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河收拾了個(gè)小包袱,便打算和令狐默離開。未來如何她還真沒有仔細(xì)想過,有一點(diǎn)是確定的,令狐默不能在狩獵世家里久待。
只是,他們才剛走到練功房便遇上了匆匆趕回來的江父江母。
“小河?!”江母難以置信的看向女兒和那個(gè)美得不像人類的男子。
“這妖精是誰?!”江父直接問了出來。
江小河這才想起,令狐默變?yōu)槿撕笏搜谏w他的妖氣了。
江小河下意識的把令狐默擋在身后。江父眉頭皺得更緊:“這就是你退婚的理由?”
江小河緊抿著唇,看了爹娘一眼,不言語。
“小河你瘋了,他是妖??!”江母連忙拉住江小河,想將她拉離令狐默,但只拉開了三兩步的距離。
“小河!”江母急促的喊了一聲。
“荒唐!我打死你這個(gè)不孝女!”氣極的江父抬手給了江小河一巴掌,她白皙的臉上立刻浮起清晰的五指印。
江父眼眸一暗,手一揮,人影晃動(dòng),伴隨著似有似無的風(fēng)聲……
定下神來時(shí),江小河和令狐默退到了墻壁邊,令狐默靠著墻,江小河站在他面前,兩人看起來都很狼狽的樣子。江父站在房間中間,看起來驚怒交加。
“小河!”江母不由失聲喊道。
江父方才是下了殺手的。他猝不及防的出手,即使不能將那狐妖殺死,也定然可以重創(chuàng)。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江小河一開始就在防他,手握著那狐妖,死死的沒有放開。
如果江小河放手,哪怕只是一下,那狐貍現(xiàn)在也無法站著。
江小河站在令狐默面前,面色依然看不出任何波動(dòng),但眼神固執(zhí)又專注的看著父親,其中的堅(jiān)定不言而喻。
江父看著女兒的面容,怒火更勝幾分。一把冰冷的長劍慢慢的出現(xiàn)在手上,眼神森冷。
“不要!”江母大驚失色,沖到江父身邊,抓住他的手,祈求的看著他。
令狐默敏感的覺察到江小河握著自己的手的手緊了幾分,下意識的用同樣的力道反握回去。
狩獵世家四大家族各有自己的家長,江父是江家家長,握有專門傳承給家長的靈劍,斬妖除惡,本身具有相當(dāng)靈性。而所謂的惡,專指門下子弟。
“她,她才剛受傷……”江母說著竟是嗚咽起來。
令狐默暗自吃了一驚,這才發(fā)現(xiàn),江小河換了身衣服。
礙于江父的身份,方才他們只守不攻,令狐默也發(fā)覺江小河的身形不如以前快,卻沒想到是受傷的緣故。
江父甩脫江母的手:“這里是狩獵世家,由不得她胡來!”
“你受傷了?”看不出傷勢令狐默不由單手將江小河攬入懷中,貼著她的耳朵問。
這動(dòng)作只是因?yàn)閮扇四壳暗那闆r如此會更方便而已,在江父看來,卻是一種挑釁。他氣得渾身發(fā)抖,劍指著他們兩個(gè),“小河,你要這妖孽還是要你爹娘?!”江父冷冷的問。
“小河,你過來呀,你過來呀……”江母喊,想上前又不敢。
江小河不語,只是拿眼直直的看著爹娘。
“好!好!好!”怒極反笑的江父一連說了三個(gè)好,長劍一揮,將江母推到一邊,傍著萬丈怒火,手不留情的殺過去。
江小河反應(yīng)也是極快的,立即旋身攬住令狐默騰空而起,嘴里念著咒語,架起護(hù)身結(jié)界,在寬敞的大廳閃避如閃電般追過來的劍光。
先前為了退掉婚事所受的傷在此時(shí)更加發(fā)作起來。只是幾個(gè)眨眼,只聽得‘噗’的一聲,江小河和令狐默直直的墜落在地上。狩獵世家的房子內(nèi)部是特意挑高的,起碼有六七十尺,這樣直接的墜下來,哪怕只是一半的高度也夠受的。
“江小河!”一直被江小河護(hù)著的令狐默反倒沒受什么傷,最多只是被劍氣邊緣刮到。
江小河來不及爬起,江父的劍已經(jīng)追過來了,令狐默一躍而起,擋在她面前。
江父論實(shí)力雖然不如江小河,卻恰好比令狐默強(qiáng)那么一點(diǎn),再加上靈劍助威,尤其沒了江小河的牽制,江父更是無需留情。
那邊江母乘江父與令狐默糾纏,跑到江小河身邊將她緊緊拉在身邊。
江小河暗自調(diào)整著靈息,盯著兩個(gè)身影的眼睛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母親的話更本沒有聽入半個(gè)字。她只知道決不能讓靈劍傷到令狐默,妖怪若被靈劍所傷是沒有辦法治療的。
在半空畫個(gè)符咒將令狐默打到墻腳,江父長劍一抖隨即跟上——令狐默睜大了眼睛,前所未有的恐懼涌上心頭,眼里盡是白晃晃的劍光,江小河,在白色之外,視線無法觸及之處。
……
令狐默不知過了多久,長得讓他覺得一切將就停留在這一時(shí)刻。然后,他覺得溫暖,鼻端是熟悉的味道,而氣味的主人,就在他身前。
那把劍,斜斜的插在江小河的肩上。最后一霎那,江父偏了手,否則此刻劍應(yīng)該在她心臟的位置。
江父臉色發(fā)白,手在顫抖,似乎沒有辦法把劍從女兒肩上拔出。
江母怕得跪在地上,捂著嘴不敢吱聲,雙眼睜得圓圓的。她都不知道江小河是如何在最后時(shí)刻掙脫她的手飛向令狐默的。
“江小河……”令狐默低低的念著江小河的名字,嘴角情不自禁彎起,單手環(huán)著江小河的腰將她攬入懷中,另一只手探向她的肩膀握住上面的劍,腦袋微傾唇貼著江小河的脖子,手用力一拔……
“呵!”江小河忍不住低喝出聲,分不清痛的是哪里。
令狐默拔劍的同時(shí),張嘴在江小河脖子下貼近鎖骨的地方狠咬了一口。
“哐啷!”劍掉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尖頭上少許的血流動(dòng)著艷麗的色澤。
江父猛的清醒過來,揮手狠狠給了江小河一巴掌。
令狐默攬?jiān)谒g的手緊了緊,手撫上她微腫的臉龐,沒有說話,只是垂眼看著懷中人的秀發(fā)。
江小河也沒有說話,在令狐默懷里仰起頭,看著父親。
江父惱羞成怒,抬手欲再打下去,手舉在半空,卻怎么也揮不下去,但看著嘴角帶血不言不語的看著他的江小河,卻又覺得怒火更勝。
這樣不哭不求不怨的看著他,叫他如何甘心?況且,那人還是個(gè)妖物!
江父伸手猛的一拽,將江小河拽出令狐默的懷,另一只手拍向令狐默胸口的位置。
“嘣!”一聲悶響,令狐默像離弦的箭,沿著墻壁滑到墻角。
江父追了過去,準(zhǔn)備一掌結(jié)果了這妖孽,但江小河比他更快,江父只覺得眼前一花江小河便又擋在了令狐默面前。
“小河……”江母看著對峙的父女,聲音顫抖著。
“讓開!”
江小河不語,依然睜大著眼看著父親。
“好!”雙眼一閉江父抬手欲擊下,江母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