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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十二守城人

第三十二章:尋藥

八荒:十二守城人 夏樹未暖 3484 2019-04-18 13:41:39

  隨他一同走出營帳,每一位士兵都是肅然的神態(tài),有些甚至是惶恐的!

  若淳同他來到感染病情的將士營帳,為了防止傳染給別的士兵,那些染病的將士全都聚集在離軍營一里之處扎營,每一個感染的士兵都在御醫(yī)的吩咐下蒙上了布,六百多個士兵斜躺在地,一眼望去全是人,若淳有些驚駭,六百多人,加上之前暴斃的三百多人,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她走上前去,蹲下身,欲扯開掩住士兵口鼻處的布條,細(xì)細(xì)察看,還未蹲下身,整個身子卻被身后的人拽了回去。

  墨以希滿目都是警告的神色,病情如此嚴(yán)重,她還敢如此膽大的靠近!

  “你信我一次!”若淳錯以為他還在擔(dān)心她會耍詭計,堅定著口氣辯解,想想他似乎也沒說什么惡毒的話語,倒是自己多想了,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語氣有些緩下來,輕聲道,“不礙事的?!?p>  御醫(yī)見是殿下親自帶來的人,都自主的退開來。

  若淳走上前去,扯下其中一個士兵蒙臉的布條,那士兵昏迷不醒,口中散發(fā)著陣陣的惡臭,臉上已是青紫色,若淳皺眉,這病情會傳染,看似是瘟疫,而她卻覺得更多的是中毒!心中已有些眉目,就等細(xì)細(xì)察看再確定是何種毒!

  到底是誰?為何這般狠毒?用毒用得如此的好。

  她雖研制諸多毒藥,可這種歹毒的藥她還是略有不及!

  難道和惜命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么?

  也不再深思,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的人,道:“殿下,你快些下令,所有人褪去蒙臉的布?!边@種毒只在有傷口的人之間傳染,捂住口鼻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把所有患病的將士移入營帳內(nèi),不得暴露在日光下!身上帶傷之人不得靠近!”

  “住手!”營中年老的御醫(yī)上前制止,“為何要把將士移入營帳內(nèi),老夫行醫(yī)多年,患病之人定要安置在通風(fēng)之處,以保證經(jīng)脈舒暢?!鄙砬暗纳倌晁刮目⌒?,如此年輕氣盛,怎可敵得過他行醫(yī)多年的經(jīng)驗!這可是六百多人的性命,甚至是幾十萬大軍的人命,怎可握在他一人的手中!

  若淳知道沒有人會信她,她也不管,淡淡的回他,“從中毒之人的癥狀看來,這種毒名叫‘奪命散’,中毒之人口會散發(fā)惡臭,面色青紫,好似腐爛的尸體,定是陰氣極重,昨日那三百將士暴斃身亡,極有可能是暴露在日光下,兩者想沖,加速士兵身上的病毒發(fā)!”

  “那你給老夫講講這藥物的成分?”看來那年老的御醫(yī)行事謹(jǐn)慎,不讓自己出絲毫的差錯!

  “給我尋一根銀針來?!比舸据p嘆,她難得想要救人,卻被人如此百般阻攔,自己這樣的好耐心算是少有的!

  不出片刻,墨以希就遞上一根細(xì)長的銀針。

  若淳拿過,扎在染病將士的脖頸處,輕點下去,流出的血液卻是黃色的,心中已經(jīng)了然,“這種毒藥的成分大部分是從腐尸身上提煉出的尸油,藥里還加入紫枯藤、凰尾魚的眼珠、估硫鳥頭頂黑色的冠……,這些藥物加在一起,在陰氣極盛之處熬制三日三夜,只要一人中毒,就可傳染給其他身上帶有傷口之人?!比舸灸椭宰咏忉?,御醫(yī)這般執(zhí)著也是為了幾百人的性命,她只好耐心取證給他看。

  見御醫(yī)有些呆滯的眼神看向她,滿臉都是極度震驚的神色,她便知道他們都相信了。若淳相信御醫(yī)的醫(yī)術(shù)定是高明的,但是,有些時候不能只靠醫(yī)理去看世間的事!

  她起身望向墨以希,見他的眼神處也不似之前的懷疑之態(tài),這才緩緩的開口,“把染病的將士移入營帳內(nèi)還可多熬幾個日,否則他們撐不過今晚,現(xiàn)在我要立即離開,前往附近的深山中尋藥!”

  她不知道墨以希為何如此怨恨南越國,她做這些,就是希望能減輕一點他心中的恨,青丘國與南越國的戰(zhàn)爭國力懸殊,如果南越國再次敗了,希望他念在她如此盡心盡力的份上能留一份情意!

  若淳見他沒有什么阻擋的動作,自顧的往回走。

  墨以希卻走上前來攔在她的身前,“你要離開?”

  “殿下你大可放心,我是想走,但是這幾百將士的命在我手中,我大可醫(yī)治好他們再走不遲!”她淡淡的保證,既然答應(yīng)救人,她定不會為了自己的自由,而舍棄這幾百上千人的性命!

  “我隨你一起!”墨以希的語氣堅定,不容她拒絕。

  若淳輕嘆,算是默認(rèn),知道他肯定不允許她一人前行,怕她又會逃跑嗎?看來他是多慮了,也罷,多一人也好方便行事!更何況他身后那些保護(hù)他的暗衛(wèi),遇到情況定會出現(xiàn)!

  回到墨以希的營帳內(nèi),執(zhí)起案幾上的紙筆快速的寫下幾個藥名,“這幾味藥都是尋??梢姡浑y找到,你吩咐御醫(yī)去尋來,還有一味草藥我必須要親自去找!”她把寫上藥名的紙遞給他。

  她的字體娟秀間又透著大氣,把鋒芒掩飾得極好!

  墨以希喚來營帳外的人,立即傳令下去。

  “準(zhǔn)備幾匹馬,還有幾捆粗繩,不能再耽擱了!”那些將士的命可是等不了太多時候!兩個人間,她第一次能如此獨行獨斷。

  若淳勒住韁繩,前方已經(jīng)無路可去,馬匹抬蹄仰天嘶鳴一聲,這才頓足,她翻身下馬,扔下韁繩,道:“我們要進(jìn)深山,懸崖峭壁,馬匹上不去,我們只能靠自己行走!定要趕在天黑前下山,明日一早,太陽升起前,要熬制好湯藥,讓所有患病的將士服下!”

  “這山路不是很陡,我們大可以安然前行!”若淳本覺得他出身嬌貴,受不了這樣的奔波勞累,好意提醒,卻見他也沒有任何不滿的神情。

  “你要尋找的藥材是何樣的?”他認(rèn)真詢問。

  “這次我們要尋的藥是‘刺芒楝’的果實,這種藤蔓最喜陰冷之地,生長在背陽的懸崖峭壁之處,這個月份正好是結(jié)果之時,只要留心,定可以找到!”只有這樣說才能讓自己相信,才能有一個方向讓自己前行。

  在一日內(nèi)能找到‘刺芒楝’已是極限,是否能尋到,那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跟隨而來的人一共有八人,除去他們兩人還剩六人,墨以希下令留下兩人等候著,其余四人隨他們一起上山。

  六個人一直向著深山的方向前行,在行走的過程中,遇見幾處斷崖,身后隨行的侍衛(wèi)欲上前去,若淳制止,輕輕的搖頭,道:“這幾處斷崖都是向陽之處。”幾個人也不多余的停留,馬不停蹄的快速前進(jìn)!

  越是深入山里,天色漸暗,現(xiàn)在離午時還有兩個時辰,森林的頭頂處飄來幾片烏云,烈日緩緩隱進(jìn)烏云內(nèi),天色慢慢變得陰沉,若淳有些擔(dān)憂,這多變的氣候說不定等會又會如何!她們要快速前行才是,否則接近午時之時極有可能會下雨,到那時,山路泥濘,在深山中采藥就極是危險了,特別是喜愛生長在懸崖峭壁之處的刺芒楝!

  雨淅淅瀝瀝的下,越來越大,墨以希褪下身上的外袍遮在她的頭上。

  若淳的神色掩不住的錯愕,而身體卻在頭腦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已經(jīng)先一步作出了反應(yīng),若淳閃身開來,只留下他的手僵直的立在那!

  他對她一向橫眉冷眼,現(xiàn)在對她這般……,她說不明是哪里不對,只是她始終不習(xí)慣這般親昵的動作,突然的好,讓她不適應(yīng),轉(zhuǎn)變的太快,也不自然!

  若淳心驚,她最不愿發(fā)生的事,便是兩人間生情!她一直把自己的心藏得極好,以前不會對他用情,如今也不會,將來……更不會!如果他對她生情,那么她的自由便遙遙無期!

  墨以希見她這樣的排斥,也不言語,雨水沖刷已經(jīng)看不清他的神色,想想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屑的眼神,暴戾的神色!

  他把手中的外袍隨意的扔在她的手上,轉(zhuǎn)身默不作聲的往前走,他沒有發(fā)怒,動作再簡單不過,好似在說隨她如何處置也不管!不似以往那般強(qiáng)硬的姿態(tài)!

  若淳的心里這才有些釋然,看來是她多慮了!

  不愿多想,前方的人已經(jīng)大步的走開,若淳只好快步上前跟上,她雖是身為女子,但還不至于那么嬌弱!

  若淳見他停下,也頓足,前面赫然便是一處斷崖,她走上前去探究,崖下霧氣彌漫,恐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

  墨以希也回身望她,眼神中滿是詢問,這一日都在深山中奔波,加上大雨,幾個人都是疲憊不堪,天色昏暗,必定要在天黑前下山,所有的希望都只在這一處了!!

  “神醫(yī),您覺得如何?”身后有一位士兵再也忍不住輕聲詢問。

  她今日的幾句話已讓這些人完全信任她了嗎?神醫(yī)這個稱呼有些虛浮,時間緊急,她也不愿多做解釋!

  若淳微微點頭,這處斷崖極有可能生長著他們今日要找的草藥‘刺芒楝’!

  其余的四人卸下肩上所扛的粗繩,欲綁在身上準(zhǔn)備動身下到崖下,若淳伸手制止,道:“刺芒楝的莖、葉、刺、果實都帶有劇毒,只要被刺傷,毒氣進(jìn)入經(jīng)脈就當(dāng)場斃命!”這幾個人下去,就算找到了,稍補(bǔ)留神,被刺傷,那也只是多去幾條人命而已,一切就枉然!吃力不討好的活她雖不愿去做,但是,刺芒楝的毒對于她這個喝了惜命血的人毫無作用,這事只能由她一人去做!

  “屬下定會小心處理!”

  若淳奪過粗繩細(xì)細(xì)的綁在腰間,也不再多費(fèi)口舌勸阻,“我熟知這種藥物的脾性,知道如何處理,你們在上面等候便是?!彼砩系撵`血縱使刺芒楝有劇毒也傷不了她分毫,當(dāng)年她在父皇的陪伴下熟讀那些草藥之書,對那些有毒的草藥極有興趣!如今清晰的記得當(dāng)年自己是何等的癡迷!

  墨以希望向她的眼神不再是以往的清冷,第一次那般毫不掩飾的炙熱!

  若淳低頭自顧自的綁好繩結(jié),假裝不知,也不愿去多想!她做這些自由自己的目的,也不愿被他曲解!

  墨以希制止住她的雙手,也不顧旁人在側(cè),兀自擁她入懷,語氣柔軟,“你身為女子,為何卻是這般……!”他輕聲嘆息,只怪自己沒有盡早發(fā)現(xiàn),如今、也不遲!這一日,他所知道的事都太讓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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