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壺究竟去哪兒了?她對這里并不熟悉,怎會獨(dú)自離去?幸恕怎么都想不明白,步壺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失蹤。此刻他的算盤全亂了,下一步,除了找步壺,他沒有其他打算,可又該如何去找?
“幸族長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要事?”樓下的聲音傳入幸恕耳中,嚇得他一身哆嗦。
幸恕立馬來到窗邊,推開一條細(xì)縫向樓下望去。
樓下一個面容熟悉的中年男子在恭敬地迎接著一位長須的老年男子,那兩位男子幸恕都認(rèn)得,中年男子是客棧的老板李臣功。而那位老年男子,正是幸族一脈的族長。
幸族長是眾多族長中最為年長的,因此備受各族尊敬。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極為刻板的老式常服,濃厚的深色讓他看起來更為古板。他的家法可以說是所有家族中最為嚴(yán)明的,若是他的子孫們犯了錯,他會第一個出面按照最嚴(yán)厲的規(guī)則實(shí)行懲戒。有人說他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也有人說他是迂腐守舊,食古不化,是典型的頑固派的頭領(lǐng)。
“李老板,老夫今日冒然前來,多有打擾,還望見諒?!毙易彘L客氣地說道,言語間卻極為冷淡,像是懷著極大的不滿。
李臣功對幸族長還是忌憚幾分的,雖然察覺出話語間的冷意卻不敢怠慢,只是殷勤地招待著。“幸伯伯,不知您大駕光臨,晚生都沒準(zhǔn)備些什么,真是失禮。不知幸族長此番光臨,有失遠(yuǎn)迎,還望見諒!”
幸族長冷哼一聲,伸手讓旁邊的晚輩扶著在一旁落坐?!俺脊Π。戏蛞彩强粗汩L大的,姑且稱得上是你的長輩,不知老夫的話你可還聽得進(jìn)去?”
“額,幸伯伯,晚生做錯了些什么,您不妨直說?”李臣功有些生氣,畢竟這大庭廣眾下,他就要這樣教育自己,好歹自己也是幾十歲的人了,更何況自己還是這兒的老板?
旁邊有些三三兩兩的客人們集聚在一起看熱鬧,讓李臣功急得漲紅了臉,額上的冷汗越來越多。
由于是早晨,人并不是很多,但是礙于昨天歌舞表演的緣故,客人教于平常還是番了數(shù)倍。
有的人正在享用早飯,還有的人一大早起來賭博,倒也喧囂。只是幸族長這么一鬧,原本喧囂的客棧立馬冷清了下來,整個客棧十分安靜,可以說是鴉雀無聲。
李臣功感覺自己回了小時(shí)候,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紅著臉等著長輩的懲罰。周圍人的眼光讓李臣功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但一方面又心里暗自唾罵幸族長,覺得他多管閑事。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幸伯伯,如果有問題,還請幸伯伯明示,要不然我還得去開工了,客棧里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忙呢!”李臣功突然換了“我”字,不再以晚生自居,他感覺自己太給幸族長臉面了,以至于他失了分寸,自己又不是他的幸族一脈,并不在他的管轄范圍內(nèi)。明言示意他自己忙著呢,如果沒事就趕緊閃人。
“哼!”李臣功的一番話讓幸族長頓時(shí)火冒三丈,他最討厭不尊重老者的人,臉一下子跨了許多,“你還知道自己要開工啊,昨天可是忙得辛苦?”
“昨天?”李臣功一臉茫然,原來他是為了昨天自己請的那處表演而來。難怪,一大早就這么興師動眾。
這時(shí)候,樓上有不少客人都被幸族長的聲音吵醒,紛紛探出頭來看個究竟。
怎么辦?越來越多的人醒來,李臣功感覺自己的面子快丟光了,不愿再被人重頭到腳地打量著?!靶也?,有什么事不妨進(jìn)書房里談吧,這兒會打擾到其他客人的!”
李臣功定了口氣,耐著性子請示幸族長。你可千萬別不識時(shí)務(wù)啊,李臣功心里默念著,只求感覺擺脫這困境。
幸族長旁邊的一個白面小廝在一旁攙扶著他,不敢搭話,只是默默地跟著。常年在幸族長身邊生存,他早已被磨光了棱角。
“事無不可對人言,你如果沒干什么虧心事,又何必畏懼人言,非要躲進(jìn)屋子才敢與我交談?”幸族長咄咄逼人,怒目橫視。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十分尷尬,其中有些認(rèn)識幸族長的,終于忍不住了,出來打圓場。
“幸老伯,我看你們有什么事進(jìn)屋還是私下聊吧,這兒漏風(fēng),您這身子骨萬一出了點(diǎn)岔子可怎么辦?”
“就是啊,李老板也是好心關(guān)懷您,您千萬不要建議!”
“老伯,要不來喝口熱茶,這茶是新鮮出爐的,可以通氣養(yǎng)胃呢……”
“……”
旁邊的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打著圓場,希望趕緊解決眼前這尷尬的一幕。
“哈哈哈,李老板啊李老板,你費(fèi)盡心思召來的客人,還真是不錯啊!”幸族長突然大笑,笑聲貫穿整個客廳。
樓上的幸恕默默注視著這一切,這可是他自家的族長,他此時(shí)萬萬不敢露面,否則此刻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少爺,您說這幸族長是位了昨晚之事來刁難李老板么?”小伍在一旁小聲問道。
“十有八九吧,這幸族長你我又不是不了解,出了名的頑固不化,昨日那種演出在他眼里就是不顧倫理教條,今日定是前來說教了?!毙宜∮X得有些好笑,雖然穿越來了那么久,他還是不習(xí)慣族長來掌管全族事物的規(guī)矩。
曾經(jīng)他的娘親告訴他,如果幸夫人只生了步壺,而沒有他這個兒子的話,幸家的龐大家產(chǎn)就會被族長拿去充公,分給族內(nèi)其他人。也正是如此,愛財(cái)如命的幸匆對他十分重視,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李老板,想不到你竟枉讀圣賢書,為了生意就做出無視倫理綱常的事情來,你可知我已經(jīng)將你的事傳與你家族長,我與李族長相交甚厚,今日好心來替他管教你,誰知你竟是這么一副冥頑不靈的態(tài)度,真是氣煞我也!”
幸族長苦口婆心地勸誡他,仿佛在管教自家的幼兒,滿臉威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