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墻壁與第二任之間,明透的漣漪憑空蕩漾開來,好似一張薄薄的水幕。一名少年最先從中顯出身形,掃視一眼后走到旁邊,神情淡漠。
第二任見他不發(fā)一言,心存調(diào)笑道:“怎么,跟你那個御姐老婆鬧矛盾了?”
這少年名為蕭宏律,兩人關(guān)系平素交好,說話也無甚忌諱。但現(xiàn)在蕭宏律卻冷冷一瞥,半個字也不愿多說。
“你有閑心擔(dān)心別人的家事,不如想想自己怎么應(yīng)付楚軒的怒火。”人未至,聲先到。漣漪中走出一名高大英俊的年輕男子,笑呵呵地說道。他生得一副雄偉面貌,劍眉飛鬢,目若朗星。即便噙著笑意,看上去依舊帶著股子威嚴氣勢。
第二任挑了挑眉,心想最不愿意見到的家伙終究還是來了。腦筋飛快轉(zhuǎn)動,嘴上說著含糊不清的奉承話:“喲,這不是諸葛嘛!怎么啦!什么事情要勞你大駕?”
被稱作諸葛的男子收斂笑意,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少跟我在這兒繞彎子了,你私自參與輪回小隊的任務(wù),擴大了‘蝴蝶效應(yīng)’的影響?,F(xiàn)在還復(fù)活了你的同質(zhì)異形體,企圖讓他繼續(xù)參與輪回。你可知道,他本就不應(yīng)該存在。因為他,劇情被打亂,又一個‘無限恐怖’世界脫離了我們的掌控。
你難道忘了楚軒交代給你的是什么任務(wù)了嗎!”
“我當(dāng)然沒忘?!钡诙嗡餍砸膊慌c他虛與委蛇,嚴肅起來說道:“找到這個世界的楚軒,并將他帶回聯(lián)盟??墒恰ぁぁぁぁぁに淮饝?yīng)?。∷淮饝?yīng)我又有什么辦法,我們都不能強迫他們的意志的?!闭f到這兒,他卻顯得有些委屈。“而且這個世界的楚軒還定了一個瘋狂的計劃,和天神小隊兩敗俱傷,逼我不得已出手威懾天神隊長。結(jié)果最后弄得誰也沒落到好處,楚軒還死了。哦對了,這個楚軒跟我說······之前已經(jīng)有人找過他了。”
聞言兩人均是一愣,對視了一眼后蕭宏律張口道:“你說什么?”
“我說之前已經(jīng)有聯(lián)盟的人找過他了,看樣子應(yīng)該是在進入主神空間之前。而且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穿越者本來就少得可憐,居然除了我,還有另外一個任云生也穿越到了主神空間,這種概率比位面自毀的概率還要小得多吧?”
兩人沒有在意另一個任云生的事情,皺眉思索著。蕭宏律忽然說道:“不管怎么樣,你私自逗留,做出任務(wù)無關(guān)的事情已是重罪,聯(lián)盟那邊只在乎結(jié)果。但是······”他看向諸葛,帶著征詢的意思:“這個世界的楚軒已經(jīng)死亡,恐怕我們也不好交代。”
蕭宏律和諸葛都是極聰明的人,不用細說,兩人就能從第二任的話中挖掘出很多信息。首先是楚軒拒絕了聯(lián)盟的邀請,并提到這是第二次邀請。換言之,這位楚軒在進入主神空間之前就曾被邀請過一次,可這是不可能的!
“你在騙我們?”諸葛盯著第二任,一字一句道。
第二任聳聳肩,一副愛信不信的表情?!拔揖椭滥銈儾恍?,所以我將當(dāng)時對話的情景記錄了下來?!闭f著,從懷中摸出一顆金屬圓球拋在地上,圓球落地變形,淡藍色的投影在三人中成像。
畫面中是楚軒、第二任與天神隊的亞當(dāng),亞當(dāng)站在一邊,聽二人交談。諸葛看了兩眼,揮手拂滅了影像。只聽得最后楚軒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內(nèi)容卻無比明確:
“我拒絕加······入你們·····那個聯(lián)盟?!?p> 靜室真的成了靜室,安靜得落針可聞。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只有第二任依然嬉皮笑臉。半晌,諸葛看了一眼昏迷中的任云生,說道:“我明白了,既然楚軒是這樣打算,那我們也只好隨他的意愿了?!?p> “你們就這么走了?”第二任一愣,他還以為兩人會殺掉任云生。諸葛轉(zhuǎn)過頭,笑容意味深長:“這位楚軒要求我們不能殺掉他,我們也只好照辦了。”
第二任摸了摸腦袋,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嘴里嘟囔著緊跟上去,與二人一同消失在漣漪之中。
······
等到任云生醒來,三人早已不知去向。他看著地上的四具殘尸,呆楞了好一會兒后才跳出石棺。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找一身衣服,他現(xiàn)在還光著呢!
門外早有人守候已久,見他出來,高老太忙遞上整潔的新衣,和顏悅色道:“被復(fù)活后最初的這段時間,身體會有些不適應(yīng)。這是正常的排斥反應(yīng),很快就會好的。請問您······那位兄長去哪里了呢?”
“兄長?”任云生還處于懵逼的狀態(tài),隨即想到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子,恍然道:“哦哦,他啊,他不是······他有事先離開了,請問老太太你是?”
高老太目光閃爍,身子壓得更低,神態(tài)恭敬道:“老身姓高,您稱呼我高老太就行。”任云生受不得這么一個老人對自己行此大禮,扶起她來詢問了一番。高老太將第二任來到紐約,用石棺復(fù)活等一系列事情原原本本地講個明白。只有她突下黑手,殺死同伴的細節(jié)模糊了過去。
任云生裝作云淡風(fēng)輕之色,實際越聽越是心驚。說到第二任打死夜魔俠的地方,更是不禁“啊”了一聲。這些都被高老太看在眼里,她心思細膩,自然能感覺到兩個任云生大有不同。
最后高老太欠身行禮,作出忠誠之色說道:“老身所率的手和會做多惡事,還好貴兄長清除了污穢,令老身迷途知返,自知罪過實在難恕,從此老身愿效忠您與貴兄長,多做善事,以贖其罪?!?p> “哈哈······”任云生臉都酸了,只能尷尬地傻笑。他一個毛頭小子,平素哪里聽過這般大吹法螺,把他捧得高高的。但他也不傻,知道老太太肯定有鬼心眼兒,當(dāng)下只有互相客套客套,隨后由其引著他去找程嘯。
程嘯沒有了血統(tǒng)能量維持,身體已經(jīng)是虛弱至極,被高老太請到一處豪華臥室休息。見任云生進來,先是一愣,接著驚訝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居然還有這種復(fù)活的能力,你身體沒出什么問題吧?”
待高老太退去,任云生泄了氣似地坐倒在長條沙發(fā)上,苦笑道:“裝模作樣可真累啊······沒,沒什么問題。你身體怎么樣?”“死不了,不等你小子給我弄來手表,我是不會死的?!?p> 見程嘯有氣無力的樣子,哪像是不會死的??嘤谧约簺]有靈丹妙藥,一身家當(dāng)都丟在了上部電影里,只得撓撓腦袋,轉(zhuǎn)移了話題:“說起來,那個老太太是不是在打算什么?我看她恭恭敬敬的不像好人?!?p> 程嘯想了想,旋即冷笑起來:“他們啊,一群靠復(fù)活不斷續(xù)命的怕死鬼而已。就是用復(fù)活你的那個大棺材,再加上什么遠古龍的骨頭。這次他們來紐約,是為了挖掘地底下的龍骨。我想他們依附于那個你,是想借他的力量挖出龍骨吧?話說那個你呢?”
“不知道,應(yīng)該是走了。”任云生搖搖頭,回想起第二任說的那些話。平行世界、穿越者······直到現(xiàn)在他才終于相信了這不是一場恐怖的噩夢,而是真真切切的現(xiàn)實。
“他有跟你說過什么嗎?”
任云生正要講述,程嘯卻又擺了擺手拒絕道:“算了算了,我還是不聽了。聽得越多就越危險,我們兩個彼此還是不要交換太多信息為好?!?p>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兩人腦子里都是昏昏沉沉的,一個謎題解開,又有新的謎題迎來。其實任云生想問問程嘯還知道第二任什么事情,見狀也只好作罷。
不知安靜了多久,程嘯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你知道嗎?蕭宏律好像也來了?!?p> 任云生猛地抬頭,雙眼大睜?!澳阏f什么?!”
程嘯艱難地抬起手,指指自己的耳朵?!帮L(fēng)是我的耳朵,剛才我提起一點力量擴散開,想聽聽你們那兒的事。但我卻聽到了蕭宏律的聲音,我很確定就是他。沒想到他也加入了那個什么聯(lián)盟······”
“說下去。”
“其實我也沒聽到多少,很快就被察覺到并打退回來了,那個你似乎認識一些了不得的人物呢。”“不,我是說那什么聯(lián)盟的事兒!”
程嘯現(xiàn)出疑惑之色,盯著任云生的臉龐道:“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他告訴了你······那做好心理準備,別嚇著?!?p> “我們所在的這本小說,有很多真實的世界,其中大部分的楚軒他們聯(lián)合了起來,被稱作楚軒們的聯(lián)盟——楚軒聯(lián)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