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瞪大了眼睛,剛想說些什么卻被李異人用眼神硬生生頂了回去。陸云使勁咽了咽口水,看著李異人。李異人也看著他伸了伸腦袋,用眼睛又示意了下手中兩塊玉佩。陸云左右看看,看有沒有人在注意他們,顯然這是多此一舉的。剛才風(fēng)不笑和他們鬧了這么一出,這桌上除了他二人,哪還有旁人?
見沒人注意他倆,陸云還是壓低了嗓子,問道:“你意思,這是那個殺人兇手的?”
李異人點了點頭,“那風(fēng)不笑撿到的那塊玉佩應(yīng)該和兇手有關(guān),雖說與我們無關(guān),不過這塊玉佩和我的那塊極為相似,才會讓你誤會?!?,李異人無比慎重地分析道。
“我誤會?”,陸云用手指了下自己,不解道。
李異人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對那風(fēng)不笑說你識得此佩嗎?”
“我呸,我那是……那是……”,陸云還想分辯兩句,眼神卻四下躲閃,聲音也不由自主得越來越低。剛才自己確實是這么對風(fēng)不笑說的,然后風(fēng)不笑才氣勢洶洶的一口咬定是兇手陸云是殺人兇手。
“不過,這也不能怪你,不對,應(yīng)該說……”,李異人繼續(xù)分析道。
“嗯?這又是為何?”
李異人覺得今天陸云可能受驚不小,腦子轉(zhuǎn)的比平日里慢多了。不過,還是說道:“你想啊,關(guān)鍵就在玉佩上的字,偏偏也是個秀字。我們口口聲聲自稱秀劍山莊的,你還大模大樣把我寫得加油詩背了一遍,你別說,裝得還挺像個江湖高手?!?,李異人一邊說一邊還不忘揶揄他。
陸云倒是嘿嘿一笑,“除了不會武功,我也有一個江湖高手的心啊?!?,雖說陸云在老爹管教下整天之乎者也,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但奈何自己有一個一身白衣仗劍,浪跡天涯的夢想,在這點上也算是和李異人志同道合?!暗侨绻麆偛拍阏f不認(rèn)識的話,他怕是會更加認(rèn)定你是兇手,說不定就對你出手了。”,李異人一臉認(rèn)真道。
聽了李異人的話,陸云腦海中前前后后思路也漸漸開始清晰。先前他和李異人聽說江寧段朱二人被人所害后,兇手從容離開不留任何痕跡的事情,忍不住就跑去查看。他倆以秀劍山莊的名義前去段朱二人的家中吊唁,實則是去兇案現(xiàn)場查探一番。但以二人淺薄的閱歷實在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此時他倆又想到段朱二人在江寧和程家程佑德、方家方豪,四人乃是結(jié)拜兄弟,便想到去程家和方家打探打探消息。
于是兩人便先去了方家拜訪。方豪也是在家接見了倆人,起初也是客客氣氣久仰久仰之類的蕓蕓,但得知二人是來打探段朱身死一事后,方豪一轉(zhuǎn)態(tài)度,對自己結(jié)拜兄弟之事不愿多說,便叫管家送客了。
二人無功而返,回家的路上還被陸伯善的副手江虞告知,陸捕頭知道二人胡鬧的事情后,大發(fā)雷霆,說是要禁足陸云月余,倒是對李異人表示了一番謝意,一路上照顧陸云沒闖出事端。李異人倒是對此習(xí)以為常,畢竟,每次他都是被陸云拉出來的。哪知他們回去后沒過幾天就傳來方豪被殺的消息,這陸云哪能在家呆的住?
他每天茶余飯后在家都能聽老爹說到這些江寧的大案要案,又聽到這次出事的還是前兩天剛見過的方豪。一時間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他想把這個消息立刻告訴李異人,便趁老爹不在家時,偷偷又溜出去,找李異人去了。
兩人一見面,陸云就迫不及待地把方豪的死和自己的想法一股腦的告訴了李異人。李異人聽了后和他看法一致:這兇手連番殺人卻又不留絲毫馬腳,實在是個狠人。然則這死得三人在江寧也小有名氣,接連遇害,人們難免會想下一個會是誰呢?
程佑德,陸云十分肯定。
李異人聽他這么一說,便也將陸云禁足這兩日聽聞的江寧大事說了出來:程佑德的兒子程長福即將大婚。這前后一聯(lián)系,陸云和李異人不免心頭起疑:程家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大婚,怕是要有什么大動作吧,這一場熱鬧可不能錯過。倆人互相對視了一下,便有了今日程家這一趟。
但風(fēng)不笑這一出確實讓陸云和李異人大出意料之外。陸云差點還成為殺人兇手,好在李異人不慌不亂,解了這場誤會,同時還得了一塊神秘的玉佩。但這玉佩既不是方家之物,也不是李異人的東西,還是出現(xiàn)在方豪遇害的現(xiàn)場,那這塊玉的主人就呼之欲出了——那個殺人兇手了!
二人此時心下斷定玉佩之主是兇手,而且這風(fēng)不笑明顯也是也為了兇案而來,連豪俠門都參與到此事之中,這兇案怕是藏著什么了不得大秘密,而程佑德在這其中也怕是扮演了重要角色。想到這里,兩人之前臉上的笑意也沒有了,只是看著婚宴上還在吆喝的賓客眾人,一片喜慶的樣子,覺得十分不真實。因為在這喜慶的表面下,暗藏殺機(jī)!
李異人看看陸云,見他也不作聲了,以為他在了解了這件事中所暗藏的兇險后有點害怕了,便拍了拍了他的肩膀準(zhǔn)備安撫他幾句。哪知他突然抬頭,雙眼放光,對著李異人興奮道:“怪人!我明白了!那人就在程府!”。
“誰?”,李異人有點不解。
“就是殺人兇手!”,陸云肯定道。
“嗯?”
“這程長福的婚宴其實是程家和豪俠門故意布置的,就是為了引出兇手!”,陸云壓低了嗓子。
“……”,李異人緊皺眉頭,片刻,才出聲道:“那人此時可能也在這里!”
“而且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拿了他的玉佩了?!保懺茡?dān)憂道。
說完,兩人同時回頭環(huán)顧了下四周,又一齊看向了人群。只見人群之間喝酒歡笑仍舊不絕于耳,誰又是那個殺人兇手呢?豪俠門和程佑德又準(zhǔn)備什么應(yīng)對之策呢?
二人還在思索,突然程家一個下人急沖沖地跑了進(jìn)來,甚是焦急,邊跑邊喊道:“少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程長福正與賓客喝酒,聽見有人喊他,回頭一看是自家下人,便伸手扶住,不安道:“何事如此慌張?”
“有人行刺老爺,老爺受了重傷了!”,來人慌慌張張地說道。
“什么?!”,程長福大驚失色。
“到底怎么回事,程兄現(xiàn)在何處?”,一旁地風(fēng)不笑面色鐵青地問道。
“小的本是隨老爺去探望夫人,老爺進(jìn)了夫人房門后,小的便在外面等候。過了好一會兒突然自房內(nèi)傳來一聲夫人的尖叫聲,似是受了什么驚嚇。小的便要進(jìn)去查看,突然又從天而將降五個黑衣人,搶在我之前沖了進(jìn)去,然后屋內(nèi)便傳來刀劍地聲音,小的慌忙之際只瞧見老爺胸前一片鮮血倒在地上?!保窍氯孙@然也是受嚇不輕,聲音中還有些微微顫抖。
“是義旗纏住了那人!你家夫人房在何處?還不快快帶路?!”,風(fēng)不笑喝道。
“是是是!”,拿下人也是知道這是風(fēng)不笑,是程家貴賓,趕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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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異人和陸云還在思索著兇手會是什么樣的人,卻見那邊賓客眾人在一個下人沖進(jìn)來后便是一陣騷亂。二人對望了一眼,然后走進(jìn)了一些好聽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在得知是程佑德遇刺了后,兩人也都是面帶驚異。果然!那兇手果然要來,程佑德果然也是他地目標(biāo)!
見風(fēng)不笑帶人急急忙忙趕了出去,李異人對陸云使了個眼色,二人緊隨其后也跟了上去。
風(fēng)不笑一行人趕到時,屋內(nèi)程佑德已經(jīng)躺在床上,半裸上身,胸前已被白布纏裹,只是那已被鮮血染透顯然是傷勢不淺。
程夫人坐在一旁,眼框泛紅,臉上掛滿了擔(dān)憂,也不言語,只是一雙手緊緊抓住程佑德的左手。
桌邊還站了兩個黑衣人,一見風(fēng)不笑來了都是向前躬了一禮。這二人應(yīng)該就是義旗的人了。風(fēng)不笑揮了揮手正待問話,身后的程長福卻一步作兩步越過風(fēng)笑,來到床前,一臉緊張去查看他爹的情況。
風(fēng)不笑本想先問兇手去哪了,看到程長福這般也就改口問那義旗的二人,“程兄傷勢如何了?”,其中一人抱拳回道:“回稟風(fēng)堂主,程老爺胸口中了一劍,傷勢頗重,屬下已用天山雪鹿膏為其止血,雖無性命之憂,但也要調(diào)理月余方可下床?!?p> 風(fēng)不笑點了點頭,而程長福聽見他說程佑德無性命之憂又是他們出手相救,當(dāng)下甚為感激。起身抱拳誠摯道:“多謝大哥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說罷便要跪下行禮,義旗那人趕忙扶住連說不必。
風(fēng)不笑又向義旗那人問道:“可知刺客是何人?”。
義旗那人看了看程夫人道:“屬下不知,不過那人一副下人打扮似程府下人?!?p> “嗯?”,風(fēng)不笑有些意外,不過又轉(zhuǎn)向程夫人詢問道:“程夫人這是……”
“確實是家中下人,是前些日子府上新來的丫鬟。”,程夫人此時回道。
竟然還是個女子?!風(fēng)不笑身后一群人中的李異人和陸云一臉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