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被黑櫻桃擄走了?這不到十個字的短短一句話,信息量竟敢大到讓諾貝爾二十世覺得自己已經(jīng)老邁昏聵——蘇澤怎么了?哪來的黑櫻桃?黑櫻桃又是怎么把蘇澤“擄走”的?
既然開了這個口,范淺便不再遮遮掩掩,直接說明了自己與賢麓及蘇家姐弟的遭遇,并順便說明了自己幾人為尋找蘇澤付出的辛勞。為了穩(wěn)定諾貝爾二十世的情緒,他刻意隱瞞了楚幽和黑櫻桃的關(guān)系,尤其是在沒有找到可以證明但丁王族與黑櫻桃有染的直接證據(jù)的前提下,他也擔(dān)心貿(mào)然供出楚幽的身份,或許會導(dǎo)致嚴(yán)重的國際紛爭。
趁著諾貝爾二十世梳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時候,范淺誠懇地說:“我知道父王喜歡九哥,您能給我一次挑戰(zhàn)九哥的機會,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不管由誰來繼承您的王位,蘇澤都是一個舉足輕重的存在,假如蘇澤真的變成了黑櫻桃的人,莫說我澤克斯帝國,只怕整座薩梅恩大陸都將面臨滅頂之災(zāi)!兒子為了尋找蘇澤,不得已自抬身價換取國王們的信任,哪怕父王真要怪罪,也請等我找到蘇澤之后,再定罪不遲!”
看著跪在地上的范淺,諾貝爾二十世有些恍惚,“為什么……蘇府都被你炸了,為什么朕竟對此一無所知?”
范淺回答:“現(xiàn)在說來,兒子又有推脫責(zé)任之嫌了。蘇府的情況,黃峰團(tuán)長也知道,若無他的首肯,龍鱗衛(wèi)也不可能聽從我的調(diào)遣。兒子本以為黃峰團(tuán)長會將此事告知父王的,既然他選擇沉默,那么大概是怕父王過度擔(dān)憂吧……”
“胡鬧!”范淺話音未落,諾貝爾二十世就用力拍著桌子,氣急敗壞地喝道:“黑櫻桃已經(jīng)潛入了朕的帝都,還劫走了朕的準(zhǔn)龍騎軍團(tuán)長,他卻拿朕當(dāng)傻子糊弄,這是怕朕擔(dān)憂嗎?要不是今天從你口中得知了這件事,就算明天黑櫻桃把朕給殺了,朕都當(dāng)不了一個明白鬼!”
“請父王息怒!”范淺不急不躁、不卑不亢的說:“兒子已經(jīng)說了,這一切都不過只是兒子的一個推測。事實上,過去一周之內(nèi),我與蘇家姐弟及賢麓四人,已經(jīng)想盡各種辦法暗訪城中不少地方,卻沒有發(fā)現(xiàn)黑櫻桃活動的絲毫跡象。此時正是七國排位賽期間,各國代表盡在城中,倘若僅憑一個假設(shè),就讓父王興師動眾地搜查帝都,查出什么倒也罷了,萬一真的什么都沒查到,最后蘇澤還大搖大擺地自己回來了,那豈不是讓全世界看了您的笑話?一為黃峰團(tuán)長全心投入比賽,二為您和澤克斯帝國的顏面,至少在六國代表團(tuán)離開猛犸城之前,還請父王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至于蘇澤,于情于理,兒子都一定會竭盡所能地找下去,活見人、死見尸?!?p> “起來吧?!敝Z貝爾二十世長嘆一口氣,拂袖散去怒火,看著范淺越發(fā)清秀的五官,感慨道:“實力低微的王子,一向為王族所不容,但朕刻意疏遠(yuǎn)你,不是因為你的魂力,而是因為自小就不知收斂自己的野心?;炅﹄m然限制了你的實力,卻也磨練了你的心性和智慧,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朕是真心為你感到驕傲。”
“你對蘇澤比朕對蘇澤更加熟悉,蘇澤加入黑櫻桃的后果有多嚴(yán)重,你肯定也比朕更加清楚。朕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不管查沒查到什么,都必須抽空親口告訴朕,不得寫信,更不得借他人之口。除此之外,你覺得該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需要些什么,朕會盡可能地幫你。多余的話就不說了,朕只能許諾,只要你從黑櫻桃的手里救回蘇澤,從今往后就再不會有任何人敢在你的背后指手畫腳,你可聽明白了?”
范淺心頭一緊,心說父王難道要把王位內(nèi)定給我嗎?詫異之下,他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諾貝爾二十世的眼睛,然后壓抑著滿腔喜悅,畢恭畢敬地回答:“是,兒子明白!還請父王早些休息,兒子現(xiàn)在就去追趕但丁國王!”
“怎么,黑櫻桃擄走蘇澤的事,但丁老兒也摻和在內(nèi)嗎?”范淺不說,諾貝爾二十世還未必想的起來。
“不……啊,不是的?!狈稖\大腦飛轉(zhuǎn),剎那間便找到了借口,并盡可能鎮(zhèn)定地回答:“父王也知道,楚幽公主與我和蘇澤做過兩年同學(xué),她來到猛犸城后,想必也是見過蘇澤的。兒子只是想問問她,最后一次見到蘇澤的時候,是否觀察到了什么異樣,又或者能不能夠提供一些與蘇澤相關(guān)的線索。只可惜,上學(xué)的時候,兒子一心撲在新式魔法上,與她沒什么交情,又逢她水土不服臥病閨中,想見一面著實不易,所以才想用新式魔法與但丁國王換這一次交談?!?p> “嗯,難為你了?!敝Z貝爾二十世拍拍范淺的肩膀,“去吧,但丁老兒對這個公主寶貝的緊,你的辦法要是不靈,大可以賣朕的面子?!?p> 一聽這話,范淺喜出望外,連忙道謝:“既然如此,兒子就先替蘇澤謝過父王了!”
告別諾貝爾二十世后,范淺連車都懶得坐,奪過一只追風(fēng)鵜鶘,騎著它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弗卷福帝國代表團(tuán)居住的旅館門前,正巧趕上但丁國王下車,于是他趕緊上前表明來意:“但丁國王留步,范淺不才,想與貴國楚幽公主見上一面,望您恩準(zhǔn)?!?p> “你要見我家幽幽?”但丁國王抬頭看看旅館二樓的燈火,再用防賊的眼神看了看范淺,猶豫著說:“這么晚了,不太好吧?范淺王子要是有事,不如明天再來?”
范淺也知道楚幽不是那么容易見的,連忙回答:“我與楚幽公主是清清白白的同學(xué)之交,所談之事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各國代表團(tuán)居住的旅館都是由我提前安排布置,我知道這家旅館的二樓東側(cè)有一間開闊的公共茶水間,您要是擔(dān)心我對楚幽公主不敬,大可以安排我們在那里見面,并全程派人圍守。我找楚幽確實是有要緊事要說,還請您通融一下?!?p> 但丁國王也不是省油的燈啊,聽完范淺的話,他立馬裝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低聲問道:“范淺王子可是天下少有的聰明人,剛才跟我們談條件的時候還是一套一套的,現(xiàn)在怎么就變得這么糊涂了呢?”
范淺不怕討價還價,就怕自己揣著鈔票沒處花。但丁國王話音剛落,他就立馬回答道:“請但丁國王放心,小侄早已和父王談妥,只要您允許我現(xiàn)在和楚幽公主見上一面,明天一早,我就會將一盒十發(fā)新式魔法親手送到您的面前?!?p> “哈哈哈哈,好,痛快!”但丁國王大笑幾聲,然后一邊帶著范淺進(jìn)門,一邊拍著范淺的肩膀說:“別緊張,我不過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來來來,隨我上樓,今天晚上我做主,你們想聊多久就聊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