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行至黃山時,葉沁還特意爬了回黃山,有了輕功作弊,爬山就沒有后世旅游爬山那般艱苦了,不過爬山的過程依舊讓人享受。所謂五岳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黃山之景在乎奇。
葉沁對于游山玩水也不過是看個熱鬧,來此之前,她更好奇的是怎么沒聽說過黃山派。時下武林中好些門派都是以山名為派名,例如武當(dāng)、峨嵋、昆侖等大門派,另有其他武俠中出現(xiàn)的什么五岳劍派之類的,卻是從未聽說過黃山派。
按說黃山之名氣不該沒有宗師在此開宗立派,卻偏偏這個世界就是沒有,待親自爬過黃山之后,葉沁不禁吐嘈,許是此山太難爬,宗師們擔(dān)心門下弟子爬上來餓死吧……
過了黃山,離杭州也就更近了,杭州,在南宋時為臨安府,作為都城,也是極重要的地方,若是早個百年,說不定還能看一場江湖中趣事??上?,如今時過境遷,元大都定在北京,如今的杭州也只是杭州。
天鷹教同明教一般致力于反元,又將總部設(shè)在杭州,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了。
不是葉沁想去想這些無聊的問題,實則每日背負著任務(wù),不得不想的多一些。
十來日的行程,生生走了一個月,加上去時半個月,在武當(dāng)逗留了半個月,加起來也是離家兩個月了。
兩個月未見祖父,葉沁心中還是掛念著的,進度之后得知祖父在家,忙帶著殷無祿三老和殷三殷四去拜見。
游子遠歸,最欣喜的自是長輩。尤其葉沁頭一次離家這么遠,盡管早就安排了人手保護,又每隔三日飛鴿傳書報平安,殷天正卻依舊為孫女擔(dān)憂,如今葉沁平安歸來,總算放下了心。
鷹揚院正堂,殷天正夫婦坐于上首,殷天正大刀金馬的坐著品茶,耳朵卻一直仔細留意著門外的動靜,殷夫人則忘記撥弄手中佛珠,時不時的望向門外。
直到有人來通稟“孫小姐回來了”,只見一身著青色短打的“小公子”帶著三位貌丑老者進來,再后邊的兩個黑衣侍衛(wèi)自覺站在門口。
葉沁走到二老身前站定,恭恭敬敬磕了頭,口稱,“勞祖父祖母掛念,不孝孫女阿離回來了?!?p> 不等殷天正發(fā)話,吳氏已經(jīng)將命人將葉沁扶起來,關(guān)切道,“快起來,如何這時候才回來,可是又貪玩了?”
“嘿嘿,一時好奇,往各處山頭走了走,又爬了回黃山?!比~沁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畢竟武林中人趕路趕成她這樣的也是沒誰了,這要是旁人等著也就罷了,偏偏是被長輩操心了,作為一個偽孩童,她不得不承認(rèn)是自己的錯。
經(jīng)過兩年相處,名為祖孫實為師徒的殷天正多少還是了解葉沁的性子的,知曉必是她的主意,虎目一瞪便要訓(xùn)誡。
葉沁趕忙討?zhàn)?,祖父固然不會真的舍得把她怎樣,但能少遭一次?xùn)自然還是少一次的好,“祖父,阿離知道錯了,也沒有忘了日日習(xí)武,三位爺爺可以為我作證的?!?p> 這時候殷無祿三人也上來見了禮,在殷天正面前,這三人才真的是心悅誠服的臣服狀態(tài)。
殷無祿與葉沁相處時日最長,感情也最好,葉沁把他當(dāng)長輩看,他自然也不愿她吃苦頭,“小人可以作證,孫小姐這兩個月來一直勤練不輟,除卻去時半月趕路,每日都有一個時辰練功,著實有了進益,依小人看,孫小姐可比那些什么峨嵋女俠強多了。”
“無祿莫要夸她,我還不知道她,此是她攛掇的到處玩耍,也不看看如今外面亂成什么模樣,哼,出了大風(fēng)頭招惹了那些名門正派,也不怕人家來找你麻煩!”殷天正可不是吳氏,哄兩下就糊弄過去了,葉沁當(dāng)日在武當(dāng)山上的作為已經(jīng)隨著各大門派歸程散布的天下皆知,他可不止一次惱怒于孫女的大膽。
對于當(dāng)日武當(dāng)山之變,殷天正只恨沒有親自在場,竟讓女兒一家被人逼到那個地步,若非葉沁攪混了水,只怕他這剛回來的女兒又要得而復(fù)失了,果然那些個名門正派都是偽君子真小人,比他們明教好漢差遠了!
至于女婿的死,殷天正雖然感其義氣,卻并不算悲傷,女婿到底不是女兒,所說難過也只是為女兒年紀(jì)輕輕就要帶著幼子守寡難過罷了。
葉沁不知殷天正對正道門派的敵意又加深一層,更不知他對張翠山的涼薄,但她卻深知長輩要算賬的時候,一定要及時認(rèn)錯,認(rèn)錯態(tài)度必須誠懇,等到連自己也能說服了,長輩基本就舍不得責(zé)罵了。
顛顛的跑到殷天正身后,一邊給人揉肩膀,一邊道,“讓祖父擔(dān)心了,是孫女不孝,是孫女狂妄了,仗著三位爺爺在身側(cè)就無視了可能存在的危險,還在這種時候去游玩,實在是不孝極了。這樣吧,孫女回頭就給自己禁足兩個月,您老看怎么樣?”
殷無祿三人一聽,也趕緊給葉沁求情,什么“孫小姐舌戰(zhàn)群豪有您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什么“小孩子貪玩也是常有的,不妨事”……
殷天正眉毛一揚,沒好氣的瞪他們一眼,到底是軟了下來,“哼,看在你三位爺爺給你求情的份上,就饒過你這一回,還不趕緊坐下來把你姑姑那邊的事仔細說給我聽!”
大致情形葉沁曾飛鴿傳書回來,也明白祖父這是想知道殷素素母子的詳細狀況,也不隱瞞,把從到了武當(dāng)山腳下到離開的經(jīng)過都仔仔細細講了一遍,尤其是涉及殷素素母子的方面。殷無祿三人在一邊時不時的為她補兩句漏,二人配合之下,倒也將那些日子的情形還原的極為細致。
“哦?無忌的毒連張真人都沒有法子?倒是苦了你姑母了,她為何不愿隨你們回來?”這回從頭到尾聽一邊經(jīng)過,殷天正也嚴(yán)肅起來,待聽說殷素素想留在武當(dāng)而非回天鷹教時深深皺起了眉頭。
“姑媽沒說,只說張家表哥必是要待在武當(dāng)?shù)?,如今表哥那副狀況,她自是要照看表哥的……”葉沁也不由嘆了口氣,殷素素倒是舐犢情深,不過對天鷹教而言,到底是出嫁了的女兒,最為緊要的卻是婆家了,“不過姑媽不曾推拒過紫薇堂堂主之位,卻言及不愿再涉及我教內(nèi)務(wù)……”
看著殷天正的臉色又不好看起來,葉沁不僅暗暗叫苦,忙道,“想來姑媽還是心向我教的,只是放不下張家表哥罷?!?p> 殷天正如何不知道這只是葉沁的安慰之言,只可惜了他的素素,那可是他精心培養(yǎng)的繼承人,眼瞧著兒子是扶不上墻的,兩個孫子又都被廢了,可憐他這么大歲數(shù)了,竟是要重新培養(yǎng)繼承人,如今的殷家,能培養(yǎng)的也就只剩了……
深深嘆了口氣,殷天正仿佛老了幾歲,“阿離,從明日起,每日抽出一個時辰跟我學(xué)習(xí)教務(w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