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無情祖欣慰地看著眼前的楚軒,作為自己的子嗣,楚軒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雖說若只是單純的作為一個父親,無情祖更希望楚軒未曾踏上修行路,但既然楚軒已經(jīng)選擇了這一條道路,無情祖自然也不會吝嗇自己修行的經(jīng)驗。
“先前你萬年閉關時的修行我也看了,并沒有走什么彎路。但你需要牢記的是,對于我們世間的生靈而言,道則才是力量的根本,所謂真元,不過是為了方便我們運用道則而創(chuàng)造的載體。”無情祖緩緩說道。
作為曾經(jīng)超越了仙境的無上存在,無情祖在修行之上的感悟自然也是世間第一人,他的指點,對于世間的修士而言甚至比仙階的法寶還要珍貴。若是這樣的機會放在世間,不知多少強大的修士都要為之拼上一切。
此時的楚軒自然不會錯過這如此寶貴的機會,要知曉即便是無情祖當年面對著人族修士講道之際,也不可能像對自己的子嗣這般傾囊相授。毫不夸張地說,此時無情祖的一言一語都與天道相合,堪稱世間至理。
的確,對于世間的修行者而言,道則便是他們的根基所在,他們的一切神通手段,超乎凡人的能力,都需要依靠道則方能施展。無情祖在那萬年之中已是看出了楚軒對于肉身和靈魂皆有修煉,才會有此一言。
難以否認的是,無論是肉身還是靈魂上的修煉,都耗費了楚軒不少的功夫。畢竟對于未曾達到世間巔峰的修士而言,肉身和靈魂的強大的確能夠令得修士在境界相同的情形之下占得上風。
然而,相比于楚軒,無情祖的目光則要更為長遠。哪怕楚軒的肉身是大名鼎鼎的天煞體,靈魂修行的也是神秘莫測的鍛魂決,但作為這以道則修行為主導的世間的生靈,楚軒在這兩方面的成就終究無法與外界媲美。
當初的他,之所以能夠在如此強大的外界面前保全世間,便是其對于道則的感悟達到了匪夷所思的高度。無論是何種體系的力量,只要達到極致便不會弱小,與其雜而不精,倒不如專一而精。
“當然,你先前修行的肉身與靈魂也不必荒廢了,就順其自然便好。至于道則方面,無情道上的感悟自然是越高越好,其余道則如火道,陣道也皆是極為契合無情道的道則。而且道本相通,你在其他道則之上的感悟,也有助于參悟無情道?!?p> 不知覺間,楚軒已是沉浸在了無情祖的言語之中。對于無情祖這等層次的強者,他的一舉一動哪怕只是隨意為之,也要勝過世間的一切魅惑之術,能夠令生靈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
雖說在無情祖所創(chuàng)造的世界之中,楚軒萬年閉關的修為提升并沒有被帶回到現(xiàn)實之中,但萬年閉關的經(jīng)歷卻留在了楚軒的心中。此刻隨著無情祖的指點,楚軒在先前閉關之中遭遇的一切困惑和紕漏都被無情祖一一化解。
可以說,這世間所有的修士之中,也唯有楚軒能夠得到無情祖這樣的指點。哪怕此刻無情祖還未將自己的傳承交給楚軒,但單是這番指點,便足以讓楚軒在通往仙境之路上暢通無阻。
不知過了多久,楚軒方才清醒了過來,之前無情祖所說的一字一句都在心中浮現(xiàn),當真如醍醐灌頂。之前血刀子的教導也令得楚軒有過如此感受,但當時楚軒修為尚低。以楚軒如今的修為,也唯有無情祖才能做到這般一針見血。
“謝過前輩?!彪m說已然知曉自己是無情祖的子嗣,但楚軒開口之際仍是感覺口中生澀,磨蹭了許久之后卻還是這樣一句生分之語。哪怕楚軒的年紀在凡人眼中已是漫長到不可思議,但在這等人倫之事上,卻依舊不如一個普通老人來得通透。
“前輩。”聽聞楚軒所言,無情祖也是喃喃道,不知心中究竟作何感想。作為父親,他的確沒有陪伴著楚軒長大。但真相如此,若說他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也未免太過殘酷。
對于此時的楚軒而言,他心中早已沒有半分對于無情祖的不滿,反而為有無情祖這樣的父親而心懷感激。但畢竟是自楚父楚母身亡后無數(shù)年未曾叫過的稱呼,話到嘴邊,楚軒卻不爭氣地說不出口。
“我?!背幰姷綗o情祖面上說不清的神情,心中也是泛起一絲酸楚,張口想要解釋什么?!安槐亓?,你心中有我這個父親便好?!睙o情祖搖了搖頭,讓楚軒不必再說下去,難得的父子相見,何必弄得如此尷尬。
不知怎的,在聽到無情祖無比寬容的話語之時,醞釀在楚軒口中許久的話語竟是脫口而出:“爹?!痹犅勈篱g有言,千言萬語不及一字深情,此刻楚軒僅僅一句稱呼,便包含了太多。
一時無言,無情祖此刻雖有千言萬語,但也不知從何說起。即便他超越仙境,成為世間名副其實第一人時的心情,也不及此刻來得喜悅。因著浩劫的緣由,楚軒被其送離時尚且是個不會說話的嬰兒,自然也不會稱呼無情祖。
直到如今,在無情祖隕落無數(shù)年后,他的愿望方才得以實現(xiàn)。“軒兒?!眹肃榱税肷?,無情祖方才從口中擠出了二字。昔日無情祖夫婦為自己的孩子取了怎樣的名字,楚軒并不知曉,但此時的無情祖也沒有提起的意思。
“好了,傷感的話不必再提。當日世間崩潰在即,我也未能夠為你留下太多傳承。不過我修為既在,留下的傳承怎么說也要勝過炎祖?zhèn)鞒??!彪S著無情祖心情平復,其也是開始提及傳承之事。
雖說對于其他修士有些不公,但無情祖的這份傳承卻是獨獨屬于楚軒一人的。不過以無情祖對于世間的貢獻而言,即便其這樣做了,也不會有人因此而指摘些什么,因為無情祖的確有這樣做的資格。
聽聞無情祖所言,楚軒心中也是再度泛起一絲感動。他相信若非浩劫的緣故,無情祖定然會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父親。然而,現(xiàn)實偏生是這般殘酷,無情祖的隕落,早已在無數(shù)年前便成為現(xiàn)實。
如今,當浩劫即將再度降臨世間之際,楚軒若是能夠?qū)⒑平購氐椎仄较ⅲ瓿晌羧諢o情祖也未能做到的事,或許便是對無情祖最好的祭奠。但在此之前,楚軒需要的是更為強大的力量。
就在其余進入傳承之地的天之驕子,或是隕落在危險的界中,或是成功完成了考驗,獲得了仙境傳承之時,楚軒也開始了接受無情祖的傳承,這是一份可謂世間最寶貴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