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的筆
一遍一遍刻下你的名字
落下每一筆
譜寫成了我的萬千心事
風(fēng)中的呼喚
成了我心中永恒的眷戀
耳旁的呢喃
挑起揪慟的心永不平靜
最美的情書
不在字里行間每處溫柔
最動人的情話
是最漫長的歲月陪伴
第二十章
我擔(dān)心過會失去吳君遲,我擔(dān)心過會失去李云飛,也擔(dān)心過會失去我自己,可是我從未想過會失去這個從未得到過的父親,至少在我的記憶里,他從未走進(jìn)我的生活。
可是我現(xiàn)在失去了他,我從來沒有想過如果失去他我會怎樣,可是現(xiàn)在失去了,我的理智也從在醫(yī)院中看到他的遺體時開始慢慢失去,直到警察處理完所謂的證據(jù)收集,直到我在那死亡確認(rèn)書上簽上他的名字,直到陸晚秋跟在猶總身后走來,直到我來到這個天臺,看到眼前的這個人,我的理智終于完全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絲毫不剩。
親情,從小就有人在我耳旁說,親情是何等的珍貴,可是漸漸再也沒有人對我這般的訴說,漸漸的親情也變得更加的冷淡,而我更是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忘記了親情的樣子。
因為沒有失去過,所以從來沒有珍惜,我不知道要怎樣珍惜那些所謂的親情,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得到親情。沒有人會在意親情的重要,因為他們從生下來就已經(jīng)得到了,一直在身邊的東西反而不是那般的重要。
我終于懂得了,為什么我沒有恨那個男人,沒有恨任何一個人,因為我心中還有那些許的期待,它們就像是深埋地底的種子,即便是已經(jīng)生根發(fā)芽,但在它們沒有冒出地面的時候,任何人都不會知道它們在那里,處于什么樣子,直到有一天,它們出土、生長、然后變成參天大樹,這時人們才會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東西竟然這般的重要的。
我失去了他,然后我才注意到,我之所以沒有恨這個男人,是因為我心中已經(jīng)有這么一顆種子。只是這顆種子在生根的時候,卻被這個男人無情的掰斷了幼苗,然后又被陸晚秋無情的蓋上了厚土淹沒,我以為它在我心中徹底死亡,可是它還是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頑強(qiáng)的生活著,等待著,等待著終究有一天能重新破開土壤,重新見到陽光。
可是它沒有等到那一刻,因為,它等待的陽光在它出土前就已經(jīng)消亡了。
黑暗并不可怕,怕的是永遠(yuǎn)都見不到陽光。
我趴在李云飛的懷里,漸漸的我感覺到了溫暖,感覺到了風(fēng)變得柔和了,感覺到他心臟強(qiáng)有力的跳動,感覺到他在我耳旁的呢喃。
他所得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可是我卻又都記不得他到底說了什么,我在這風(fēng)中靜靜的等待,等待李云飛幫我編織一夢,夢里我要幸福。
我夢見我手中的白色信封在這風(fēng)中飛翔,火紅的玫瑰在這風(fēng)中漫天花舞,引動著這漸漸飛散的信封,脫落了這鮮艷的紅色,化成潔白的花雨,落在我的肩頭,落在李云飛的肩頭。
那封信,那封沒有稱謂,沒有書信格式的情書在風(fēng)中展開,然后我們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我笑了,對著李云飛微微笑著,眼淚從我翹起的嘴角花落,打濕了飛在空中的信紙。
寫給吳君遲的情書:
我曾無數(shù)次幻想,我會在怎樣的情況說出這樣的話,或許是在一個春光燦爛的日子,或許是在百花初開艷陽里,亦或者是在水波蕩漾的湖水旁,但是我知道,如果真的面對了你,我定然是不能這般開口的,我只敢為你寫信,也許只有在信中,我才能保持平靜,才能說出完整的語句。
我無數(shù)次停筆,無數(shù)次躊躇,因為每當(dāng)我提及到你的時候,你的一切都會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你的容貌,你的笑容,你的聲音,你走路的動作,你騎車的動作,和你在我耳旁的低語。
那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這世間的字句雖多,能表現(xiàn)我心里的卻是寥寥無幾,少之又少。我知道,幾遍是我用這世間所有的語句來向你傾訴,來向你表白,都不能改變我身份低微的現(xiàn)實。
我曾把自己關(guān)在一個與世隔絕的黑夜,我以為只要不見到光明,就永遠(yuǎn)不會渴望得到陽光,但是,我錯了,我越是將自己藏得越深,心中就越是渴望,可是這夜太黑,這黑太濃,我走不出自己種下的黑夜,看不到那渺茫的光芒。
直到,那一天,那一次,在這里遇見了你,在這小小的院落中,遇見了小小的你,我們小小的眼眸對望,我看見了這世界上最純潔的光芒,幾遍我們未曾開口應(yīng)答過對方。
我愿把全世界贊美的語句都用在你身上,可我發(fā)現(xiàn),無論多有力,多明亮,多優(yōu)雅的句子,都在你身上顯得那么的卑微,那么的不起眼,你所在的地方,就是我的世界中心,就是我此生都無法形容的美景,就是我迄今都不能到達(dá)的天堂。
我沒有祈求過神明保佑,我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如果這世間真的有神明,路晚秋所有的祈求為何從未被響應(yīng)過。
可是今天,就在今天,我多么希望能有神明出現(xiàn)一次,哪怕是一秒也好,至少在我遞給你我現(xiàn)在寫下的這封信的時候,讓我在感覺到你的溫暖。
或許你在笑,或許你不以為然,是,的確,你應(yīng)該笑,你應(yīng)該放肆的嘲笑,你應(yīng)該大聲的嘲笑我,我不過是一個住在你對面十幾年,卻從未敢正面和你交流的人,我不過是一個漆黑的夜下的幽靈,你是那般的明亮,你是那般的完美,每個人都應(yīng)該在你身邊圍著轉(zhuǎn),你應(yīng)該是所有的中心,可是我之歌卑微的幽靈,卻不甘心躲在黑暗中,卻想要靠近你,想要靠近我心中那最后的光芒。
但是你的一切都存在我的腦海,我甚至不能回到那些地方,那些和你一起走過的地方,我所觸碰的每一片樹葉,都會讓我想起你那纖纖玉手,我所走過的每一步,都會聽見你靈動的腳步,我所輕撫的每一分圍欄,都會看見你絕世無雙的臉。
我從來不知道什么是愛情,甚至,我可憐的連情親都不知道,我所認(rèn)識的人,除了路晚秋和蘇布棋就只有你了,你不用可憐我,因為我從來都不能理解那種感覺。
是,我是喜歡你,我仰慕你,從我每天清晨看著你起床的影子,從我每天躲在門后看著你推車的身影,從我每次躲在轉(zhuǎn)角看你回家的樣子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喜歡上你了,可是我不敢說,我甚至不敢見你,我甚至害怕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有我這樣的一個人存在。
可是,我每天都這般看著你,只有你每天都出現(xiàn)在我眼前,只有你每天都會在我的心里,我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原樣,才能感覺到我是一個完整的人,那種強(qiáng)烈熱烈才是我追求活下去的動力。
我不知道該怎樣表白,甚至不知道該怎樣寫情書,我只在課本中看到過寫信的格式,可是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安守本分的人,所以,我在給你寫信,卻沒有用寫信的格式。
我知道,我所有的想法都是妄想,甚至你根本就不會看完這封信,甚至你根本就看不到這封信,但是,我還是要說,謝謝你,謝謝你陪伴我這么多年,謝謝你那天在樹下叫出了我的名字,謝謝你從我指尖滴下紅藥水,謝謝你的眼中看到過我。
吳君遲,我,蘇薇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過你,我,曾經(jīng)喜歡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