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旅館二樓,范淺也不管但丁國王要怎么把楚幽從房間里弄出來,就自顧自地走進了那間空無一人的公共茶水間,并趴在窗臺上,吹著晚風欣賞猛犸城燈火通明的夜景——他不敢去想,如果蘇澤在猛犸城里召喚出了那群妖魔鬼怪,那猛犸城又會變成一副什么鬼樣子?
不多時,茶水間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范淺回頭一看,卻見身穿一襲黑裙的“楚幽”正孤身向自己款款走來,于是一邊端起茶壺斟茶兩杯,一邊對“楚幽”說:“還以為但丁國王出馬也得費上一番功夫,早知道你這么好請,我又何須以新式魔法作為籌碼,每天死皮賴臉地過來跟你磨性子,估計你也撐不了多久吧?”
“楚幽”優(yōu)雅地坐在了范淺對面,端起茶杯聞了聞澤克斯帝國獨有的花茶之香,然后一邊用溫潤的杯口輕輕刮蹭著自己飽滿的下唇,一邊用銷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范淺,咧嘴微笑,露出了一排整整齊齊的如貝似玉的牙齒,“王子殿下,奴家美嗎?”
“美……啊不,你可是我蘇哥的女人!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僅憑這嫣然一笑,范淺竟覺得自己的魂都差點被對方勾走了!回過神來之后,他趕緊將視線轉(zhuǎn)向一旁,先干了杯中茶水緩解口干舌燥,然后才支支吾吾地說:“我來找你吧,其實……其實還是為了蘇澤的事。那個……我……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莎莎都告訴我了,蘇澤失蹤之前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我知道你不是壞人,莎莎也說你肯定不會傷害蘇澤,所以……嘛,總之你要是知道蘇澤在哪就告訴我吧,我會自己想辦法救他,絕對不會讓你為難……”
“嘻嘻……”看著滿臉羞澀的范淺,“楚幽”的笑聲也是格外的酥甜,“我一直都在好奇,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敢殺了我的傀儡?如今看來,王子殿下真是又有本事、又有智慧,不僅手握新式魔法這樣的底牌,居然連我?guī)ё咛K澤的事情都猜到了,令奴家好生心動呢~”
“楚幽”這番話,范淺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不對,你……你不是楚幽?!?p> “哦?”楚然興致盎然地問:“那王子殿下覺得奴家是誰呢?”
“你是楚幽的雙胞姐妹,所以你和楚幽長著一模一樣的臉?!奔幢阗t麓早就預言到了“第二個楚幽”的存在,當范淺親眼看見楚然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我明明是讓但丁國王去找楚幽的,楚幽沒來,你來了,所以他根本沒有去找楚幽,你們是一伙的……對,楚幽可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同胞姐妹,但是他沒有理由不知道你的存在。原來如此,你……不,該不會整個但丁王族都與黑櫻桃有關吧?不,這太可怕了……”
但丁國王竟然敢讓楚然與自己相見,這就說明他已經(jīng)不想跟自己玩什么捉迷藏了。想到對方可能已經(jīng)動了殺人滅口的心思,范淺連忙起身后退,試圖與楚然拉開距離??墒蔷驮谒钠ü蓜倓傠x開凳子的剎那,一只白皙的纖纖玉手卻突然扣住了他的肩膀,并將他生生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從始至終,范淺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對面的“楚幽”,可就在他起身的剎那,“楚幽”卻突然消失了,然后他就被一只從身后探來的散發(fā)著陰冷寒氣的手給按了下去,就好像是“楚幽”瞬間移動到了他的身后一樣。
果不其然,范淺剛剛坐穩(wěn),楚然的聲音就從他耳后傳來,“王子殿下抖得這么厲害,難道是在害怕嗎?嘻嘻,你不是命人隨機搜查猛犸城外圍的住戶嗎?要是沒有這點本事,只怕奴家就要被你們搜出來了?!?p>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突然面對死亡,就算聰明如范淺,也只能想到威脅、恐嚇之類的笨辦法,“我警告你啊,我可是澤克斯帝國最受寵愛的王子!你你你……你要是敢傷害我,當心我父王跟你們沒完!”
“哈哈哈哈!”聽到范淺的威脅,楚然笑得花枝亂顫,隨后她將纖長的食指輕輕戳在了范淺的后頸處,含笑說:“王子殿下怕還沒能理解奴家的本事,天下之大,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誰都找不到。你說,我要是把你的尸體丟進萬里之外的汪洋大海,你的父王除了四處張貼尋人啟事,還能怎么辦呢?”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范淺也迅速恢復了冷靜。他攥緊拳頭、咬緊牙關,說:“沒錯,你若要殺我,恐怕比踩死一只螞蟻還簡單。但是你非但沒有殺我,還向我坦白了身份,這就說明我對你還有利用價值,不是嗎?”
“嗯,父王說范淺王子機智狡猾、聰明過人,這話倒是一點不假?!背惠p松加愉快地說:“其實嘛,一切都很簡單。你知道我?guī)ё吡颂K澤,還命人各處搜查黑櫻桃的蹤跡,肯定已經(jīng)猜到我們想要干票大的。你很聰明,但你的聰明卻在牽制我們的行動,這讓奴家茶不思飯不想,頭發(fā)都快不如姐姐有光澤了,你忍心嗎?所以很簡單嘛,只要你加入我們,蘇澤的武力加上你的智慧,不出數(shù)年,薩梅恩大陸就會成為我們黑櫻桃的囊中之物。到時候,蘇澤當世界之王,你當世界之相,我和姐姐天天伺候你們,這難道不比當什么澤克斯帝國的國王有趣的多嗎?”
范淺哪會相信黑櫻桃的鬼話,即便小命就在楚然的股掌之間,他還是硬著頭皮問:“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怎么處置我?”
楚然不以為然地回答:“王子殿下,奴家勸你一句,千萬別把客氣當福氣。你雖聰明,但我身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你的智慧對我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有固然好,沒有不要也罷。至于如何處置你嘛……我一向喜歡聽話的男人,你是想活著做我的傀儡呢,還是死后做我的傀儡呢?”
見范淺顫抖到連后頸都被汗?jié)窳?,楚然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嬌笑道:“好了好了,不嚇唬你了。就算你真的一無是處,為了得到你的新式魔法,父王也絕對不會允許我把你變成一個又蠢又笨的傀儡的。”
說著,楚然收回玉指,又在剎那間回到了范淺對面,一邊用桌上擦拭茶水的臟抹布假惺惺地擦拭著范淺滿臉的冷汗,一邊笑瞇瞇地說:“世人都覺得自己代表著正義,而我們黑櫻桃卻代表著邪惡,王子殿下不愿屈尊相助,奴家也不能敲碎你的骨頭逼你就范。不過我相信,當你看到我踩著諾貝爾國王的頭顱,聽我宣布澤克斯帝國成為黑櫻桃的第一處殖民地時,聰明的你,一定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邊。至于現(xiàn)在嘛,不管是蘇澤還是姐姐,我都不會讓你見到的。聽我一句勸,只有夾著尾巴的狐貍,才能活到最后?!?p> “你……你就這樣放過我了?”渾身僵硬的范淺難以置信地問:“你就不怕我去告發(fā)你們嗎?”
“你敢嗎?”聽到范淺的話,楚然笑得比罌粟花更毒、更美,“只要你敢說出去,下一秒,范淺王子強女干楚幽公主未遂,并將其污蔑為黑櫻桃的故事,就會迅速傳遍大街小巷。你猜,他們是信你呢,還是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