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在萬年前,仙魔大戰(zhàn),魔尊落敗,肉身被毀,魂魄分崩,魔魂被仙族封印,魔魄則遁入了下界。也是從那時起,有一部分凡人才開始被天道允許修仙。
天道是要借助這些修仙者,將魔魄每覺醒一次的轉生之身,永遠的扼殺在下界。魔魄不出,魔魂便會永遠的封印,魔尊得不到合適的時機,將永恒沉睡。
這么多年來,各大修仙門派也一直以除魔衛(wèi)道為大任。魔物便是東方昊天的魔魄遁入下界后,開始滋生在人界的。數(shù)萬年來,除之不盡。
所以魔魄的轉生之身并非空穴來風之說。
澹臺云重既說有,但又道:“不過白紙黑字的記載,卻沒有可查的先例?!?p> 暮淵雪道:“是沒有先例可查,也不能說明她就不是,凡事總有個第一個開始的,若她就是了?如果僅憑印記覺得還不夠的話,那就證明最后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是不是東方昊天魔魄的轉生之身,自會水落石出。”
就見駱長天點下巴,“是何辦法,說來聽聽?!?p> 封魔塔里,陸尋之只以為自己被關了地牢,韓裴別在石牢門上的螢燈,成了石牢里唯一的光源。陸尋之坐在石牢門邊,靠著頭,她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關起來了。
一開始,韓裴并沒有覺得自己這個陌生人是個闖入者,是自己的反應,在咬了韓裴之后,讓韓裴察覺到自己是個不明闖入者。韓裴試探了自己,自己卻什么都不知道。還撒謊……后來湖邊上來了人,陸尋之再回想當時,應該是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來路不明了。
偏偏自己又說不清自己如何來的,被關起來,似乎順理成章。
但如果只是因為自己撒謊,陸尋之感覺,自己不至于被關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整個地牢黑漆漆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似乎只有自己。陸尋之越想越是不安,不安的往螢燈光下挪了挪,如果那個人再來,她一定要把事情問清楚。
時間感覺很慢,讓人心煩意亂。陸尋之逼著自己安靜的保持冷靜,完全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死寂里,終于又有了腳步聲。
陸尋之猛的站起來,抓到石牢門上有她手腕粗的鐵鏈上,弄出一些響動,“是不是你?”
那腳步聲一頓,像是有點意外,韓裴淡淡的聲音從深處的黑暗里傳來,“怎么會是我?就不能是別人?”
“不知道,感覺。”陸尋之話語平平的如實回道。
韓裴出現(xiàn)在她面前,伸手要提牢門上的螢燈,“燈倒是忘了?!?p> 陸尋之的手槍在桃樹枝上,“能不能……留給我。這里,很黑?!?p> “怕黑?”韓裴袖起手打量她,淡淡的綠光映襯著她波瀾不驚的小臉。一雙眸光清澈沉靜,睫毛生得特別的長,卻并不像一般少女那樣看起人來顧盼生輝。她的目色是不經(jīng)意和不在乎,好像什么都看在眼里,又好像什么都看不見眼中。虛無縹緲得很。
“我看你不哭不鬧,明明天不怕,地不怕才對??蓜e想打我螢燈的主意。”
陸尋之攥著那桃枝的手緊了緊,“我鬧什么,鬧要是有用,我肯定不會被關進這里。你告訴我,你們什么時候才能放我出去,我撒了謊,在你們?nèi)f流該關多久?”
韓裴目色微動,陸尋之比他想象的要聰明。她說自己是撒謊才被關的,她是在反證自己并不是因為撒了個謊才被關的。
韓裴身形一閃,進了勞里,撩袍坐下,手指一點,點了個拳頭大的光球出來。柔柔的白光照不開多遠,卻比螢燈要看著讓人舒服得多。
螢燈是綠的,是冷的。
“來坐,咱們聊聊?!表n裴朝陸尋之指了指他對面。
陸尋之沒有拒絕,過去如他那樣盤膝坐好。
韓裴問她,“你知道為什么我知曉你在撒謊嗎?”
陸尋之搖頭。
“我萬流有一上古傳世的神器,破魔令。四海八荒,不論是哪里出現(xiàn)了魔物,破魔令都會給與警示。這些魔物都是隨上古魔尊的魔魄一起遁入的下界,已有上萬年。魔物至今有之,是因為魔尊的魔魄至今都藏在下界。而我們修仙門派,必與魔道勢不兩立。你看你一個小姑娘都知道用魔物誆我們?nèi)湍銚尰啬愕氖?,你說說,這說明什么?”
不等陸尋之說。
韓裴自己告訴她道:“一是說明魔物強大,一般門派對付不了。其次,便是對魔物,我們仙門絕對重視,旦出現(xiàn),必除之?!?p> 韓裴話到這里打住,看著陸尋之,話鋒一轉?!八阅隳莻€辦法確實也可行,進了太呂宗,我們的人必定得見見你父親被魔獸襲擊的尸骨。因為魔獸嘴下,可還沒留過尸骨,我們肯定得看看,你說的那鄭長老不敢不給,他不給,他太呂宗還得惹一身騷。等我們的人見了你父親的尸骨,必然知道你父親不是死于魔物,屆時,你也不需要解釋,只要哭就好了??墒沁@樣?”
陸尋之長長的睫毛低下去,柔光在她下眼上刷上斜長的倒影。她抬眸,承認,“你都能猜到?!?p> 韓裴笑了笑,“對了,葬了你父親之后,你有何打算?”
陸尋之愣了愣,不明白韓裴這話鋒一轉,到底想說什么。但還是答道:“修仙,父親的仇,我一定要報?!?p> “就為了報仇,就去修仙。別浪費時間,不如你求求我,哭一個,哭得我心軟了,興許抬手我就給你報了。修仙可沒你想到的那么容易?!表n裴也不知道是不是說笑,抬手,撥了撥懸在他們中間的珠子。
“做一個凡人,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陸尋之堅定道:“父親的仇,我一定要報,絕不假以人手?!?p> 韓裴嘖了一聲,“那你可知自己的靈根?”
“靈根?你知道我是什么靈根?”陸尋之只知道自己定是有靈根,不然鄭業(yè)遠那日讓自己握住的測靈器不會有反應。但卻不知道是哪等靈根。
韓裴嘆了口氣,提了提袍子起身,“行了,該走了?!闭Q坶g,他就出去了,提走了螢燈。
還浮著的那顆珠子竟卻未滅。