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文琢看著攬月,突然想到了許多事情。
“三公主您這是從何聽來的?”
攬月苦惱著臉,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誒,我就是亂說的,前幾日看了一些話本子,與之有些相似,我就多想了一些。其實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我這是杞人憂天了!”
“算了,多想無益,我要去見父君了,褚大人慢走。”
褚文琢低著頭,看著宮婢的裙擺飄過走遠,他站在原地,還有些不能回神。
陰南?陰南!
他快步走了出去,似乎有些急迫。
夏風(fēng)和秋華跟在攬月后面,看著自家公主硬生生轉(zhuǎn)了個彎,竟是要返身回去了?
夏風(fēng)愣住,一臉不懂:“公主,您還沒見到國君呢?”
怎么來了又要走了?
攬月腳步不停,讓秋華把東西交給守在外面的太監(jiān),讓他送進去給熊頡。
不過是一盅滋養(yǎng)身子的藥膳罷了。
“方才聽了褚大人的一番話,才知道父君的忙累,我整日無所事事,怎好意思去打攪?”攬月落下一句話。
夏風(fēng)這才明了,笑道:“原來是這樣,公主您想的真周到?!?p> 有些傻乎乎的。
攬月看了一眼夏風(fēng),嘴角上揚了一些:“幸好我及時想到了?!?p> 秋華跟在攬月后面,眼中也泛起笑意。
夏風(fēng)有時候聰明,有時又傻乎乎的。公主分明是來跟褚大人說話的,至于這話有什么用處,怕就是和災(zāi)情有關(guān)。
不過,懂得少些也好。
這一晚上,褚家的燈火不曾滅。
褚文琢坐在燭火下,快速翻看著一些書籍。
這不是,那也不是,到底在哪里?
翻動之間,從高高的架子上掉下一本沾著灰塵的書,書名隱約有陰南二字。
褚文忙把書撿起來,粗魯?shù)嘏牧伺纳厦娴幕覊m,立即翻開了起來。
陰南,與巫族相連,為之領(lǐng)地,后大將率兵攻打,巫降……
褚文琢眉頭皺了起來。
事情不太簡單。
第二天中午,日頭正盛。
攬月卻堅持要去看望熊頡,讓景太后很不解。女孩子家家的,不怕曬嗎,還要當(dāng)著太陽最毒的時候出去。
阻攔不了,景太后也只能讓攬月去了,她還嘆息道:“一點都不知道讓哀家省心,女兒家曬黑了還好看么?”
景太后說著說著,提到了熊佳璇,這個孫女已經(jīng)是很美貌了,出門還避著太陽呢?偏生她養(yǎng)在膝下的這個不知.
常嬤嬤勸道:“公主有主見是好的,您以前不是說公主缺乏見解嗎?現(xiàn)今缺的都有了,您應(yīng)該高興才是。公主還年輕,好動也是正常的?!?p> 景太后嘆道:“也是,哀家最近想的多了,哎,人老了不中用了!”
常嬤嬤和景太后說著話,攬月已經(jīng)在馬車上了。
辛芷宮離章華殿有些距離,但坐著馬車,臥在軟軟的靠墊上,還有風(fēng)從簾子外吹進來。
天氣雖熱,但影響也不大。
攬月昨日和褚文琢說的話不是無用的廢話,當(dāng)然都是有目的的。
陰南的災(zāi)情加上動亂,這是誰都想不到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之快速穩(wěn)定下來。
開始她記憶出了差錯,差點幫了倒忙。
攬月不太管朝堂之事,對于陰南的動亂,她也是這幾天才想起來,還是做夢夢到的,和著記憶一聯(lián)想,她才真的才想到了事情的大概,這才有了和褚文琢的談話一事。
而此番她前去,也是為了確認一件事。
楚君晚上通常在乾元宮住,一般是翻牌子,召宮妃來侍寢。
乾元宮離章華殿很近,益于處理政事。
不過這幾日楚君似乎都沒有召宮妃了,不是歇在章華殿,就是在乾元宮,唯有幾次例外的,他去了茗霜宮,惹得后宮中一陣飛醋。
熊頡自然不會管這些,國家大事比這些吃酸掐架的女人們來得重要。
這會兒他正在章華殿批閱奏折。
攬月到時,靜悄悄的,沒有人敢出聲。
小太監(jiān)進去在劉公公耳邊悄聲說了三公主求見,劉琳還未說話,熊頡已經(jīng)朝他們看了過來。
“何事?”
劉琳低著身子道:“回國君,是三公主來了,正在外面呢!”
國君雖然不太想見人,但三公主始終是不同的,當(dāng)然不能同一對待。
熊頡把奏折合上用字帖蓋住,沒有絲毫猶豫道:“外面熱,讓她進來吧?!?p> “去多加一些冰,再準備一碗消暑的甜品?!?p> “奴才這就去?!眲⒘展碜油顺鋈?。
攬月在門口等著,夏風(fēng)為她扇風(fēng)。
劉琳向著行禮,笑瞇瞇道:“三公主請進,老奴這就讓人為您準備些吃食來!”
“有勞公公了!”攬月客氣說。
“您客氣,這是老奴的分內(nèi)之事,您快進去吧,外頭太熱?!?p> 攬月進去就感到了一股涼意,章華殿四處擺放著冰塊,十分涼爽。
這大熱天雖沒有很久,但熱起來讓人極為難受。
貴族和皇族都屯有一定量的冰塊,就是為了在這個時節(jié)使用。
“攬月給父君請安!”攬月福身道。
熊頡抬頭,看到攬月額頭上細細的汗珠。
“起來吧,太陽大,這時候過來,給自己找罪受!”
攬月坐在一邊,熊頡讓站著的宮婢去為她扇風(fēng),攬月自覺舒服不少,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真實了。
熊頡好笑,又端著架子,慢悠悠地練字:“昨日不是還怕打攪我嗎?今天怎么不怕了?”
昨天太監(jiān)說三公主親自送了藥膳過來,怕打擾他又走了。
熊頡自然不相信這樣的鬼話。
果不其然,是和褚文琢說了些話才離開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這個父君也被利用了一回!
熊頡看著攬月那柔弱的小臉,還有那不甚明顯的黑眼圈。這女兒嬌氣又任性,莫非真的又看上了褚文琢?
可那時她不是這樣說的,后面雖傳出了一些言語,但是他知道她是為褚文琢解圍。既然肯幫,那就是還有情誼在啰?
熊頡眼中露出了八卦之光。
攬月無奈了,她最熟悉不過。她這父君已經(jīng)忙成了這樣,怎么還有這種心思放在她身上,難道是嫌事情還不夠多嗎?
她可為此操碎了心,沒想到人家壓根不慌亂。
這一國君主,當(dāng)真是太八卦了些。
不過接下來的話只會讓他更加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