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作證
這時清紗開始娓娓道來,喬小兮時不時在一旁補充著,聽得在場的人很是心驚。
沒想到竟然是清紗私下里和徐府有了聯(lián)系。
想來清紗也是痛苦,怪沈瑩玉疏忽,沒有過多去關心清紗。
瀾玉看著清紗,不顧沈瑩玉和江景微,直接問道:“徐夫人和十郎有什么恩怨,要至他于死地?”
這個問題的結果對于瀾玉來說太重要了,她查了那么多年都沒有發(fā)現(xiàn)是誰,如今得知是徐夫人拉攏張氏,她自然想知道原因。
“只怕徐夫人自己做不來。”沈瑩玉淡淡地看著瀾玉,接著又看向江景微,“皇陵,徐夫人的手伸不了那么長。而且徐夫人監(jiān)視鎮(zhèn)國公府也沒什么用。還有我母后,和她更是無甚交集。她的背后一定還有人,她在替人做事?!?p> 在沈瑩玉的話音落下后,屋內(nèi)的所有人都紛紛向清紗看去。
如芒在背的清紗咬著唇,無奈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曾有疑惑,可是她們什么也不讓我問,也什么都不和我說?!?p> “我真的只是想為我父親報仇,他們的事我不知道,我也沒有把鎮(zhèn)國公府的所有事都告訴他們。”清紗也是無奈,她真的只是想報仇,為什么等著她的卻是更大的事。
“既然先魏王的事你知道,為什么沒有告訴我,反而投靠了她那里?”沈瑩玉問道。
清紗猶豫過后,哀哀道:“夫人,您對從未見過的小叔叔有感情嗎?”
對于沈瑩玉來說,小叔叔沈岑確實是陌生的,在清紗看來,那自己的父親她更不會管的。
可是瀾玉卻不一樣了,先魏王是瀾玉此生唯一的執(zhí)念,沈瑩玉剛抬頭瞧向瀾玉,卻見瀾玉怒沖到清紗身前,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就在沈瑩玉要開口勸時,她卻發(fā)現(xiàn)瀾玉渾身在發(fā)抖。
“為什么?為什么你覺得無關就知情不報?!睘懹袢讨穑吐曎|(zhì)問著清紗,可是無論如何,她都有些控制不住,淚流滿面地吼道,“你知道我這么多年查不到有多痛苦嗎?”
“柏草,先扶瀾玉坐下說話?!苯拔⒖粗刂撇蛔〉臑懹?,囑咐柏草將她扶到一旁休息。
沈瑩玉揉著額頭,抬手道:“清紗,你也起來吧?!?p> 繡眉將清紗扶起,可是跪了許久的清紗早已腿腳酸麻,離不開繡眉的攙扶。
忽略清紗臉上的巴掌印,江景微淡道:“你之前不說也是情有可原,我不怪你,可是如今作證少不得你,你可愿意作證?”
被瀾玉發(fā)狂嚇傻的清紗忙點著頭,喏喏道:“我愿意去作證。”
“好。”江景微點了點頭。
說著,江景微拉著沈瑩玉的手,沉著聲道:“你決定現(xiàn)在就揪出徐夫人嗎?很有可能她不會供出幕后黑手的,到時會更加難辦的?!?p> “可是現(xiàn)在若不趁著張氏的事,去將他們揪出來,以后就更加難辦了。”
江景微再次點著頭,無論沈瑩玉做什么決定,他都會站在她的身邊的。
他扭頭對連休說道:“你送喬小兮出府吧,別讓徐府發(fā)現(xiàn)端倪?!?p> 連休道了聲是后,領著喬小兮離開了。
連休帶著喬小兮離開后,江景微又囑咐寸羽道:“今晚就讓清紗宿在姑姑你那,別讓她和任何人見面。”
接著他又看向繡眉和柏草,遲疑道:“瀾玉就宿在你們那里吧,好好安慰她?!?p> 最后他才看向韓武,一臉歉疚道:“難為你多日奔波,好好回去休息吧?!?p> 送走了所有人,江景微起身彎腰橫抱起沈瑩玉向床榻走去。
勉強入夢,夜里睡得還算安穩(wěn),只是須臾閃過故人,片刻后又陷入安寧,也許這是個好兆頭,以后的日子也會歸于平靜的。
初晨的光升起,雞鳴聲聲高,沈瑩玉由著繡眉、柏草、輕霧、輕露為自己梳洗。
淺紫馬面裙搭配繡著淡雅金菊的綠色衣衫,高挽的發(fā)髻上簪著白玉蘭花簪,看去很是雅致素凈。
鎮(zhèn)國公府正門,停著的兩輛馬車在幾人坐穩(wěn)后,緩緩駛向長歌城。
輕撩起簾子,望著越來越近的宮門,沈瑩玉有些恍惚,馬車的轆轆聲,似乎將她帶回了多年前。
云妝也是撩著簾子,告訴她洛川行宮到了。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輕放下簾子,轉向江景微淡淡道:“該下車了?!?p> 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駕車的連休掀簾道:“到宮門口了。”
江景微點著頭,拉緊沈瑩玉的手,彎著腰下了馬車。
一路暢通地來到閱政殿后殿,等待著昭仁帝下朝歸來,兩人皆是默默無語。
等到明黃的身影繞過回廊,進了后殿,二人便急忙拜道。
昭仁帝愣了片刻后,沖著他們擺擺手示意起身,并落座問道:“你們二人最近怎么了?”
江景微告假多日,沈瑩玉也閉門不出,再不進宮,昭仁帝還以為這夫妻二人要坐吃山空呢。畢竟江景微也是拿俸祿的人,如今朝都不上,哪來的俸祿。
在昭仁帝的疑問下,江景微率先抱拳道:“勞父皇掛心,是府內(nèi)出了些事,故在家中處理事情了?!?p> 昭仁帝看著江景微,又將目光移向沈瑩玉,問道:“可處理好了?”
“府內(nèi)的事是處理好了,至于牽扯到宮里的事,兒臣不敢擅自做主,還請父皇處理?!鄙颥撚袂?,甚是嚴肅。
“宮里?”昭仁帝皺著眉,不知發(fā)生何事的他,隱隱覺得不妙。
從前他寵著沈瑩玉,縱得沈瑩玉想辦得事必須完成,卻從未見過她像今日這般嚴肅,想來必定是大事。
“坐吧?!闭讶实蹟[著手,示意他們坐下。
02、明查
沈瑩玉和江景微落座后,將事情的原委悉數(shù)說了出來。
在眼前的兩人描述下,昭仁帝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聽得清楚明白后,命張恩生親自去徐府請來了徐夫人,順便將喬小兮一同帶來。
又命人去太醫(yī)院請了院使陳賢良過來,想著事關后宮,將邵皇后也請來了。
重要的人到了后,沈瑩玉也將清紗、瀾玉、韓武等人傳喚進來。
見如此陣仗,徐夫人臉上堆起笑,盈盈拜道:“臣婦給皇上皇后請安,給和敬公主、鎮(zhèn)國公請安?!?p> 江六夫婦二人則是回以微笑,頷首點頭。
等昭仁帝示意免禮,徐夫人才起身。
“不知道皇上喚臣婦來有何要事?”
昭仁帝轉著眸子,凌厲地問道:“你可知不得活這種毒藥?”
“不得活?這是什么?還請皇上告知?!毙旆蛉诵栔?。
“那你可認得她?”昭仁帝指向清紗。
徐夫人看去,眼睛閃過一絲深沉,接著又帶著笑意,說道:“看著倒是眼熟,不知是哪家的丫鬟,許是宴會時遇到過?”
“徐夫人,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樣的話,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是假笑的人卻可以打。”沈瑩玉笑看著徐夫人,歪頭問著。
徐夫人的笑漸漸凝固后,又堆起笑,沖著沈瑩玉微微屈膝道:“臣婦平日里也愛笑,倒是讓大公主誤會了?!?p> 說著她又向昭仁帝看去,略有憂慮道:“皇上,您適才說的那些臣婦不知是何意,還請明白告知?!?p> “瀾玉,把你知道的告訴徐夫人?!闭讶实鄢谅曊f道。
瀾玉站出來,沖著昭仁帝屈膝后,對徐夫人說:“奴婢瀾玉是先魏王宮女。早年為了繞開奪嫡之爭,先魏王曾假意裝病,可是后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得病了,太醫(yī)院卻眾口一詞?!?p> 話至此處,陳太醫(yī)已經(jīng)有些慌張,他掌管太醫(yī)院幾十年,如今已是高齡,只等著告老還鄉(xiāng)。
“無奈下,奴婢與先魏王還有先魏王的管家私下尋醫(yī),卻依舊無解,后來又在北都輔國大將軍夫人的丫鬟溫醉處得知,魏王并非得了怪病,而是中毒,這種毒叫做不得活,起初中毒的人類似風寒之癥,接著日漸消瘦,指甲泛青,最后呈深紫色。”
若不是昭仁帝坐在上面,瀾玉很想沖出去問問陳太醫(yī),為什么診不出先魏王的中毒之癥,可是她還是忍了下去。
清紗也站了出來,“奴婢是先魏王管家的女兒清紗,魏王奶娘張秀秀為了把持府中事務,誣陷家父偷盜使其流放,后來奴婢發(fā)現(xiàn)張秀秀與徐府有往來,并時常與徐夫人走動,漸漸尋到些蛛絲馬跡,原來先魏王離去是張秀秀下的殺手,于是奴婢故意親近徐夫人,為她打聽鎮(zhèn)國公府的情況,換得的條件是讓張秀秀以不得活自盡。”
說著清紗輕笑著看向徐夫人,“昨日奴婢還與您身邊的青荇見過面呢。”
徐夫人只是淡笑著,看著清紗隨口道:“清紗姑娘與青荇走動我倒是不知?!?p> “既然不知,那喬小兮你幫她回憶回憶?!鄙颥撚癯谅暤?。
“是?!眴绦≠飧I砗笳f道,“奴婢喬小兮是徐府的丫鬟,在鎮(zhèn)國公建府后,奴婢經(jīng)常見張秀秀與青荇姑姑走動,再一兩個月后,她就不來了,沒過多久又有年輕的丫鬟時時走動,起初也是與夫人見過面的?!?p> 說著喬小兮有些無奈道:“奴婢的哥哥喬小巴,曾是和敬公主身邊的太監(jiān)。奴婢得知張秀秀在皇陵中毒而亡有些害怕,后來和敬公主閉門不出,有人傳言是中毒了,奴婢便求著清紗領奴婢到鎮(zhèn)國公府?!?p> 其實喬小兮在沈瑩玉昏倒前就已經(jīng)與江景微訴說過這些,如今故意將他們見面的時間改了,也是迫不得已。
其實,是她去勸的清紗。
“我母后在昭仁九年時忽染風寒,太醫(yī)院也是對小叔叔的那些說詞,再后來就是查出湯匙有問題,看來太醫(yī)院確實是有問題了?!鄙颥撚窭湫χ聪蜿愄t(yī)。
陳太醫(yī)抬起頭,將目光掃過在場的人后,才喏喏說道:“正如瀾玉姑娘所言,中毒之癥與風寒相似,溫醉姑娘是溫醒神醫(yī)的妹妹,老臣等對于刁鉆的疑難雜癥確實不多,害先魏王與昭賢皇后早亡,是老臣醫(yī)術不精,還請皇上恕罪。”
陳太醫(yī)已經(jīng)年紀老邁,只是彎腰已是不容易,說著竟然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婦不解,清紗雖是魏王的管家之女,卻也是鎮(zhèn)國公府的人,喬小兮雖然是徐府的丫鬟,可是她的哥哥卻是和敬公主的太監(jiān),今日他們說這些無非是誣陷臣婦,臣婦好奇,和敬公主為何將臟水潑給臣婦呢?”
沈瑩玉怒極反笑,從帶來的木盒中取出一枚碧玉戒指,又取出兩塊白玉佩,以及兩枚金手鐲還有一枚銀錠。
她笑道:“徐夫人賞下人也不敢用自己的東西,不敢賞物件只敢賞銀子,只是這枚銀錠可是印著徐相府的字樣呢,應該是昭仁元年那批俸銀吧?!?p> 這時徐夫人眼里閃過狠意,回身看著身邊的青荇,而青荇卻懼怕地跪在地上,求饒道:“奴婢該死,當初偷了夫人的銀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p> 聽此,沈瑩玉更是搖了搖頭,笑道:“十多年前的事了,難為你記得,更是難為你家夫人肯留著你?!?p> 再拿起碧玉戒指,沈瑩玉嗤笑道:“這是徐夫人的嫁妝,也被你偷偷給了張秀秀?還有這兩枚金鐲,也是你給張秀秀的?”
見青荇啞口無言,江景微接過話說道:“張秀秀貪得無厭,手腳不干凈,徐夫人給她的沒有紋樣的銀子夠她活半輩子了,可是她還是不滿足,這些是她在徐夫人臥室偷偷拿的吧?”
“我倒是覺得,張秀秀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價值已盡,所以才留下的證據(jù)吧?!?p> 沈瑩玉繼續(xù)翻看著盒子,取出一枚玉指環(huán),起身來到徐夫人面前,輕笑道:“我與夫人說這些也不是興師問罪的,只是將這些東西物歸原主,畢竟它們也是張秀秀的遺物?!?p> 不等徐夫人再說話,沈瑩玉就掰開她的手指,將玉指環(huán)戴上,瞧著徐夫人的纖纖玉指,沈瑩玉贊嘆道:“這個是從張秀秀的手上取下的,聽說她手指僵硬,拿下來時廢了好多功夫,手指都掰斷了,不過還好,死人是沒知覺的,不會痛。”
沈瑩玉的手才離開徐夫人,徐夫人就急忙把玉指環(huán)拽了下來,立刻丟在地上,覺得很是惡心的她,用帕子趕忙擦著手。
“這是怎么了,難道這不是徐夫人的玉指環(huán)?可是內(nèi)圈確實刻著楚芍藥三字。”
這些東西確實來之不易,都是江景微搜了張秀秀的住處,又尋她家人,各處收羅回來的東西,慶幸張秀秀貪財,偷拿了許多價值不菲的東西。
聽到沈瑩玉的說詞,徐夫人早已經(jīng)有些嚇傻了,她敢下手傷人,卻不敢聽到這些,想來也是,畢竟人是她害的,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楚芍藥,確實是徐夫人的名字,越嬪曾和本宮提過她姐姐?!笔冀K沒有說話的邵皇后開口說著。
昭仁帝卻沉聲道:“既然是徐夫人的東西,那就給她戴上吧?!?p> 在昭仁帝的目光下,青荇急忙爬了過去,慌亂地抓起玉指環(huán),欲戴在徐夫人的手上,然而卻被徐夫人打了一巴掌。
“夫人。”青荇輕喊著她,低聲道,“這是皇上的命令啊。”
徐夫人強忍著眼淚將玉指環(huán)戴在手上,身體卻僵硬得不得了。
“徐夫人現(xiàn)在肯說實話了?”昭仁帝沉聲問道。
青荇見狀,急忙說道:“皇上,是奴婢偷了夫人的東西,這些事和夫人無關,請皇上明查?!?p> “這么說剛才說的那些事是你做的?”昭仁帝問道。
青荇跪在地上只能不住地點著頭。
然而昭仁帝卻笑了,朗聲道:“果然是忠仆?!?p> “不過你能把手伸到后宮、皇陵、太醫(yī)院、鎮(zhèn)國公府,倒是奇人了,朕也該查查究竟是誰與皇陵有往來?!?p> 這時徐夫人忽然上前一步,忙道:“是臣婦做的。”
03、訴冤
從拒不招認,到匆忙認罪,沈瑩玉反復回味著昭仁帝的話后,轉身看向了江景微。
回應她的是江景微的點頭示意她,他懂。
沈瑩玉能看出來的事,昭仁帝更是懂,他冷笑著,深邃的眼神看著徐夫人,沉聲道:“說!”
徐夫人抬起頭后,哀哀道:“是臣婦,當初臣婦的夫君依附您,臣婦怕魏王上位,斷了滿門榮耀,所以才聯(lián)合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張秀秀確實是臣婦的眼線,其實她早就已經(jīng)中毒了,臣婦就是怕她走露風聲,所以慢慢下的毒,后來清紗找上門,臣婦就順水推舟了。至于昭賢皇后,她向來與武將的家眷親厚,我們文臣的家眷自然不滿,所以才聯(lián)合秀婕妤害了她的?!?p> 她的話音落后,殿內(nèi)瞬間安靜起來,從她的話語里,這三件事無非是她擔心自己夫家的地位,可是往細里想,確實是有些問題的,最大的錯處就是與宮中的往來,如何往來?
沈瑩玉本以為不會就此讓她將罪責攬在身上,必定會揪出幕后黑手,可是昭仁帝卻慢慢開了口。
“這件事前因后果朕已明了,玉兒你們先回去吧,至于懲處朕會仔細考慮?!?p> 沈瑩玉看向徐夫人有些著急,她沒有想到事情剛有進展,就被自己的父皇下了逐客令……
“父皇,此事……”
門外忽然傳來的聲音截住了沈瑩玉的話。
“皇上,此事臣妾有話要說?!币灰u淡紅色衣裳的儀嬪走了進來,盈盈拜后,她溫柔似水地看著昭仁帝,輕聲道,“皇上,臣妾本不想驚擾您,無意間聽了大家的言談,實在是抱歉?!?p> 見昭仁帝沒有說話,儀嬪又看向沈瑩玉,淡笑道:“之前大公主往宮里遞信說是要來,后來卻沒消息了,今日正好,我在這里直接說了?!?p> 昭仁帝這時才面露疑惑,問道:“說什么?”
儀嬪依舊笑著,站在昭仁帝身邊,輕聲道:“要說這件事,臣妾也是受害者,皇上也要聽臣妾來訴冤啊?!?p> 這時邵皇后卻白著眼向儀嬪看去,嗤笑道:“儀嬪不好好在自己宮里待著,怎么也想來添亂?”
“臣妾哪能啊,把事情查得清楚明白,也是為皇上分憂啊?!闭f著她輕捏著昭仁帝的肩膀,略有嬌嗔道,“皇上不會怪臣妾吧?”
儀嬪素來安靜,如今能當眾撒嬌,也讓昭仁帝心里舒坦些。
只見昭仁帝擺了擺手,淡道:“你說吧。”
如此儀嬪才在昭仁帝身邊福身后,掃了眾人一眼,指著徐夫人說道:“眾所周知,我是徐相的女兒,這位是我的嫡母,可是我當初落選卻拜她所賜?!?p> “你胡說什么?”徐夫人氣道。
“不是嗎?是誰和當初的淑妃來往過密,把我從名單上劃出,還好蒼天憐憫,我還是走到了皇上的身邊?!眱x嬪有些楚楚可憐地看向昭仁帝,接著繼續(xù)道,“臣妾入宮時,帶了一名府里侍奉的丫鬟,名喚信楹?!?p> “信楹?!鄙颥撚衲剜?,忽然想起了什么,當初云妝發(fā)現(xiàn)昭賢皇后中毒,正是因為瞧見信楹中毒而亡。
儀嬪看向沈瑩玉,有些垂淚道:“難道大公主也知道信楹?”
“從前服侍過我的云妝也服侍過如今的皇后娘娘,信楹也是因不得活而死?!闭f著沈瑩玉嘆著氣向邵皇后看去。
此時的邵皇后眼神讓人琢磨不透,她靜靜地坐著,良久道:“信楹的事,本宮也在查。”
“真的嗎?”儀嬪不怒反笑,笑過后跪在昭仁帝身邊,抓著他的胳膊,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哽咽道,“皇上,臣妾親眼看到皇后娘娘命金哲給信楹灌下毒藥啊,當初是信楹幫助臣妾遇到皇上的,皇后娘娘也是沉得住氣,過了幾年才發(fā)落信楹,臣妾只是選侍,又不得寵,就咬著手臂不敢發(fā)出動靜?!?p> “你的傷疤……”昭仁帝關切地看著儀嬪。
儀嬪點著頭,哽咽道:“是,從前皇上問,臣妾沒有說,信楹不過是小小宮女,臣妾不敢說出來挑撥皇上與娘娘的關系?!?p> 看著眼前伊人訴苦,昭仁帝心下不忍,趕忙扶起她,拍著她的手安慰著她。
而坐在一旁的邵皇后卻早已經(jīng)不淡定了,她竟然沒有想到,儀嬪為了扳倒她,會以人證的身份來說出往事。
“儀嬪,話可不能亂講,你說你親眼所見,有證據(jù)嗎?”邵皇后怒目問道。
儀嬪并不示弱,舉手伸出三根手指,鎮(zhèn)定道:“臣妾徐懷瑜以徐府滿門榮耀起誓,親眼見皇后邵氏命金哲誅殺信楹,若臣妾所說有半句不符,那就讓神明降罰,徐氏男子無法入仕,女子無法入宮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