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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諸侯一鍋烹

第五十五章 我想請你收留我

天下諸侯一鍋烹 水煮江山 3127 2017-06-04 15:09:50

  淡淡的,柔柔的月光撒在巷子里,如流水一樣宛轉(zhuǎn),那侍女下了車,朝著四人盈盈施了一禮,然后便看著虞烈抿嘴微笑,卻不說一句話。

  燕無痕最先回過神來,把那緊閉著窗與簾的馬車一看,重重的拍了一下虞烈的肩:“二弟,如此明月良宵,切切不可辜負(fù),我們先走一步?!闭f完,招呼著那猶自愣愣的燕趾、燕武:“快走,莫讓父親久等?!?p>  快到巷子口了,燕趾還扭過頭來,朝著虞烈酸溜溜的大聲叫道:“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啊,我還當(dāng)是哪個小毛賤不開眼,竟敢冒充巡城衛(wèi)攔我的路,原是月中神女下凡來呀。唉,可惜,卻不是為我?!?p>  “哈哈?!毖酂o痕、燕武哄笑。

  三人轉(zhuǎn)過巷道,笑聲越來越遠(yuǎn)。

  虞烈騎在馬上,歪著腦袋看那個聞名天下的蔡國第一美女從馬車?yán)镢@出來,天大地大,什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但他卻不會認(rèn)為這蔡宣是沖自己而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嘛。不過,不得不說,這蔡宣的確是個大美人。

  侍女站在一邊揭開了簾,從那簾子里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纖細(xì)如蔥,月光照在上面竟然透著一層淺淺的螢潤,手腕上戴著青綠色的玉手環(huán),兩廂一襯,皓腕如雪,光滑勝玉,惹得人心中怦怦直跳,只見它輕輕抓著車?yán)馕⒁挥昧?,一個大美女便出現(xiàn)在了虞烈的眼前。

  她朝著虞烈淺淺一笑:“小嬋太調(diào)皮,莫怪?!毙Φ煤芴耢o,仿似沒有半點風(fēng)情,聲音也很清冷,細(xì)細(xì)一聽,‘莫怪’兩個字還帶著柔弱的顫音,仿佛她來堵虞烈也是出于無奈,有著淡淡的防備與若有若無的戒心。

  這是怎么樣的一個女人?

  虞烈皺起了眉頭,不說話,卻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

  她被虞烈看得有些不自在,搭著侍女的手走下來,將要踏上小馬凳的時候,她抓著裙擺,露出了一只精致而小巧的鞋子,鞋背微彎,鞋腰纖細(xì)。鞋子的面料很好,用的是上好的齊錦,潤滑如絲,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那被裹在絲錦里面的腳指頭正在悄悄的弓起來。踩上馬凳的那一瞬間,弓起來的腳指尖微微一彈,就像蜻蜓點水,又似雨打芭蕉,就那一借力,她的人已經(jīng)落在了青石道上,裙子沒有絲毫蕩漾。

  她端著手微笑,對虞烈平靜的說:“那有如此看人的?!蹦樕蠝\淺紅著,安靜如水,卻又有一種溫靜的活潑,讓人一下便對她有了好感。

  虞烈笑了一笑,翻下馬來,說道:“你是為齊格而來吧?”

  她聽得一愣,美麗的眸子瞇起來,卻搖頭道:“你與齊殿下的交情真好,竟然可以直呼殿下的名謂,不過,我卻不是為殿下而來?!?p>  “不是為他,難道是為我?”虞烈臉上掛著怪笑,左右看了看。

  她被他逗樂了,想笑卻沒笑,眼睛卻在笑:“蔡宣今夜冒昧前來造訪,實是有事相求。”說完,又對身旁的侍女低語幾句。

  那侍女深深看了虞烈一眼,朝著蔡宣點了點頭,然后快步向虞烈來時的巷道口走去,頗是神秘。

  “何事?”虞烈警惕起來。

  蔡宣想了一想,抿嘴道:“我說出來或許你不信?!?p>  虞烈皺眉道:“若論音道造詣,我有自知之明,遠(yuǎn)不及你。”

  “我求你的不是這事。”

  蔡宣急切的打斷了虞烈的話,并且往巷口外看了看,仿佛在擔(dān)心什么,過了一會,她定定的看著虞烈,說道:“我來燕京三年了,卻沒有什么朋友,也不識得幾個人,我想,我想……”臉上紅了。

  虞烈不耐道:“倒底何事?”

  “我想請你收留我。”蔡宣急急的道。

  “收留?”這下,虞烈徹底怔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蔡宣就是蔡宣,面對虞烈如此古怪而狐疑的目光,她不像普通女孩一樣低頭羞澀,而是直視著虞烈,眸子皎潔如雪,聲音也平靜下來:“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太久,快則十來日,慢則月旬我就會走?!闭f著,見虞烈神情猶豫,她又道:“我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你的封地在絡(luò)邑,那里荒蕪人煙,人跡罕至,但是離燕京卻不過八十里路程,小嬋回來說,風(fēng)景也很美?!?p>  虞烈仍然猶豫,心道,這是連路都已經(jīng)去探過了呀,不過,不能因為我的封地偏僻你便賴上我吧。

  蔡宣顯然猜出了虞烈的想法,她嘴角一彎,莞爾一笑:“我知道,你已經(jīng)有了一位紅顏知已,不論美貌與才藝都遠(yuǎn)非蔡宣可比,而你一般不會在封地久留,因為你要回燕京來陪她?!?p>  虞烈一怔,斜著眼看她,心想,你還打聽得真夠清楚。

  蔡宣臉上一紅,嬌美萬分,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八九分肯定虞烈會幫忙,神色微微一松,卻聽虞烈道:“你想離開燕京,卻又不愿意離燕京太遠(yuǎn),你在躲避什么?”

  她咬下了嘴唇,輕聲道:“八侯子燕止云,他想帶我去雍都,這人很煩,我不想跟他去。”

  虞烈明白了,近兩年,燕國與齊國走得很近,導(dǎo)致雍公心生不滿,去年便召回了在燕京游學(xué)的兒子,并且有封鎖商道的意思,而燕君顯然不愿介入雍齊之爭,便命八侯子燕止云出使雍都,燕止云這一去,怕是沒個十年八年回不來。不過,轉(zhuǎn)念間,他又想起一事,便問道:“你為什么不去尋別人幫忙,而是來找我,我們素未蒙面?!?p>  “我知道這很冒昧,可是我別無選擇,因為……”她的眼睛亮起來。

  卻與此時,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在巷道外面的侍女小嬋快步奔來,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急道:“小娘,我們得走了,燕止云追來了。”

  蔡宣細(xì)眉一皺,突然一把抓住虞烈的手:“我走了,明日一早,我在城外等你?!闭f完,放開虞烈的手,鉆入馬車。臨去之時,推開邊窗,定定的看了虞烈一眼。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侍女趕著馬車?yán)@進(jìn)了另外一條巷道,伴隨著車輪滾滾,逐漸消失在蒙朧的月色里。遇上這事,虞烈只覺得莫名其妙,手上卻還存留著蔡宣的余香,清冷而浸人,他怔怔的發(fā)了一會呆,翻身上馬,正準(zhǔn)備打馬而去,身后傳來急切的馬蹄聲,回頭一看,一輛馬車急急的奔來,轅上的車夫把馬抽得急,險些與虞烈撞上。

  虞烈冷冷一笑,提著韁繩,歪著頭看那馬車追著反方向而去。不想,那馬車又調(diào)頭回來,車夫揮著鞭,高聲道:“你是何人,可有見著一輛馬車至此而過?”

  虞烈眉頭一皺,懶得理他,抖馬就走。那車夫見虞烈不答,揮鞭就向虞烈抽來。

  “啪!”

  虞烈用劍擋住,那車夫鞭術(shù)不錯,竟然把虞烈的劍纏住了,他用力一拉,想把虞烈拉下馬來,誰知,虞烈卻猛地一發(fā)力,反倒把他扯得站起來,隨后,虞烈突然卸力,抖去劍上的馬鞭,順便把那車夫也抖下了車轅。

  “大膽!”車夫還沒從地上爬起來,車內(nèi)就已經(jīng)響起一聲厲喝。

  “大膽!”虞烈也叫道。

  車內(nèi)的人沒想到虞烈竟敢吼他,一時呆怔,那車夫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滿嘴的血,喝道:“你是何人,竟敢,竟敢謀害八侯子!”

  謀害,好大一頂帽子呀。

  虞烈也喝道:“你又是何人,竟敢冒充八侯子行兇,你可知此乃何地?此地乃是燕大將軍府前,豈容你放肆,且隨我去見巡城衛(wèi)!”說著,便想跳下馬來揪那車夫。

  這時,車內(nèi)的人回過神來了,把車窗推開一條縫,撇了虞烈一眼,臉上一黑,放下了窗,冷然道:“走吧,正事要緊?!?p>  聞言,那車夫一愣,卻不敢違背命令,把地上那顆血淋淋的牙齒一撿,趕著馬車,悻悻的與虞烈擦身而過。就在這時,那車窗又開了,燕止云坐在車?yán)?,冷冷的看著馬背上的虞烈。

  虞烈乜斜著一雙醉眼與他對視,兩人的眼神交錯而過,虞烈嘟嚷了一句:“卻真有些像八侯子,難道是我喝多了,眼花了?八侯子不在府里歇著,怎會在這烏七抹黑的巷子里奔馬行兇?”

  “哼!”

  一聲冷哼從背后傳來,虞烈搖頭一笑,縱馬向巷外奔去。

  “蹄它,蹄它?!?p>  馬蹄踩著青石板發(fā)出清脆而歡快的聲音,月光下,夜風(fēng)中,大將軍府門前的風(fēng)燈微微搖晃,仿佛天上的星星眨著眼睛,又似多情的女子正在等待情郎歸來。

  到家了,一陣暖意涌來。虞烈正準(zhǔn)備翻下馬背,梨樹背后轉(zhuǎn)來一個溫柔的聲音。

  “你是誰?”

  “我是你的虞烈?!庇萘翌^也不回的答道。

  “才不是呢?!?p>  梨樹背后轉(zhuǎn)出一個曼妙無雙的美人兒,她抬起頭,歪著腦袋凝視馬背上的虞烈,笑道:“你不是虞烈,虞烈臉上的傷早就被我治好了。”

  虞烈摸了摸臉上那道傷口,一本正經(jīng)地道:“衛(wèi)神醫(yī)不在,軍中盡是些庸醫(yī),可憐的虞烈,有傷也治不好?!?p>  “格格?!?p>  穿著一身天藍(lán)色裙衣的美人兒嬌聲笑起來。

  虞烈翻下馬背,定定的凝視著她,半晌,憋出一句話:“螢雪,我回來了?!弊笥铱戳丝矗姛o人,便想拉她的手。

  “哼,我才不理你!”妙人兒轉(zhuǎn)過頭,不理他。

  虞烈靜靜的等待,把她頭發(fā)上沾著的一片落花摘掉,妙人兒肩膀一動,回過頭來嫣然一笑:“你若是虞烈,那就要老實交待哦,你與那蔡宣都說了些什么?”

  虞烈笑道:“急著回來,什么也沒說?!?p>  “騙人。我等了好久,你才回來。”

  ……

  停電,剛來。更遲了,請各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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