p>  轉過身,容貴妃整理著自己的衣衫發(fā)髻,勉強露出笑容,走出門外。

  來到正殿,容貴妃更是將笑意堆滿臉頰,沖著皇上嬌滴滴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昭仁帝似乎很是疲累,對著容貴妃淡淡道:“免禮?!?p>  起身行至昭仁帝身邊,容貴妃挽著他的手臂,在他身邊落座,隨后命宮女奉上了茶盞。

  昭仁帝拿著茶盞輕瞄了奉茶宮女一眼,抿了口茶,將茶盞放在桌子上后,才問道:“怎么不見福玉?秀彩和郁靈也不在。”

  容貴妃聽后倒是不以為意,只是笑著打趣道:“皇上究竟是來看臣妾的,還是來找宮女的?”

  見昭仁帝表情嚴肅,容貴妃又撐起一抹笑,道:“郁靈和福玉在庫房請點物品,秀彩去準備糕點了?!?p>  說著,容貴妃對奉茶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奉茶宮女便持著茶盤離開了。

  正殿內只剩下容貴妃與昭仁帝,昭仁帝不語,容貴妃只好笑著與其攀談,可惜昭仁帝興致并不大。

  容貴妃知道昭仁帝是等著她將福玉喚來,只是……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影進入了容貴妃的視線。

  來人端著木案走了進來,將木案中的糕點放在桌子上,緊張道:“奴婢不知皇上駕到,只準備了主子愛吃的小點心,皇上恕罪。”

  原本笑得并自然的容貴妃露出喜色,對著秀彩說道:“是本宮讓你去準備這些點心的,要怪也是怪本宮?!?p>  說著她瞧了昭仁帝一眼,對著秀彩使眼色道:“快去庫房看看,福玉和郁靈怎么還沒清點完?”

  “主子不必著急,福玉和郁靈兩人都做事謹慎,要清點完畢還有些功夫呢?!毙悴市呛莿裰?p>  容貴妃滿意地點了點頭,囑咐秀彩道:“你再去準備些點心吧?!?p>  昭仁帝也說道:“既然庫房的東西多,那就去內事府領些干練的奴才,把福玉和郁靈換回來?!?p>  突如其來的話讓容貴妃愣住,片刻后,她又笑道:“左右也快完事了,就不麻煩內事府了吧?!?p>  話到此處,容貴妃已經清楚昭仁帝是奔著福玉的事而來,只是沒有挑明了問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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