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恕在樓上看著這一幕,心中焦急萬分。
他正忙著去找步壺,可幸族長擋在這兒糾纏,讓他也不能出去。且不說幸族長會如何糾纏他,就是樓下的小二說出點什么,自己也夠受了。
“少爺,我們一直等下去嗎?”小伍不解,看著眼前冷汗直流的幸恕問道。
“先看看情形吧,等他們走了我們再著手找步壺的事?!毙宜∧闷鹨粡埵峙敛潦妙~間的細汗,這是步壺放在他這兒的。
樓下的幸族長和李老板還在僵持著,秉承著尊老觀念,李臣功不想和他爭執(zhí),雖然自知理虧,心里卻還是十萬個不耐煩。
“幸伯伯,依您之見,需要我怎么做才能作罷此事?”李臣功無奈了,只得退讓。
周圍的人們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指手畫腳……這一切都給李臣功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幸族長冷哼一聲,傲然的身軀蒼老卻龐大,仿佛一樽石像杵在那里。
“老夫今日前來也不是為了別的,你本不是我族中人,我也無權(quán)要求你什么。但你族族長卻與我私交甚厚,況且我們兩族自古相鄰,你在這兒放肆言行勢必會影響我幸族弟子,只要你答應(yīng)我以后再也不做昨日之事,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做你的生意,我自是不會為難你,你也不可再借昨日之事大肆傳播,來宣揚你的客棧?!?p> 幸族長的話不絕于耳,他的聲音很沉穩(wěn),沉穩(wěn)中又不乏氣勢,雖只是平靜地道來,卻猶如天雷轟鳴,在場的其他人都靜聲在聽。他不只是說給李臣功聽的,還是說給在場的其他人聽的。
原來這個幸族長一大早來是為了授課的,李臣功雖然心里不屑,但表面上還是畢恭畢敬。原本這個點都已經(jīng)開張一會,賣出去好些東西了。今日他在這里一鬧,店里的小二都不敢行動。
“你知道就好。若你再有出格之舉,別怪老夫聯(lián)系你族族長用族規(guī)處置你,今日的事就此作罷。”
“多謝幸伯伯厚恩!”李臣功恭敬地行禮,轉(zhuǎn)身對小二喝道,“還不去攙扶著幸族長,好好送老族長,別耽誤了手上的活計?!?p> 李臣功的送客之意已經(jīng)十分明顯,幸族長見此,也不多做停留,轉(zhuǎn)身離去。
“還好李老板不是幸族弟子,要不然哪有這么走運?。 ?p> “就是,換成幸族弟子如此行事,早就按照族規(guī)處置了。”
“要我說李老板做得是有些過,但也不妨礙他幸族長的事啊……”
“……”
幸族長一離去,議論聲便此起彼伏地響起。對面都是自己的顧客,李臣功不能得罪,即使聽到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他也只是裝作聾人,誰讓自己還得賺他們錢呢!
“少爺,我們可以去尋小姐了吧!”小伍見幸族長離去了,樓下的人們也散開了,各干各的,便提醒幸恕。
幸恕在窗前久久未回,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幸族長的嚴(yán)明他從小就知道,如今自己帶著步壺外出求醫(yī)的事,萬一被幸族長知道了,那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尤其那句“換成幸族弟子如此行事,早就按照族規(guī)處置了”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是啊,李臣功還好,可自己呢!
“少爺……少爺……”小伍見幸恕沒反應(yīng),在旁邊連喚了幾聲。
“怎么了?”小伍的聲音將幸恕從沉思中拉回。
“我在說找小姐的事,少爺您怎么心不在焉的?”小伍嘟囔了幾句。
幸恕見眼前的小伍愕然杵在那里,不由嘆了口氣,“我也想找啊,可不知從何找起?!?p> “小的覺著小姐不會無緣無故離開的,說不定是被人綁架了?要不我們?nèi)弳柲莻€老板吧,在他的店里丟了人,他怎么著都應(yīng)該負責(zé)?!?p> “你先出去,我再看看?!毙宜】偢杏X這屋子有些怪異,怎么這兒沒有絲毫爭斗的痕跡。
步壺不可能獨自離開,可為何這房間會是如此整齊,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屋子四周十分空曠,整潔的桌面十分冰冷,桌上放著一個水壺,里面的熱水早已涼了。那是幸恕之前為步壺準(zhǔn)備的,怕她一覺醒來找不到熱水。
除了床上未折疊的被褥,這里竟然看不出絲毫異樣。幸恕心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步壺是被人昏迷后帶走的?
他不敢再深想,兩眼無神。他此刻有些后悔,早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他就不帶步壺來住客棧了,找家可靠的民宿借宿一晚就好。不過這一切都快去了,再悔恨也沒用。
幸恕不知該如何去找,也沒有得到絲毫線索。他早已料想到自己從李臣功那問不出什么,可盡管如此,他還是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準(zhǔn)備下樓去詢問李老板。
“柔兒,你怎么了?”
一個美艷的婦人揉著額頭,她的小腹微挺,她旁邊站著位肥碩的男子。那男子油頭白面,周身厚實,好似剛生產(chǎn)完的母豬。
“妾身只是沒睡好,有些頭暈。”那婦人抬頭朝幸恕出來的地方望了一眼,“昨兒也不知是誰家女子,半夜在那哭喊,妾身住在她隔壁,被吵得心煩意亂?!?p> 這里的客棧有男舍和女舍,由于那位被喚為“柔兒”的婦人由于身懷六甲,和丈夫分開住房,恰巧她住在步壺的隔壁,因此被吵鬧得整晚上睡不著覺。
“這是哪家不懂事的丫頭,要是嚇壞我的小寶寶了怎么辦?”那男子心疼地摸著她的肚子,滿眼怨恨。
“瞧你,才三個月,有什么好嚇到的?”那婦人忍不住一聲嬌嗔,嘲笑著身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