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她的手,戚老夫人上下看了看,從腕上褪下了只刻花金鐲子套在了她的手上,“姐兒長得漂亮,看著就招人疼愛。”
陸苒珺微笑,福了福:“苒珺多謝外祖母?!?p> 見她們和睦,戚氏也松了口氣,接著,戚家的幾位夫人請他們坐了下來,陸苒珺就坐在戚家小輩的旁邊,自然,帶的東西也送出去了不少。
戚老夫人又拉了徳哥兒去問話,同樣也給了東西。
一旁,戚氏同幾個嬸嬸嫂嫂說著話,倒也沒有落下陸苒珺幾人。
在這個沒有男子的戚家倒也少了許多爭端。
午間用飯時,戚家叫了桌席面,看著雖是不錯,可比起陸家卻是差了不少。
不過,這恐怕也是戚家能拿出來最好的了。
從戚家出來,已是晌午后了,陸鎮(zhèn)元帶著她們登了馬車,戚府門前站著戚家大嫂,朝著他們揮了揮手,便一直看著。
寒冬的天兒風(fēng)一刮過便紅了鼻頭,戚家大嫂臉上的笑意卻隔了好遠(yuǎn)還能瞧見。
陸苒珺透過車簾望了眼,默默地垂下目光。
用這一生換來那幾座牌坊,真的值么?
回到府中天色尚且亮著,榮輝堂里依舊熱鬧一片,未及進(jìn)屋便聽到了大房二房幾個孩子的聲音。
瞧見他們過來紛紛見了禮。
“我說你們也該回來了,要是再晚些,老夫人怕是都要派人去請了?!贝蠓蛉缩U氏坐在一旁笑道。
陸鎮(zhèn)元給老夫人行了禮,回道:“馬車不好走,耽擱了些時候,是我的不是,回頭我自罰三杯?!?p> 聞言,陸懷仁摸了摸胡子,道:“三杯哪成,咱們兄弟幾個就屬你最能喝,沒個一圈兒還算罰酒?”
這話說出來,就是二爺陸英也笑了起來,跟著說了兩句。
見著差不多了,老夫人這才道:“好了,也不怕小輩們笑話。”
幾人笑了笑,各自坐回去閑聊起來。
陸苒珺身邊靠著婉清,她道:“我想過了,初八那日咱們?nèi)レ`泉寺如何?”
陸婉清立即亮起眸子,“能出去么?”
“我回來時與父親說了,得拿副畫去裱起來,父親不疑有他,自然同意了。”
“苒珺,你真是太好了,”陸婉清拉著她,“這幾日我聽話些,只要到時候你一說,母親定然會看在這個份兒上讓我出去的?!?p> “你們倆偷偷摸摸說什么呢?”陸泓文好奇地伸過頭來,嚇得陸婉清差點(diǎn)兒一巴掌拍了上去。
也虧的她反應(yīng)快些,到底沒打下去。
陸泓文見此,避開了些,笑道:“方才聽見你們說起靈泉寺,快快招來,到底是什么事兒?!?p> “哪有什么事兒,你甭又亂說。”陸婉清瞪了他一眼。
陸泓文卻是不信,“哼,還說沒有?”
“大哥,”苒珺笑道:“方才我們在聊著靈泉寺的臘梅,上回去了沒瞧見,也不知大哥瞧見了沒?”
聞言,陸泓文一拍大腿,“這個我自然見了,別說,今年可比往年開得盛,就連裴家程家那幾位都去欣賞了番?!?p> 聽他說起這兩家人,陸苒珺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一人,她道:“你說的貴客,不會就是他們吧?”
陸泓文一頓,隨即道:“不是不是,怎么會是他們,”他笑著,“對了,我才想起來還有事兒詢問小叔,你們玩兒?!?p> 說完,他便躥到了陸鎮(zhèn)元身邊,似乎真的在詢問著什么。
見此,陸苒珺抿了抿唇,“什么貴客,什么他們?”陸婉清問道。
“咱們陸家不宜接近的人。”陸苒珺淡淡地回道。
太子一派的人的確是他們陸家不宜接近的,自然,二皇子也是。
前世若非她已經(jīng)嫁給了彭希瑞,后來父親才發(fā)現(xiàn)他與二皇子的干系,也不會因著她而不得不站隊(duì),扶持了二皇子。
陸婉清對這些事兒知道的不多,不過聽她說是陸家不宜接近的人,大約也明白了些。
晚上用完膳,陸苒珺借口累了,便早早地回了院子。
正房里,她剛梳洗完,看著銅鏡里倒映的面容,吩咐道:“明兒個派個人去韓家送個帖子,就以大哥的名義?!?p> 東籬手中動作頓了頓,果然,她家小姐又起了這心思。
“奴婢遵命,只是小姐,您什么時候操心自己的事兒也能如操心三小姐一般就好了?!?p> 陸苒珺笑了笑,“我能有什么好操心的,瞧我這樣兒也不會吃虧了去?!?p> “這但也是!”東籬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這些日子她看到的,還真沒有讓她們小姐吃虧的事兒。
翌日,東籬按照吩咐,讓人將帖子遞了出去,得了回復(fù),初八那日,陸苒珺便帶著畫去找陸婉清一塊兒出門。
大夫人想著也教了這么些天,該讓她松口氣兒,便也允了她們。
馬車?yán)?,陸婉清松著身子靠在車壁上,說道:“苒珺,要不,咱們?nèi)レ`泉寺了再拜拜菩薩吧?”
“為何?”陸苒珺低著頭,看著手里的書。
“上回我許了愿,你沒許,這回你再許個去?!?p> “誰說我沒許了?”
陸婉清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睨向她,“那你許的什么愿?”
“我希望你能尋得如意郎君,希望父親母親安康,弟弟無憂,陸家太平?!闭f完,她轉(zhuǎn)頭看向她,瞧見她愣住,不覺好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想的太多了,菩薩不會幫我?”
陸婉清回過神來,“不,不是。”她看著她道:“你許了這么些愿,竟是沒一個想過自己么?”
陸苒珺思索了會兒,搖搖頭,“我暫時不曉得自己想要什么,等想到了再說吧!”
未及巳時中,她們便到了靈泉寺山門前,今日香客寥寥,一路上也沒瞧見幾個人,想著,又該是哪家的夫人來上香了。
進(jìn)了大殿參拜一番,兩人這才帶著丫鬟朝著寺后的山路走去。
若是春夏,兩旁必是樹木繁盛,野花遍地,而這個時候雖說不上美,可那些枝丫光禿的樹木卻多了股滄桑。
不到山頂,鼻尖已滿是臘梅香了,陸婉清喘息著,停下腳步深吸口氣,“四妹,你聞,是不是比咱們府中的梅花兒香?”
陸苒珺彎起嘴角,“真正香的,還在上頭,姐姐不妨在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